果不其然,昨晚的事情被人舉報了,原以為上午平安無事這件事也就此作罷沒人問。
一時間我連大氣都不敢喘,很少見到學生心目中溫文爾雅的楊美鵑楊主任發這么大火。
“敢做不敢當?算什么男人!你們現在招出來誰干的,也就記個過”黃忠主任開始激將。
“楊主任,什么放火?我們昨晚都睡了,根本就不知道您說的事情”孫垚翔不緊不慢推脫道。
“就是啊楊主任黃主任,我們早就睡了,不知道學校里有人放火”徐博仁幫腔著。
剛說完就看見黃忠滿臉的青筋暴露,就孫垚翔謊撒的可能他自己都不信,那一副事不關己局外人做派十分欠揍。光說學校里有什么事發生,就算他沒參與多少也會知道些情況,這點已經成全校上至校領導下到學生會無人不知的事實。這兩年真的在學校里出了名了,如今一口否認權當兩位系主任是傻子一般。一語既出直接噎的兩位主任啞巴吃黃連捎上閉門羹,這硬茬的嘴很難撬開。加上這種平緩至極不動聲色的口吻,簡直無懈可擊,一看就是老江湖。
“你會不知道?”楊美鵑瞇起那雙不大的眼睛,滿臉質疑。
“楊老師我們確實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您看要不問問其他人”孫垚翔回答的不卑不亢。
“難道要我提醒你們嗎!昨晚上熄燈后你們幾個不僅在宿舍樓放煙花,還將點燃的報紙,內褲往樓下扔,最氣人的是把那棵老桂花樹給點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事情處理不好要退學的。”楊美鵑也不客氣的說道。
“憑什么說是我們,這是法治社會”孫垚翔道。
“確實不是我們干的,這點你可以問邵東東,他是楊老師你的學生和我們也在同一個宿舍,他對我們昨晚是否睡覺肯定是知道的。”徐博仁也跟著開嗆。
“學校里的害群之馬,在這里談法治社會,你們捫心自問自己配嗎?你知道你們這樣到了社會是什么樣,就是社會的渣子、害蟲、毒瘤!”黃老頭反駁孫垚翔言語間近乎抓狂至底線。
“就我所知,昨天熄燈后你們三個出了宿舍,去哪兒了?”楊美鵑厲聲問道。
難怪從進入辦公室開始就沒給我們好臉色,黃忠一口咬定就是我們,看來不是沒有原因。敢情這是出了內鬼,有人打小報告。黃忠這話有些刺耳,如果是一般的學生可能早就因為自己微不足道的自尊心而傷痛欲絕給招供了。
雖說我們確實不是什么好鳥,然而這些話聽起來卻格外刺耳,畢竟我確實沒做過,這種鍋我不背,火暴的脾氣瞬間被引燃,做過的事情我不會賴如果沒做過還要給我扣帽子絕不答應,情緒失控我當場發作吼道“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沒什么好承認的。這樣好了如果黃主任你就這么肯定是我們做的,我選擇報警總可以了吧。我不怕警察來調查我,我相信總會有個水落石出。麻煩到時候黃主任你能主動站出,承認你今天對學生的侮辱,并進行道歉。”
在場一眾人都被我突如其來反應所嚇到,或許是從進門到現在的一反常態,或許是我說出的這個理由無懈可擊,為了學校的名聲不能將這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傳到學校以外的地方,畢竟這幾年學生問題引起校外關注度,直把歷史名校推上了風口浪尖。
楊美鵑也先是一愣,緩過神兒來可能覺得自己也失了風度,隨即剛剛還緊皺的眉宇舒展開,像一位慈祥的母親溫柔的對我說“小楊啊你先冷靜,我們并沒有說一定就是你們干的。黃主任也是被你們給氣的,他并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盡快找到這個肇事者,讓他做出相應的賠償,這是他應該當擔的責任。你不覺得身為一個男人,遮遮掩掩是懦弱的表現嗎?當然了,我并不是說你們,只是希望你們盡可能給到我足夠的信息。”
徐博仁圓場道“小楊先冷靜點,聽楊主任把話說完。”
我沒理會還是盡可能控制情緒,憑什么不分緣由就一視同仁,就因為我們關系不一般。
楊美鵑又補充道“其實啊,我看的出來你們三個在學校的人緣非常好,很多班級的同學也總跟在你們后面一起玩。如果你們能夠幫助到老師們,老師當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楊主任,您的用心良苦我們都懂,這事肯定又讓您費神了,昨個晚上我們就去308寢室轉了一圈就回宿舍睡覺了,真的不知道誰發的煙火。要不然您看這樣行不,我回去幫你們打聽打聽,如果確實有人知道我第一時間上報檢舉揭發。”要不怎么說徐博仁這家伙是個人精呢,說話語氣不像孫垚翔那么豪橫不讓人反駁,又不似我這樣急躁直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楊美鵑夸一遍,曉之以理再動之以情,讓人生不起氣來。
“徐博仁說的是,昨晚我們三個就在308宿舍逗留了一會就回宿舍睡覺了。我覺得試一試徐博仁這個方法好了,我們幾個回去問問”孫垚翔表示贊同。
“這怎么行,讓你們回去串通”黃忠不愧是老江湖了,一眼識破徐博仁拖延時間的說詞“你們今天不交代清楚誰也不許走。”
這下完了,聽黃忠這意思不交代清楚連課都不要上了,就在這里站到水落石出。
“我看這樣吧黃主任,他們三個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都說去樓下宿舍玩,分開審問他們去樓下的具體細節。若真都屬實,可能真的冤枉他們,如果包庇撒謊那就罪加一等全部處分。”
剛剛一前一后默契的配合,引起楊主任警覺。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也沒什么能躲的,只要大家口供一致,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真是情況。
黃忠主任同意楊美鵑的想法,拿起手機出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回來“我和陳主任也商量好了,這兩個最刺頭的交給我和陳主任,那個小楊就交給你了”。說著示意孫垚翔和徐博仁跟著他一起走出辦公室。
幾人離去楊美鵑起身將辦公室四周的窗簾拉上,并一臉寵溺地讓我坐到她的椅子上。偌大間辦公室剩下我和楊美鵑主任,昏暗的辦公室里我能很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聞到楊主任身上散發出的撩人的香味,此刻腦海里已經開始浮想聯翩,這該不會對我動刑吧,要是突然來個美人兒計怎么辦,我是招還是不招,好在事實是我想多了。
“小楊同學你老家是哪兒的啊”楊主任看了我好半天突然張口問道。
我像有什么秘密被揭開一樣,結巴道“老家,老……家是安,安,安縣的”。
“怎么,單獨面對這樣美麗的女老師說不出話來了?”楊美鵑不停打量著我,我被她看的有些發毛。
“沒,沒有。”
“那你怎么臉都紅了說不出話。就當隨便聊聊天好了,老師我的媽媽也是安縣人”。
“哦,哦。”
“看不出啊,你還挺內斂的。美術班的男生里面就你和極個別男生比較聽話,我相信這件事不是你干的,但肯定是你們這波人里其中幾個人干的,你說對不對?”我沒想到楊美鵑話剛剛還家長里短,下一秒話鋒一轉。
我沒反應過來,先前是頭入搗蒜,突然發現還是掉到套兒里了,頓時啞口無言。
“這么說果然是你們這波里的某個人。”楊美鵑反應很快,不等我改口,剛剛還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樣,此刻變變成神圣不可侵犯的雕像,這翻臉比翻書還快。
“楊主任你肯定誤會了。”我急忙辯解道。
楊美鵑見我開始狡辯,又開始跟我軟磨硬泡一番,場面又一度僵持。我這人倔起來基本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楊主任可能說的有點累,起身端起水杯倒了杯水,又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后冷丁說了一句“孫垚翔招供了!”
我大驚失色,昨晚我們就對今天會發生的事情有過猜測,并一起商量無論學校怎么威逼利誘,只要沒有證據,打死也不承認,孫垚翔他怎么就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