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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裝的不像

  • 從前有天道
  • 十八鹿
  • 2972字
  • 2019-05-04 11:28:47

“你是怎么贏下狗的?“

燕雙飛看向來人,略微顯出有些意外,但嘴角卻微笑不變,哪怕事情已經漸漸超出燕雙飛的掌控。

“他惜命,”方苞攤了攤僅剩的左臂,面色有些蒼白,但臉上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我無所謂。”

燕雙飛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可了這一說法:

“狗因為天賦太好,不論時修道還是刀法都難逢敵手,但這也是他的缺點所在,狗不懂得在生死間的取舍,若是有朝一日踏出這一步,就是他真正超越虎的那一天。”

方苞不置可否:“可惜他遇到的是我。”

燕雙飛卻是搖了搖頭,似是并不認可方苞的說法。

“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命里有時終會來,命里無時莫強求,狗哪怕今天遇到的不是你,也終于還是會等來這一天,不過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方苞挑了挑眉毛,顯得有些意外:

“沒想到你手下殺人無數,居然信的還是佛家和尚口中常說的那一套。”

燕雙飛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笑容不變,伸出右手指向天空,那里懸掛著一輪月亮,隨著手臂上揚,燕雙飛寬大的衣袍垂了下來,露出一截白凈的小臂,然后說道:

“你覺得是便是吧,在我眼里,這便是天道,天道便是如此,在狗身上如此,在燕雙飛亦是如此——所以今天不管結局如何,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方苞看著不遠處真誠地燕雙飛,舔了舔嘴唇,然后略微嘆了口氣,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一如他之前走向狗那樣不疾不徐,不慌不亂。

“你活夠了,我方苞可是還沒活夠,我可沒打算今天死在這里。”

說著,方苞身影晃動,散亂的發絲隨之飄飛甩出一道虛影,左臂架起,身影一閃,徑直轟響燕雙飛的面門。

……

武琛看向不遠處方苞和燕雙飛交戰在了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之后才轉而面向前身前那一席紅衣,神情肅穆。

“我知道卷簾的殺手實力絕不止于此。”武琛開口說道,像是說給自己聽。

紅衣抖動,依舊是看不出寬大的衣袍之中隱藏著怎樣一個面目,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并沒有理睬武琛。

武琛頓了頓,也不管那紅衣的反應,徑自說道:

“卷簾最擅長的便是以下克上,這次卻是派出一襲深紅來對付我這不過玄階中級的老頭子,是卷簾這些年退步了?還是你們覺得我武琛有能耐躲過卷簾的追殺?”

紅衣聞言,終于是開口了,卻是聲線詭異,顯然經過刻意的訓練,讓人分辨不出年紀大小、男女性別:

“卷簾收錢便要做事,而你的實力值得派出深紅。”

武琛冷笑一聲,指向不遠處和方苞戰在一起的燕雙飛,厲聲問道:

“就那個小子也買得起我武琛的命?卷簾這些年的生意可真是越做越回去了。”

紅衣抬起一直垂下的頭,兜帽口罩把長袍中人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卻依然是看不出一絲情緒在其中。

“若是你在巔峰時期,燕雙飛自然是買不下地階高手的性命,但是現在不同了。”

紅衣雖是沒有說出下半句,但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武琛已不復當年之勇,不再是當年那個叱咤中原、吳家外院第一人的劍道新星,而是只能躲在大周的最北邊陲,風吹日曬之下變成了一個再無半點當年氣概的老頭子。

武琛沉默了一會兒,紅衣的一席話又是讓他會想起了當年在豫州吳家之時的情景,想到了自己年少時唯一的朋友,還有那個眼神清澈的少年,想到了自己那日轟然破碎的劍心,再也不能驅劍行空,劍道亦是再也沒有向他展示過那曾經是武琛夢寐以求的無上風景。

而這一切,都是自己應得的。武琛心中默然。

“拔劍吧,”紅衣說道,“吳家的劍才是你最后的底牌。”

“這便是卷簾派出深紅衣的原因么,”武琛黯然一笑,

“那可就讓你們失望了,我不拿劍好多年了。”

武琛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我武琛早就不配持劍了。”

紅衣中隱藏的一雙眼眸閃過一絲遲疑,轉瞬即逝,又恢復了冰冷的神態。

“你現在若是不拔劍,死后可就沒機會了。”

言罷,紅衣飛舞,一個閃身,突然跨過十丈距離,閃現至武琛面前,依稀紅衣晃動之間,武琛捕捉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殺意,這位來自卷簾的殺手也是不再留后手,速度之快、身法之詭異已然超出了尋常玄階所能企及的巔峰。

只見身影閃爍,不過三息時間,兩人已是騰挪轉戰百丈范圍,待到武琛和那紅衣再次分開之時,已是遍體傷痕,血水滲透過渾身上下的破布,連左臉頰處都添上一道極深的傷口,顯得極為慘烈。

——武琛老了,哪怕當年地階之時的感悟修行仍在識海的最深處銘刻著,但身體終究是跟不上對方的動作,更何況此時武琛面對的是一向詭秘莫測的卷簾殺手,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武琛沒有足以威脅到對方的殺招,此刻竟是連以傷換傷都做不到,只能是盡量護住心口、脖頸等要害之處,而且消耗極大,若是這樣下去,生死輸贏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武琛摸了摸左臉,手上滿是血水,透過血水之中,武琛看見指根與手掌銜接之處隱約可見一層厚厚的老繭,那是常年修習兵器之人所留下的痕跡,哪怕過了這么多年都未曾消失,依稀訴說著武琛當年的輝煌。

武琛思緒又回到了當年吳家主殿之上,想起那個少年清澈的雙眸。

少爺,武琛怕是要辜負你的囑托了。

紅衣卻是不給武琛喘息的機會,一閃身又是出現在武琛身前,展開狂風暴雨的攻勢,長袖飄舞,好似伴著一曲長歌。

……

“放棄吧。”燕雙飛看著方苞已是直不起腰,僅剩的左臂無力地垂下。

方苞卻是看向遠處已是漸漸支撐不住的武琛,并不言語。

“你本可以不來的,”燕雙飛向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方苞。

“你能殺死狗固然是我沒想到,但是少了一只右臂的你還有幾分戰力,就算來了又有什么用?”

方苞收回視線,這回卻是回答了。

“人欠了債,是要還的。”

燕雙飛歪了歪頭,一甩衣袍:

“那你就欠了狗一條命。”

“可惜我最先欠的是那糟老頭子。”

“你后悔么?”

方苞居然是笑了笑。

“有點兒。”

燕雙飛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方苞的眼神包含著一絲復雜的情感,隨后才說道:

“那還完武琛之后呢?”

方苞又一次挺直了腰板,臉上依舊是瀟灑的笑容,嘴角向上翹起,雖已是滿臉血污,但莫名地讓燕雙飛覺得這人當年也是個清秀的少年郎。

只不過是命運和少年開了個玩笑,從此換了個人間。

燕雙飛大概知道方苞的經歷,這也便是他所信從的天道,捉弄人間,變化莫測。

方苞粲然一笑,朗生說道:

“那我下輩子再還欠狗的吧,如果照你所說,老天有眼的話。“

燕雙飛終于還是抬起了手,不再多言語。

“我沒從說老天有眼,我說的是老天早就定好了規矩罷了。”

“——而你方苞,或許是我燕雙飛見過在規矩之下活的最自在的人了。”

……

角落之中,鬼祟地探出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余添瞇起眼睛,好不容易才在大雨之中看清楚了局勢,說道:

“方苞對面那個應該就是葉青竹說的十三塢坊坊主燕雙飛了,你能對付么?“

陳富貴聞言,瞪大了眼睛,長了好幾次嘴才說道:

“那可是玄階中級的……”

余添沒等陳富貴說完,直接打斷道:

“牛是你殺的吧?“

陳富貴又是張了張嘴,卻是沒說出話,剛想轉過腦袋避開余添的追問,卻被余添一把拉了過來,少年清秀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陳富貴有些踟躕的面龐。

半晌之后,陳富貴才低下頭,小聲說道:

“應該是。”

余添聽到之后卻是嘿嘿笑了一聲,并不做太多表示,讓陳富貴吃了一驚。

余添拍了拍陳富貴的肩膀:

“不論發生什么,我都會不會怪你的。”

“——因為我知道,你總是為我好的,這就夠了。”

陳富貴這次卻是轉過了頭,肩膀抖動,也跟著嘿嘿傻笑了起來。

余添站起身來,走向另一邊的戰場,那里紅袖飛舞著。

“武叔那邊交給我,你把那個什么坊主錘爆了就過來幫我,還有問題么?”

陳富貴撓了撓頭,臉上依然掛著傻笑,身影一閃,竟是讓最近處的余添都沒看清楚動作。

余添有些無奈,搖了搖頭。

“你這一條腿怕是早就好了吧,裝也不能裝的像一些……“

然后吹了一聲口哨,從背后抽出那把短劍,扛在肩上,搖搖晃晃地走進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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