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到晚膳的時間,承乾宮突然熱鬧了起來,謝夏寒選了一邊坐了下去先吃了起來,驀櫻不太敢坐在謝夏寒的旁邊,就坐到了謝夏寒的對面,吃得差不多見到了驀櫻還是老樣子,老是吃自己面前的那幾樣素菜,便直接走過去,坐到了驀櫻的旁邊,驀櫻下意思得往另外一邊挪了一下,“來人,多拿一副碗筷過來。”福臨用新的筷子從盤中夾肉送到驀櫻的嘴邊,驀櫻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把那塊肉吃了下去,見她吃完又夾了一塊給她,也是怕她一下子吃太多,就沒有再給她夾,讓太監拿洗手盆過來,洗了洗手嗎,毛巾擦干后,摸了摸她的頭,“以后不想我喂你吃的,自己一個人就要好好吃肉,不喜歡也要吃,知道嗎?”,驀櫻點了點頭,為了讓福臨放心,她便夾了塊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吃了下去,“這樣才對嘛!”……
不知不覺又到了晚上,只是福臨這一次不一樣,拿了三床的被子,一床隔在了兩人的中間,安靜得睡了下去,臨睡前,還叮囑驀櫻好好休息,不要像昨天一樣,一夜未睡,驀櫻也點了點頭,她其實早就明白,福臨不是那種人,只是她不太明白,福臨為什么對自己那么好,不想想那么多了,她已經一整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已經在這個宮中呆了一個多月,驀櫻也不知不覺和福臨成為了朋友,兩個人無話不談,哲學,樂理,書法,圍棋等等,只是讓驀櫻有點疑惑的是,福臨對民間的工藝尤為感興趣,沒有和自己交談的時候都會拿一把小本子在那里登記,偶爾兩個個會一起下下棋,彈彈琴,兩個人一直相敬如賓,始終沒有越過那條線,而在和福臨一次次相處之中,驀櫻這才看清楚福臨這個人,其實他只是溫柔的普通人,只是可憐生在滿清的帝王家,生成一層厚厚的表皮,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本性,只是為了不再受他人的控制,而福臨也早已被這個女子的才華所折服,天資聰慧,善解人意,內心又通透清靈,如果在自己的世界,如果自己真的碰到他的話,他才不會去管什么校規校級,家規家法,他會不顧一切去和她在一起,而在這個世界里,兩人的情分僅限于此,熟讀清史的他知道,如果自己和驀櫻突破了那條線,如果驀櫻真的懷上了孩子,如果驀櫻真的生完孩子后死去,自己真的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以前他自己只是對一個歷史人物的憐惜,現在的他已經喜歡上驀櫻這個人,而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實是在害怕,害怕這個可愛的小人兒會離自己而去。
可是一個青春期少男難免會有欲望,在這個世界里,他十九,她十八,兩廂情愿,又一直共處一室,難免會忍不住,可是每次謝夏寒覺得自己身體有異樣的時候,都會從床上爬起來,一瓢冷水澆滅自己內心的浴火,而驀櫻這些都看在眼里,一直默默得感動。這時候,她早就相信,福臨絕對不會下令屠殺無辜百姓的人,這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如果說福臨因為這幾件事情形成了那一層厚厚的表皮,她反而比較相信。
還沒有一個月吧,按照原先的歷史,這個時候謝夏寒已經開始考慮把驀櫻升為皇貴妃了,其實他更多的是想借此來大赦天下,這其實也是福臨的愿望,他知道其實福臨一直都對自己幼年時作為叔兄的傀儡所下的一些命令耿耿于懷,他一直想用自己的方式給漢人一些補償,而最簡單的事情,無非輕徭薄賦,他打算免了江南地區五年的賦稅,雖然不能彌補清軍入關后對百姓的傷害,但是這是現在自己作為皇帝能做到唯一的事情,后續的話再想辦法。只是他也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滿清的老臣紛紛站出來反對自己,理由都是五年太多,清朝剛剛成立,國庫空虛,他覺得也是有道理,但是他因此對一些老臣動起了殺心,首當其沖便是鑲藍旗的葉赫那拉,因為這家家族對未來清朝甚至整個中國的影響非常得大,臭名昭著的慈禧太后便是這個家族里的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其實謝夏寒就想要借機滅了這個家族,可是想想,滿清最后的失敗,真的只是單單只是因為一個慈禧嗎?其實并非如此,而是清朝整個統治階級早已腐敗不堪,道光皇帝的時候,內務府一個雞蛋報價就是30兩銀子,而當時民間的市價是三錢就能買十幾個了,這是什么概念呢,只是一個葉赫那拉氏根本是治標不治本,他也害怕這么會造成什么嚴重的活過,無所作為,便是最好的作為,他現在只能做減免賦稅這些對歷史可能影響沒有那么顯著的事情了。
同時上完早朝回到驀櫻那里,驀櫻早已收到了驀櫻封她為皇貴妃的消息,這也沒有什么好高興的,讓驀櫻高興的是,聽到因為自己升為皇貴妃而福臨準備大赦天下的事情,只是驀櫻見到福臨一直回來后一直悶悶不樂,驀櫻有點擔心,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安安靜靜得看著福臨,福臨回過神來看了驀櫻憐惜的目光,于是站立起來,摸了摸驀櫻的頭,“我沒有,就是幾天上操的時候,那些老臣反對我免了江南地區五年的賦稅,理由是國庫空虛,我想了想確實是有道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你知道,驀櫻,我五歲作為叔叔和兄長的傀儡就登基,當時年齡尚小,只能任他們擺布,他們當時借著我的名義殘害了很多的漢人,而如今,我既然親權了,就想要要彌補點什么……”,驀櫻這個時候站了起來,給了福臨一個擁抱,“沒事,一次彌補不了我們就分兩次,這次是三年,下次在三年……”,其實驀櫻內心有點愧疚,自己一直誤會他了,他并不是什么屠殺漢人的罪人,他只是一個受人操縱的可憐人,只是不再為了被他人操縱而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其實他的內心是無比溫柔的人,同時他是一個好皇帝,一個愛國愛民的好皇帝,謝夏寒看了看驀櫻,不知為什么莫名得感動,忍不住了,唇與唇相印,那一刻,謝夏寒沒有控制住自己,或許是內心長久積累下來的欲望的爆發,或許只是兩個可憐人在尋求彼此的安慰,那一瞬間,只有短短的十秒,可是對兩個人來說,卻是那么長那么長,回憶就像幻燈片,切過一幕又一幕,雖然驀櫻閉著眼睛,可是淚水忍不住噴涌而出,順著臉頰劃過,只是臉上沒有一絲的痛苦,大概在為福臨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默默得感動,而謝夏寒被驀櫻的淚水滴到后瞬間清醒,連忙停了下來,拭去了驀櫻臉上的淚水,“對不起。”,驀櫻反過來抱住了福臨“沒關系,我本來就是你的人。”其實驀櫻這個時候,她早就不反感福臨了,反而覺得如果能選擇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人的話,那那個人必須是福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