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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決斷千里外

知秋原本是想把天落作弄一番,看見白帛黑字的天詔,驚詫之下,仍是在心里不自覺地念了出來:“人族郡王齊自諾、總督言靖哲及前先鋒營罪將司馬子義三人,以及御風堂一門,違逆之心蓄意已久,妄圖謀害天君之尊,罔顧君臣之道,無視天道律法,屢次違犯,恣意妄為,實證確鑿。

特此詔諭:郡王齊自諾,自圣天九十二年起,為私募湮凅軍,暗中濫征少年,使沿江人丁凋敝,致兩岸堤防失修,天災頻生,蒼生流離失所。更甚者,私吞賑災錢糧,遍抓災區流民,體壯少年納入湮凅軍,老弱婦孺皆被滅口,涉及人眾已達數十萬。此罪依律:齊自諾削爵為民,廢除修為,勞役終身;剝除齊氏族內一切官爵,查沒家產,全族遷居祖籍之地禁居。

御風堂,與齊自諾同謀,草菅百姓人命,擅控他人心智,藏匿凐凅之軍,有違修行人士俠義之本。此罪依律:解散御風堂各郡分堂,查沒分堂財產,封禁青巒峰;明風斬撤除掌門之名,明風寒廢除修為,所有門生于臨風堂內思過三年。御風堂掌門之位,待天試之后,擇良才冊立。

總督言靖哲,雖身居要位,手握兵權,卻不思進取,未盡其責。昔日,任由帝宮禍亂頻起,雖有改過之機,卻無悔過之心。今日,既見擅逃禁居之人,非但未能立即將其緝捕,反而心生叛逆,與之同流合污。此罪依律:言靖哲剝去官職,廢除修為,囚禁終身;剝除言氏族內一切官爵,查沒家產,全族遷居祖籍之地禁居。

罪將司馬子義,斬首除籍,家眷禁居終身。

總督之職由先鋒營總將蘇辭羽暫理,待天試之后,擇良才冊立......”

知秋一時呆住,暗自言道:“齊自諾與司馬子義二人不必說,可是這言靖哲是個什么情況?在憩霞鎮的時候,不是一副深受重用老淚縱橫的模樣嗎?怎地說變臉就變臉了?不對呀,言靖哲什么時候要殺天落了?”

天落一面將白絹收回手中,一面拾起身畔長笛變幻成黑石,暗聚氣息,黑石上那個繁復的符號便印在天詔醒目之處。他將白絹還給公子惜,隨意地說道:“今后,公子不必煩勞悟先生,也不必親自過來。若是有緊急之事,我會直接說與你知。北冥之境還請公子費心周旋。”

公子惜起身將天詔收妥,面帶歉意地言道:“未曾想,君尊的神識已能達至無限之距,先前確是惜妄自侮慢,還請君尊寬諒。”

天落不以為意,淡然言道:“無妨。煩請公子去一趟圣都,將天詔交給影屏莊主過目,明日申時頒詔,并依詔而行。”

公子惜問道:“這三人若是逃遁隱匿,應當如何?”

“既是還魂之人,修為境界已然停滯,擒住司馬子義不難;另二人縱使逃遁一時,亦不會隱匿不出。有我在,他們便不會躲遠。”

“這二人之子,此刻均在青巒峰。如何處置?”

“百日之限,依律而行。”

既已領令,公子惜恭謹行禮告辭,退去百丈之后,喚來白鶴,沖入云霄而去。

知秋看到公子惜總算離去,滿肚子問題正要問,卻見天落閉上雙眼一副凝神入定的模樣,不由心內腹誹滔滔:“這又是神游去了么?難道公子惜還有沒能探明的事情?這些說話喜歡打啞謎的人當真是神煩,神煩......”

冷不丁,天落開口說道:“公子惜已然說得清楚明白。你不問,我怎知你有什么疑問。雖然我看不見,但是尚能聽見。所以,有些事情,知秋公子還是應該說出來的。”

“過分!”知秋低聲叱道。本是不想再問,又實在按耐不住一顆好奇的心,“那我問你,明風斬是怎么回事?”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天落瞥了一眼知秋,未及他發作,接著說道:“公子惜去到御風堂的時候,明風斬恰恰被凜若的魅術控制。凜若眼見得手,一時得意,反被公子惜制住。公子惜只道凜若的魅術僅是教明風斬失去心智聽命于她,便未多查。同時,公子惜在其魅術之上暗施手段,引出明風斬的殺心,想將其引到泠曙山來。未料到,凜若之意卻是教明風斬與親信之人為敵,越是敬重之人,敵意越深。見了齊自諾,明風斬便是以命相搏,最終氣竭而亡。”

“這魅術......”知秋一時無法形容,又聯想到公子惜的御心之術,“不是邪,就是神。但是,整件事情一點都不明顯,只能說是太過怪異。凜若的馭靈又是什么玩意?不死之身嗎?不對,是不死之魂嗎?”

“馭靈之術,本身就是意圖超脫于輪回之外,與天地同壽。”

“當真有長生不死之術?”

“馭靈若能達到巔峰之境,應是不老之身,不滅之魂。昔日,寒夜君也僅僅只是做到了不滅之魂。”

知秋聽得心里有些發毛,“你修習馭靈之術,是不是也會像寒夜君那樣?魂靈不滅豈不是天下無敵?橫豎是死不了,失敗了便再來一次。”

天落肯定地說道:“我不會讓寒夜君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知秋本來還想問,若是你自己呢?轉念又想到了幻冥川,“你打算去冰洋尋找玄冥神獸?”

“如果所料無誤,玄冥神獸居住之地,應該有一枚天石。所以,終歸是要去的。”

“無法立足的冰原,狂風橫行,步行七天?想想都可怕。還有那個六百年的結界......既然無人可破,也不必擔心天石的安危,何苦一定要尋到?”知秋見天落不回應,又問道:“言靖哲又是怎么回事?”

“很簡單,青巒峰上,他改了心意。”

“你的意思是,他會和齊自諾一起來泠曙山?”

“沒錯。我認為,既然已經給過機會,仍是朝秦暮楚,便不能輕饒。墻頭之人,比起齊自諾來更為險惡。要是對比起來,凐凅軍是齊自諾最大的污點,太過暴戾恣睢。若非如此,站在人族立場的所作所為,齊自諾亦無可厚非。”

“無可厚非?包括他幾次三番派人截殺你?”

“四族之間,若無利益,便是競爭。他欺我年少,亦屬常理。當然,他不遵天道,我亦能治他。我將圣都一番布置,他便去到了青巒峰。明日,他來到泠曙山,終會明白一個道理:我若是請他來,他就不得不來。這便是天道,誠不欺我。”

~~~

破曉時分,青巒峰,兩對父子一夜相安。待朝陽將亂石染成淺淺的金色,齊自諾首先從靜坐了一宿的巨石躍下來,看了看染著血漬的衣衫,有些不悅。抬眼看到極遠的一塊石壁旁,齊予安與言世鋒相互靠著肩仍在熟睡,更為不悅。

不一會兒,言靖哲走近,低聲說道:“自諾,你作如何打算?”

齊自諾掃了他一眼,“公子憾究竟將凐凅軍領到何處去了?”

“一個名叫九夢澤的地方。據他說,由圣都沿浵江往西百里,一片湖澤的深處便是九夢澤。”

“沿浵江往西百里?”齊自諾念起這個方位,隱約想起舊事,心中升起一絲不安。正沉思之時,一只赤隼盤旋而至,來的正是戴著赤金面首,身披黑色斗篷的司馬子義。他看到此處一片瘡痍,不禁驚奇不已。

齊自諾卻是直截了當地問道:“如今,泠曙山是何情形?”

司馬子義看了一眼言靖哲,不明就里,欲言又止。齊自諾不耐煩地擺擺手,“但說無妨。”

司馬子義心中雖疑,仍是說道:“泠曙山腳,僅天君與烈如秋二人。前日他們破開結界之后,一直待在五行陣之外。二人都有受傷,天君似乎傷勢不輕,少有動作,多半時間都是在靜坐療傷。”

“只有兩個人?”齊自諾滿是懷疑,“附近沒有異樣么?據聞,齊溢帶去的千隼尚在天君手上,你可有探查到?”

“并無。”司馬子義心中卻道:千隼?有什么可擔憂的,你不是有數萬人的兵力嗎?難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想隱藏實力?

齊自諾一面喚來赤隼,一面對言靖哲及司馬子義說道:“你們與我一道,即刻去往九夢澤。”

“父親!”待齊自諾三人躍上赤隼脊背,正欲飛起,齊予安跌跌撞撞地走近,期期艾艾地說道:“您,您這是,是要去往何處?”

齊自諾冷眼瞪向他,重重哼了一聲,便引著赤隼急速離去。

眼看三只赤隼沖入云霄,片刻便在視線中消失。齊予安身上發軟,跌坐在亂石之上,全無主意。

言世鋒見自己的父親同齊自諾一道離開,同樣是未留只言片語,不禁喃喃言道:“予安,他們當真就這么走了......”

齊予安苦笑著說道:“他們如若終是功敗垂成,那,那就......”

言世鋒搖了搖頭,“論修為境界,你父親難有敵手。天君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何況還有數萬凐凅軍,我父親亦領了萬人之眾,斷無失敗之理。只是,這般做法......”

齊予安心中忽然升出異樣的情緒,感慨萬分:“是啊,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卻要動用如此陣勢,偏生我們還要擔心得要死,這是什么理?”

“大概是因為,我們沒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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