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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荒漠收棄軍

戌時,點礪山淬刃崖。

玄鷺黯羽帶著忐忑不安的云生,僅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淬刃崖,落在刀陣之外。云生對著崖頂大聲言道:“我乃竹淵莊園的伙計云生,特來拜見晏世子。”

聽到崖下動靜,霜斷心中納悶,此處并非郡都,怎會有人言稱晏世子?他離開崖頂來到刀陣前,問道:“你找本公子有何事?”

云生惴惴不安地低著頭,一面行禮一面言道:“小的名叫云生,乃是竹淵莊園的伙計,給晏世子請安。”

竹淵莊園,霜斷自然記得這個生辰禮物,隨即問道:“你專程來到淬刃崖,有何事?”

云生從懷中取出錦囊,“莊園有位公子,要我將此物交給晏世子,并請您即刻去往莊園一見。”

“他是何人?”霜斷一面納悶地接過錦囊,一面問道:“有什么事情如此急迫?”

云生不敢答話。霜斷解開錦囊,僅是掃了一眼,雙手微顫,不禁驚呼一聲:“飛刀令!”旋即,他一把抓住云生的肩頭,大聲問道:“此人仍在竹淵莊園?”

云生只感覺肩頭的筋骨都要被捏碎了,顫抖著聲音回道:“正是。”

霜斷急切地說道:“快帶我去見他!”

黯羽帶著二人來到竹淵莊園,落在醉竹院的庭院之中,暮色下,卻見二樓一間房中亮著燈火。霜斷也不等云生引領(lǐng),徑直躍上檐廊,走到散出燈火的房前,靜聲斂息輕叩數(shù)下。

天落將手中的青玉石匣置于書案一角,隨意地說道:“進來罷。”

霜斷聽到這熟悉又冷冽的聲音,有些意外,稍稍平復(fù)心境,理了理衣衫,推門而入。只見天落端坐于書案前,垂著眼睫,滿面的清冷疏離。霜斷不用再看也知道,書房并沒有他最迫切想看到的人,比如,飛刀令的主人。

霜斷掩住失望之情,一絲不茍地行過禮,端正地佇立于數(shù)丈之外,雖是謹慎卻又不失傲骨,問道:“敢問天君,何處得來的飛刀令?”

天落暗聚氣息,尋得霜斷藏于胸襟內(nèi)的錦囊,心念微動將之召回,置于書案之上,“此飛刀令乃是月影掌門隨身攜帶之物,本君暫借一用,只為召你前來商談要事。”

聽及此言,霜斷心中激動不已,亦不再矜持,“當真是從月影先生那里借來的嗎?這么說,先生他,他果真還在人世?!”

“確是如此。”

霜斷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先生現(xiàn)在何處?他可安好?”

“自然安好。過幾日,他便會回到淬刃崖,你不必憂心。”

那日,影刃兄妹于劍陣之中見到星輝月華,霜斷便注意到風尋師兄悄悄詢問知秋,關(guān)于先生的生死之謎。事后,他們幾個同門師兄弟也是聚在一起好幾番猜想,一面是期望先生確能死后重生,一面又擔心這般期待最終變成一場空。

沒有想到未過數(shù)日,便聽到如此教他欣喜若狂的好消息,不由得忘了身份,轉(zhuǎn)身推開房門,只想立即回到淬刃崖。

當霜斷仍沉浸在喜悅之中,天落卻是冷言說道:“本君喚你前來,并非是說月影掌門之事,而是有關(guān)圣都之亂。”

一瓢冷水潑下,霜斷從狂喜之中清醒過來,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望著天落,訕訕言道:“霜斷一時欣喜,還請?zhí)炀龑捳彙!闭f罷,又回到原處,站得筆直。

天落亦未計較,隨意問了一句:“你既是晏王之子,為何修劍道而棄晏氏家傳的神矛?”

霜斷不由一怔,不曾想到天君會提到這個話題。殘魂矛?失蹤已是大半年,仍是晏府心頭之痛。晏樺自削了總將之職,一直賦閑在家,終日懊惱,悔不當初,每每自言愧對晏王的信任。

他心中一陣暗嘆,說道:“我修劍道,一是因為師從御劍大師,心之向往。二是不愿世受家族蔭澤,為人恥笑。再說,如今神矛失蹤已久,也不再歸屬晏氏,天君何必提及。”

天落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既然不愿受父輩蔭澤,便應(yīng)明白,本君收回神器的傳承,正是為了激勵戰(zhàn)神的后輩,當以實力獲取榮耀,而不是坐享其成,甚至違逆天道。如今開設(shè)天試,對天下修行者一視同仁。若晏氏有心重振戰(zhàn)神之名,依然有機會重獲神器。如此,豈非正合天道。”

霜斷頗為意外,看著天落微閉的雙眼,竟然有些贊同,心中的敵對之情亦少了許多。

隨即,天落又問道:“今日圣都宣讀的天詔,不知你是否知曉?”

天詔?如此石破驚天的天詔怎會不知曉!霜斷點點頭,“天詔及緝捕令發(fā)往全境,酉時便已傳至淬刃崖,我自然是知曉。只是......”

“如今,言靖哲所領(lǐng)一萬玄鎧軍暫駐閬丘西北荒漠,本君要請你去做一件事。”

霜斷心中隱隱不安,“不知何事?”

“你可知現(xiàn)在的黛淵郡總將是何人?”

霜斷自然是知道,晏樺削了總將之職,便由晏栐接替。而天君一紙?zhí)煸t,各郡兵力皆由總督統(tǒng)轄,而今的總將與副將,均是從圣都調(diào)派而來。雖然亦是盡職盡責之輩,但是與晏府卻是敬而遠之。

內(nèi)心深處,霜斷覺得這也無甚不妥,只是咽不下這口冤氣。此刻既然提及,他也沒好氣地說道:“總將郎書晨,副將陶俞北,皆是言靖哲的下屬。天君之意如何?難道是要我將此二人一道抓了去?”

天落沒有理會他的揶揄,平靜地說道:“你今夜便回到郡都,令郎書晨領(lǐng)所轄先鋒營,與御心公子慨一道,于明日午時至閬丘荒漠,收編玄鎧棄軍。”

“棄軍?”霜斷十分不解,“言靖哲棄玄鎧軍而走?他要去哪里?”

天落沒有回答他的疑惑,繼續(xù)說道:“收編之時,一不得以武力挑起紛爭而致雙方戰(zhàn)起,二不得殘傷棄甲之士。若有負隅頑抗者,依律廢其修為,逐出軍營,遣返原籍。若有思鄉(xiāng)欲歸者,每人給予金幣十枚權(quán)作路費,所費錢財皆由海汐莊承擔。”

一席話,聽得霜斷愣在當場,心中暗想:從未聽過,還有給予逃兵歸鄉(xiāng)路費之說的,這個......

天落接著言道:“此玄鎧軍便留在黛淵郡,望能好生治理,唯期維護一方安寧。”

霜斷不免有些動容,“萬人之軍就此留在黛淵郡?言靖哲總督豈會答應(yīng),若是......”

“本君以為,你是看過天詔的。”天落卻是淡淡地說道:“此刻人族的總督乃是蘇辭羽,而言靖哲卻是應(yīng)當緝捕伏罪之人。”言罷,他聚起一道氣息,將書案之上的一方白絹揚起,緩緩飄至霜斷面前,說道:“你且憑這道詔諭,依令而行即可。”

霜斷接過詔書,仔細看過一遍,心中思緒紛起:此等人族軍中大事,本應(yīng)奉圣帝之詔。如今,卻是頻頻依照神域天君之令。這樣當真妥當么?然而回觀帝宮,寵信齊氏已非朝夕,現(xiàn)在果然惹出事端來。

他暗暗嘆息,將白絹收妥,正欲告辭,天落又問道:“聽聞,此竹淵莊園乃是晏公子的私產(chǎn)。本君意欲重金相購,不知你能否割愛?”

“啊?”驚詫之下,霜斷直言:“一處平凡的莊園而已,何以花費重金購買?”

天落斟酌之下,說道:“只因此處竹景頗有淵源,故而心生念之。”

霜斷亦是無所謂,“談不上什么割愛。只是,天君為何要買下來?一紙詔諭,莫敢不從。”

天落眉尖微揚,“此乃令尊送給你的生辰之禮,豈能輕易棄之?”

霜斷不以為然地說道:“身外之物而已。父親的慈愛之心,當以至誠至德回報,若能成就一番事業(yè),世間留得佳名,才不負父親的教養(yǎng)之恩。若是一心守著這些財物,不思進取,豈是本公子的心意。”

天落頗為意外,沒想到這個曾將自己重傷的人,竟是如此傲然自潔,也難怪會疾惡如仇,甚至武斷專行。

疾惡如仇?天落暗暗自嘲:自離開懸鏡崖的第一天開始,自己就沒有被人看作是什么善類,更何況明明是一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卻要妄想奪得天下至寶的天石圣物。

天落搖了搖頭,說道:“既是私產(chǎn),本君斷不可平白據(jù)為己有。如若你同意出讓,便讓海汐莊的莊主古泫與你一同估算售價,再行交割,如何?”

“便依天君之意。”霜斷對這些錢財之事一向是不上心,現(xiàn)下所想的仍是玄鎧軍以及圣都之亂,“敢問天君,緝捕齊自諾等四人,你不怕他們鋌而走險,孤注一擲嗎?聽聞齊自諾已是半步而逍遙,倘若此時破境,回到圣都大鬧一番,又當如何?”

天落似乎并不當一回事,“晏公子只需將收編玄鎧軍之事做好即可,其他的事情,本君自有安排,必不會讓齊自諾等人荼毒圣都。”

霜斷看著天落孤身一人坐于此處,全身上下散發(fā)著一派莫名其妙的自信,不禁有些忿然:“這可不是兒戲。據(jù)聞,齊自諾身后尚有逍遙仙修撐腰,所以才會如此張狂。”

“你說的是幻云吧?”天落不屑一顧,意味深長地說道:“幻云豈會為齊自諾所用?再則,晏公子難道忘了,令師月影亦是逍遙仙修?以令師的俠義之心,應(yīng)該不會坐視天下蒼生遭受荼毒之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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