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元有動作了！

龍歸海剛從樓下的夜市買回來吃的，青山雪便看到了用風衣包成粽子的山本元從狹窄的樓道里走出來。

“跟上！”青山雪等他走得遠些了，頭也不回地從窗臺躍下。

“這么高冷！”龍歸海總感覺青山雪不想理他，戀愛了，心思都變得細膩了。

龍歸海跟上后，一把抓住青山雪的手腕：“別跟太近，小心被發現。”青山雪倒也聽話，站在拐角處，死盯著山本元遠去的背影：“受了傷，功力也減退了許多嗎？竟然沒有一點察覺背后有人跟著。”

走出城中村，已經聽到了不遠處的海潮聲。

山丘的老舊燈塔撒著微弱的光，延伸進黑夜的水泥路已經變得凹凸不平。

“小心！”龍歸海突然推了青山雪一掌，從腰間瞬間拔出軟劍，憑著聽覺向半空中一刺，“呲啦”一聲響，軟劍只割下一塊特質的夜行衣布料，依舊沒有發現對手的蹤影。龍歸海把布料交給青山雪，青山雪迅速反握肋差：“他來了。”

龍歸海借助燈塔的光，看清了軟劍劍刃上的血跡：“他被我刺傷了，我們背靠背，小心防范。”

“不需要！”青山雪丟下這一句，持刀追向前面的山本元，山本元聽見了身后的動靜，轉身御敵。

龍歸海幾個箭步躍上去，想要給青山雪提供保護，可是看樣子，青山雪根本不稀罕。山本元照著青山雪的胸口打出一掌，怎料白光一閃，手心傳來一陣鉆心劇痛，他的手掌被青山雪的肋差刺穿了，青山雪更不猶豫，拔刀轉身刺中他的后腰，刀子在他后腰還未停留，又一刀直接割破了山本元的喉嚨。

一旁的龍歸海看呆了，這三刀竟是在一瞬間完成，忍者除了武功高強，更具有常人所不及的心理素質。讓龍歸海一刀斃人性命可以，可是這種折磨對手的進階式出刀他卻做不到，因為太殘忍了。

青山雪割喉成功后，連看都沒再看山本元一眼，任由他接近二百斤的身軀直挺挺地拍在地上。

龍歸海靠在青山雪的后背，二人警惕著借助夜色掩護的“影子”高手。

“來了！”龍歸海察覺到動靜，剛準備揮劍刺過去，青山雪卻縱身一跳，擋在龍歸海劍前，龍歸海怕誤傷，急忙收劍。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隨后青山雪跌落在地，手里抓著一件特制的夜行衣，而她的左臂，也被“影子”高手割開了一道口子，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

沒了夜行衣的掩護，那個高手終于獻身在眼前。那是個剃了光頭，皮膚白得像被吸干了血的瘦削男子，他細小狹長的眼睛里，滿是暴戾。龍歸海這才知道，他一定是經過常年黑暗環境下的特殊訓練，才會如此適應夜間作戰，而皮膚也變得白于常人。

“呀——”“影子”高手尖銳的聲音刺入龍歸海耳膜，他想先發制人，從他沖來的步伐力度和頻率來看，果真是要以速度取勝。

“當當當當……”

一連串高頻率的刀劍碰撞聲后，二人的動作戛然而止，“影子”高手的喉間“噌”地濺出一股血，隨之，他的刀也斷作兩節，“嗆啷”一聲掉落在地。而這位高手無力地跪倒，隨后趴在了地上，他的尸體，由于肌肉仍是緊張狀態，偶爾還抽搐一下。

“你沒事吧！”

龍歸海和青山雪異口同聲互相問候。

龍歸海搖頭：“我毫發未傷。”他說著，撕下一塊夜行衣的布條，為青山雪扎緊傷口，“你為什么這么不顧危險？你不怕死嗎？”

“你為了你的國家不惜供出自己殺人的事實，你都那么勇于犧牲，我這點傷算什么？反正到時候你去坐了牢，我也可以陪你。”青山雪低著頭，口氣雖然冰冷，但言語間透著無奈。

“對不起，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龍歸海皺著眉，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做這個決定，也是在取舍間衡量了很久的。

“啪！”

刺破夜空的響聲，龍歸海和青山雪腳下的路面被砸出了個小坑。

“是槍聲！”龍歸海拉起青山雪的手腕，準備溜之大吉，一轉身，身后不遠處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借著燈塔的光，龍歸海認出了他是原田武知手下的長野三兄弟中的長野秋，而他的兩個哥哥長野春和長野夏就是唄龍歸海打廢的。

長野秋的手里握著一把黑色的手槍，槍口指著龍歸海。他緩緩走近，看到地上山本元和影子高手的尸體，隨后用日語嘰哩哇啦說了一大通。

“他說什么呢？”龍歸海問。

青山雪翻譯：“他說，就連這個高手都被你殺了，他自知不是對手，所以想槍殺你為他兩個哥哥報仇。”

“那他干嘛不一開始就出現？這個高手和山本元是來送人頭的嗎？”

青山雪表現得比龍歸海要鎮定許多，她把龍歸海的話翻譯了過去，長野秋說：“我早就和原田先生斷絕來往了，我要自己為我的兩個哥哥報仇。我知道跟著那個原田先生的最后王牌就能找到你們，本來想等你們兩敗俱傷坐收漁利，可是沒想到即便是原田先生暗自訓練多年的王牌都被你們解決掉了，我也就沒什么可躲藏的了。”

“青山雪，”長野秋繼續說，“我們同為RB公民，我不想傷害你，我不管你和原田先生有多少恩怨，我只想殺了他，給哥哥報仇而已，你讓開。”

“砰砰……”

劇情沒能演繹到最后關卡，長野秋還沒有說完話，他的胸膛左側和眉心多了兩個槍眼兒，隨后趕來的中國特警荷槍實彈，收了長野秋掉落在地上的槍支，抬走了他的尸體。

鐵虎看到了山本元和影子高手的尸體，不住地咂嘴：“哎呀，你怎么把他倆給殺了呢？還指望他們交代出原田武知的下落呢。”

“你真指望他們這些忍者能交代出原田武知的下落？這個高手是來跟山本元接頭的，他最大的作用也只能是讓我們解決掉山本元最后的爪牙……”龍歸海嘆氣。

“人是我殺的。”青山雪把話插在龍歸海前頭，他指著山本元的尸體，“那個。”

龍歸海驚詫，急忙解釋：“鐵隊，不是，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哪有殺了人還自投羅網的？”

青山雪把手中的肋差交出來：“我就是用這把刀殺的他，這上面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

鐵虎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他命令道：“小王，把兇器帶給技術部門鑒定，把她——帶走！”

兩個身高馬大的警員把青山雪銬了起來，隨后押上了警車。青山雪回頭，目光掃過愣愣的龍歸海。

“鐵隊！”龍歸海慌了手腳，撲向警車，四五個特警隊員把他死死攔住，警車關上門，閃著警燈迅速遠去。

“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她丫的也是受害者！人是我殺的，我殺的！”龍歸海歇斯底里的聲音，蓋過了剛剛響過的槍聲。力氣極大的他扯得四五個警員東倒西歪。

“你給我冷靜點兒！”鐵虎嘶吼著，“龍歸海同志！”

聽到“同志”兩個字，龍歸海慌了的眼神定住了，他無力地癱坐在路上，當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