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集團交際會上。
我是集團代表,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陸氏集團總裁。我靠在墻邊,看被一群商業(yè)大佬包圍的他,他永遠都是一副疏離的模樣,仿佛在他高高在上的眼眸里,永遠沒有別人存在的痕跡。
十年前,我第一次看見他。
他在我們這個破爛的三流大學里,捐助了一棟樓。捐樓儀式上,他穿著黑色西裝,光芒萬丈中走上舞臺。
他給我們學校捐了一棟樓,我喜歡上他了。現(xiàn)在想想,那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混賬、最荒唐的事兒。
更荒唐的是,放學后我攔住了他那輛黑色的跑車。我將一朵從路邊拽來的薔薇花放在他的跑車上,蹩腳地搭訕:“喂,你缺不缺女朋友?”
你說巧不巧,他缺一個女朋友,還缺了一個老婆。
于是十八歲那年,白癡的我走進了陸家,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我以為我得到了全世界,幸福地像個傻子。
“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美國方的代表。白小姐。”有個識時務的中年男人,主動把我介紹給他。
我清楚地看見,他那張俊臉漸漸露出震驚之色來。真不錯,我還以為,他永遠都是一副面癱的臉呢。
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他因為我,有些許的表情變化。這大概,是上蒼送我最后的禮物,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我說,很高興見到你,陸先生。
他許久沒回過神來,大概他也想不到,他那個因為偷竊、被掃地出門的小妻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混得人模人樣,穿上美國的資本皮囊。
他終于是握住了我的手,語氣平靜如初:“你好。”
多簡短的兩個字,就像他的素來的冷血風格。我很期待看見他,從王座跌落、摔得鼻青臉腫的模樣,一定很好笑。
我知道他公司遇到危機。
我知道,我代表的美國資本,可以幫助他從深淵里起死回生。你看,我永遠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
他缺一個擺在家里的老婆,我來了。
他缺一份幫助集團脫困的資本,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