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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血月召陰魂

司馬子義?一個兩年前就被處以斬首之刑的人,怎會成了玉靈王的坐上貴賓?

我決定將去往孤煙族的事先緩一緩,立即親自去一趟玉靈山。

由人族去往靈族秘境,唯一的路途是經由南界鎮穿越玉靈山。南界鎮是人族凡界最南端的一個城鎮,因靈族與人族頻繁來往于此,故而,其繁華與富裕的程度不亞于郡都。然而,自靈族內亂紛起,人族擔憂引火燒身,便派重兵封鎮,斷了這條連接靈族的唯一通道。

圣天九十五年初春,當我去到南界鎮的時候,這里只有一個荒涼的廢鎮,除了守將駐兵以及結界陣式,已經全無當年的繁盛之景。官道既斷,若想穿過玉靈山則是難于登天。

玉靈山連綿不知盡頭,山高沒有止境,奇石怪峰,飛瀑斷崖,無路可尋。山中靈氣聚集,時時教人心生幻像,或是魘夢地獄,或是祥和仙境,或是荊棘泥濘,或是平道坦途。飛沙走石,風雨雪雹,四季隨意變換。

我在山中行走不知時日,自以為不過寥寥數天,卻全然不知已經過去了數月。正當茫然尋不得出路時,偶得機緣巧合,路遇一名靈族女子,耳聽一段琴音,將我帶出了迷途。

我立即向她打聽司馬子義與司馬子仁之事,她卻說自己已經在山中閉關半年,當日方才出關,對此事并不知曉。

我這才明白,自己被困在玉靈山中已有數月之久,此時已至年中蘭月的月末。我見此女子清雅心善,便將來歷簡要述說一番,央求她帶我面見玉靈王。

所幸,她并未拒絕,只說需得先行回到族內,向父親交待過后再帶我前去。她將我帶到一片竹海之外,囑咐我不要隨意行走打探,靜待一個時辰,她去去便來。

然而,一個時辰之后,當她由從竹海返回時,卻改了心意,態度也與先前判若兩人。她推脫言道:“作為王族輔政之族,斷無理由幫助一個外族的無名人士,去侵擾玉靈王的貴賓。并且現在正值祭祀大典非常時期,我輩族人尚且不得隨意走動,何況一個沒有通關文牒擅闖玉靈山的外族之人。”

她說自己正巧要上山閉關,可以順路帶我離開玉靈山,不再追究擅闖靈族之過。

我心下詫異,她不是剛剛才出關嗎?怎地又要去閉關?而且,更不知因何緣故讓她忽然改了初衷。

反復懇求無果,我與她便起了爭執。

沒有料到,這名年輕女子修為了得,手執一支青竹畫筆,引得靈狐與我的劍意相峙,如同指點江山,鐵畫銀鉤,筆鋒如刃,并未落得半點下風。

交手不過數十息,她似乎著急離開,語氣變得冷漠:“若是不想讓我帶你離開也罷,生死由你。一個外族人想要活著穿過玉靈山,不過是癡心妄想。我可沒有時間在這里與你胡鬧。”

見她要走,我心下焦急便使了全力。卻不想,她翻出身后背負的玉琴,一手執筆,一手撥弦,琴音亂人心魂,畫筆傷人筋骨,竟然在須臾之間就被她重傷,當場被制。

靈族能有如此人物,當真是聞所未聞。她以一根琴弦將我縛住,帶到竹海臨崖之處,懸吊于斷崖之外,禮數周到言語客氣地說道:“你難得來一趟玉靈山,作為秘境主人,怎能不盛情款待貴客?你且在此好好欣賞秘境的美景,半年之后,我再來看你。”

半年之后?這名女子,看上去好似脫塵之仙,眉目之間盡是善意,言語張馳有度,待人禮數周全,行事卻是不按常理,心冷手辣。可嘆琴弦所縛皆在穴道,封住氣血,周身麻痹,無法召回我的清虛冰鏡,如何脫困?

正當一籌莫展束手無策之時,僅僅過去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她就返回崖邊。只是靜靜地掃過一眼,便將我拉回崖上,解去琴弦,并說道:“這數月來,靈族戒備甚嚴,封閉靈山,不見外客。所以,你此刻想見玉靈王萬無可能。不過,你想探知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打聽一番。”

我卻是百般不解。前后不足兩個時辰,她的心意卻是一變再變。難道靈狐族人的性情都是如此古怪嗎?

見我心存疑慮,她也不解釋,“此處并非安全之地,你且隨我來。”

我召回靈劍,半信半疑地問道:“你不是著急要去閉關嗎?怎地又有時間幫我打探內情了?”

“閉關之事不急于一時,我先帶你去一個隱匿之所。”

我心下更疑,莫非她是哄著我自投羅網?只因憂心司馬子義與司馬子仁之事,我也不再與她多言,暗自打定主意,趁其不備驟然出手,將其制住作為人質。

手中孤月轉瞬即至,她卻是將手中琴弦揮出,柔弦竟成利刃,將孤月斬成數截。劍影飛過,卻被琴聲阻住。這次的琴音氣勢更甚,既能亂人心神,又如疾鋒利刃,她腰間的青竹畫筆未動,我就已然無法抵擋。

兩度被面前這個年輕女子所擒,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教我心中頓生頹意,愧對御劍大師之名。

不料,她立即解了我身上的琴弦,和善地說道:“我乃靈狐族人,你自然無法占得先機。所以,還是先隨我藏匿妥當,再說后話罷。”

曾聽聞,靈狐一族向來機敏勝過常人,如今看來,果然并非虛言。兩度敗陣,我亦無可奈何,只好姑且跟隨她去往隱匿之地。

她將我帶入竹海,穿行不多時,來到依山的一個石洞,留下療傷丹藥以及一些食物,囑我切不可隨意走動,便匆匆離去。

未過一日,她再次來到石洞,將所探之事詳細敘述一番。

五年前,一個神秘人來到靈族,與剛剛被天君賜封為玉靈王的計億舟一番密議。神秘人提出交易,他可助計億舟穩定政權,復興靈族,而靈族則需幫他做幾件事。二人達成了協議。

第一件事,便是替司馬子義刑前留魂。

早在先鋒營兵亂奪位的三個月之前,靈牛族長斐立心便隨著神秘人離開了玉靈山,去往人族圣都。生前留魂,死后復生,此乃靈牛一族的密修之術,可在臨死之前的一個時辰之內施法,暫留魂魄,死后的一個時辰之內,再行歸還。此術對一人僅能施法一次,而且復生之人的修為再無長進的可能,僅是延壽罷了。

由此可知,司馬子義密謀奪位之事,這個神秘人早就得知,或許正是幕后主使也未可能。

第二件事,請靈族大祭司開啟血月典儀的禁封。

血月祭祀,以活人血靈為引,祭月神,引月華,召喚亡人冤魂,或還魂于其身,或附魂于腹中胎兒,由此復活枉死之人。不過,祭司法典里面雖說單指復活枉死之人,其實難以斷定是否當真是冤魂。更何況要以活人當作祭品,實則是以命換命,被認為與邪術妖法并無二異。所以,早在五百年前血月祭祀就已被禁,封于祭司典儀之中。

前任大祭司乃是靈貓族長白桑菀,斷然拒絕開啟血月典儀的禁封。并稱,數年前玉靈王宗天珀被害之時,尚且未有開啟血月禁封,如今更無理由。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時過一年,也即去年年初新年,白桑菀在族內被害魂滅。此事查了大半年,只道是族內派系紛爭,爭奪族長繼承之位。由此,靈族大祭司之位空缺,而靈貓族的內亂卻是越演越烈。

玉靈王派總督婁玖言帶兵勸和,卻是未果,總督反被重傷。玉靈王一怒之下,封了靈貓族的居住之地,任其自斗。幾個月的惡戰下來,靈貓一族最終僅存一脈十數人的旁支,領首之人乃是白冷君,修為亦正亦邪,一個瘋狂的月神崇拜者,曾被正統祭司不齒的異類,

今年年初,神秘人與玉靈王再提血月祭祀一事,并提出第三件事,便是為司馬子仁召回冤魂。

得祭司典儀傳承的,僅剩白冷君一人,名正言順地成為新任靈族大祭司。白冷君同意開啟典儀禁封,并定于桂月初一舉行血月祭祀,距今已經不足三日。

召回冤魂?司馬子仁有哪一片魂魄是冤枉的?我質問她,為何靈族不惜開啟五百年的禁封,只是為了替一個外族之人還魂?

她卻嘆道:“恐怕不是僅僅為了給司馬子仁召魂這么簡單。世人皆是不知,玉靈山之中有何隱秘。”

而后,她說現在靈族秘境各處皆有禁制,族人不得隨意走動,更是無法接近祭臺。教我不如早日回圣都,讓帝宮作好防備。而且她須再次閉關而不得自由,因此只能趁明早去往閉關之地的途中,領我穿過玉靈山。

既已來到這里,我豈能輕易離開,于是決意阻止這場祭祀。我假意答應她,明日清晨隨她離開玉靈山。待她遠去,我便走出石洞,試圖自行找到祭臺將其破壞。

我卻沒料到,靈族的禁制比我想像的要繁復得多,行了一夜,迷失在茫茫竹海之中。清晨,那位女子找到仍在竹海亂闖的我,亦未責怪,只是教我隨她迅速離開玉靈山。

我執意要去阻止血月祭祀,她卻說:“司馬子仁,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罷了,就算再活一次,難道圣帝沒有能力應對?倘若如此,也不配作這帝宮之主。”

我與她再起爭執,就此一耽擱,引來靈狐族長林步崖,將我擒住并囚禁于族內禁室,言稱待血月祭祀結束之后再放我離去。

血月祭祀已是無法阻止,再想及時回到圣都已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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