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武知手握著木刀,不留分毫力氣劈在小野太郎的腿上:“你身為一個武士,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差點誤了我的大事!要是青山雪小姐有個什么好歹,你切腹也不能彌補你的過錯!”
小野太郎跪倒在地上,肩膀和腿上的傷痛讓他的呼吸都跟著顫抖:“可是師父,我弟弟的死……”
“混蛋!”原田訓斥,“我會讓一個手上沾了RB武士鮮血的人多活一天嗎?只不過現(xiàn)在時機未到!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么淺顯的道理,要我教你嗎?”
“我知錯了。”
原田跪坐在他身前:“你一個月內(nèi)不許踏出房門半步,好好養(yǎng)傷,也讓你好好反省你的過錯!青山雪小姐現(xiàn)在醫(yī)院,為了避免中國人的懷疑,就讓隼冒充她的家人去看望她吧。”
天亮,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青山雪體會到了久違的安逸。
龍歸海只是向警察簡單地講述了昨晚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一些細節(jié)和關(guān)鍵點他只說沒看清或者忘記了,因為他有信心,也發(fā)誓要手刃了昨晚的風衣男。
走廊里,強生問龍歸海:“這下放心了吧,柳青雪怎么可能是那個女忍者呢?我們早就應該節(jié)約時間在別的地方尋找線索了。可是這下,又出現(xiàn)了個二刀流風衣男,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沒什么復雜的。”龍歸海說,“雖然上次那個人是自殺的,但也是跟我們有關(guān),他們是來復仇的。以后小心點,做好準備,來一個殺一個就是了。”他惡狠狠的。
強生呵呵笑著:“柳青雪受傷,嚴重刺激了龍哥啊,對人動情了?你個情種。”
龍歸海皺眉,這話好熟悉,前不久他還這樣罵過強生。
阿楠和明珠帶著水果和花籃來看望柳青雪,雖然她們并不太熟悉,但是他們是目前僅有的卷進這件事的人。
明珠聽說了柳青雪的英勇獻身后,佩服到不住贊嘆:“一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擋刀子,除了愛,我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她看向龍歸海:“恭喜你啊,收獲了摯愛。”
“啊?”龍歸海一頭汗,“這個,對不起啊,那束花……”
“不是你送的對不對?”明珠整理著百褶裙,“枉費我認真一回呢。不過,我更希望送花的那個人還是自己勇敢一點,不然什么好飯都讓別人端走了。”
阿楠偷笑,強生看著窗外,裝作什么都沒聽到,卻早就面紅耳赤。
海灣公路上,一輛經(jīng)過改裝后的川崎公路賽車咆哮著,像一只掠地的游隼。駕駛這輛機車的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前方的路況,紅黑對比色相間的賽車服霸氣穩(wěn)重。
川崎進入市區(qū),放緩車速,跟著導航來到了青山雪住的醫(yī)院。
清晨的走廊很安靜,身穿賽車服的男子鞋跟踏在地板上,發(fā)出規(guī)律而清脆的聲響。
明珠等人剛剛離開,病房里,桌子上擺著他們留下的花籃和水果。陪護的龍歸海翻身坐起來,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柳青雪也睜開了眼睛。腳步聲由遠及近,病房門被緩緩地推開,身形修長健碩的機車男站在門口,注視著病床上的青山雪。
“你誰啊?”龍歸海不客氣地問。
柳青雪和機車男眼里都是對陌生人的打量,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快速地獲取對方信息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眼睛捕捉。青山雪認得他,他是原田武知的獨子原田隼,一個敢于把生命寄在機車上的賽車手,也曾在中學時代獲得過全RB的劍道冠軍,這次來中國是為了即將舉行的亞洲公路賽。
“他是……我哥哥。”柳青雪知道他不善言辭,更不擅長欺騙別人。
“哦,你好,快請進來吧。”龍歸海的語氣委婉了許多。
原田隼站在病床前:“我有話想和她單獨說。”
龍歸海點點頭,知趣地離開。
強生、阿楠和明珠走出住院樓,門口停著原田隼的機車。明珠放慢腳步,注視著那輛川崎,眼神憂郁。
“怎么了?”阿楠回頭問。
強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呵!這車挺帥的,你也喜歡趴賽嗎?”
“沒有,”明珠擠出一抹笑,“只是想起了個故人。”
病房里,青山雪依舊用著中文:“幫我打開窗,太悶了。”
原田隼走到窗邊,推窗的手愣住了,他看到樓下明珠的背影,那個背影輕挽著強生的手臂。
“原田叔叔派你來的目的是什么?”
“沒有目的。”原田隼幾綹微卷的發(fā)絲垂在臉側(cè),“身為你的家人,在你受傷了,來看看你。”
“家人?”
“小野太郎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
青山雪并沒有責怪那個二刀流:“作為武士,他確實不如他弟弟合格,但是他的行為陰差陽錯地使我取得了歸海的信任。”
“歸海?”原田隼問,“你習慣了這么親切地稱呼他?”
青山雪一怔:“是啊,如果不習慣,會露出破綻的。”
“他回來了。”青山雪十幾年的武學修為練就了她異于常人的感知力,她話音落下不久,走廊里傳來腳步聲。龍歸海提著早餐進來:“你們兄妹談的怎么樣?我買了三個人的飯,一起吃。”
“不了。”原田隼說,“我還要練車,你照顧好我妹妹。”他說完,沒等他答應,便離開了,龍歸海也不強留,只是感到莫名其妙:“你這哥哥挺酷的,自己妹妹受傷就來看一眼,還波瀾不驚的,說走就走了。”
“因為我跟他說,你會照顧我的啊。”柳青雪笑得很甜。
龍歸海呵呵地傻笑:“傷口還疼嗎?”
柳青雪搖頭:“沒那么疼了。”
大和武道的文化侵略重點暫時放在了龍歸海身上,給人的感覺就是自從柳青雪受傷后,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明珠還是去駐唱,晚上由強生護送回家,日日相處,兩個人的關(guān)系親近,舉止行為都親密了許多。強生也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哪怕不要明萬里的報酬也是值得的。
餐廳打烊后,明珠從餐廳出來,把包包交給強生,兩個人挽著手走在回家的路。
停車場,一輛川崎摩托車發(fā)動起來,遠遠地慢速行駛,跟了他們一路。
“有人跟著我們。”強生察覺出不對勁,回頭,川崎開了大燈,加速。
明珠心里咯噔一下,松開了強生的手,強生掏出甩棍,川崎像一陣狂風憤怒地掠過,經(jīng)過他們身邊時,戴著頭盔的車手轉(zhuǎn)過頭來,明珠感覺得到,車手面罩后面的眼睛看的是她。
“這人有病吧。”強生罵道。
明珠卻發(fā)了瘋似的急追,歇斯底里地大喊:“隼——是你嗎?”
“隼——”
強生扯住她:“你怎么了?”
“放開我!”明珠掙脫,改用日語:“隼,你回來啊!”
川崎遠去,消失在夜色下的車流。明珠無力地跪倒在地,眼里早已是溢出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