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黃雀在后(下)
- 立于皇穹之下
- 吳大寶本寶
- 2127字
- 2019-06-27 22:50:00
“那就依著睿王的意思,師興沒入奴籍、其余三人流放北疆。”
這第一次亮相于上乾殿,端木淵就得了一個寬容待人的好名聲。只有穆寧知道,端木淵心里在想什么。以德報怨,端木淵若是這種好說話的人,如今也不會出現(xiàn)在朝堂里了。
“你小子又再想打什么鬼心思?”
“我啊……”顛簸的馬車?yán)铮俗笥一蝿樱四緶Y緩緩睜開眼睛,“白榮想把這件事撇干凈,沒那么容易。折騰了這么大一圈,白家毫發(fā)無損?我那皇兄也不會放過我啊。”
“你想做什么?”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不過就是幫他們一把而已。”端木淵輕描淡寫地說。
“幫誰?”
“他們。”端木淵故作玄虛,吊著穆寧的胃口不放,“你且看著吧。”端木淵每次露出邪笑的時候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好事。
“徐參軍和黃校尉是怎么回事。”皇宮的長街上,程石清正訓(xùn)斥著白沐辰,“你什么時候膽子那么大了。參軍和校尉之職的用人如此重要,你竟然隱瞞兩人的來歷!”
“師傅,他們二人真的心懷抱負(fù)的能人之士,辰兒就是不愿見著他們二人的才能埋沒了。”白沐辰也不狡辯,直接告訴程石清,“辰兒是擔(dān)心他們兩個人……在軍中仕途堪憂。”
“為師在你心里就是這么個任人唯親的徇私之人嗎?”程石清邊說邊點著白沐辰的腦袋,“你……你這孩子就是心思重,有什么話不能說開了。”
“辰兒錯了。”白沐辰抬手行禮,“請師傅責(zé)罰。”
“罷了,這兩人也算是為國捐軀了。”程石清邊走邊嘆息,“就這點,你和你大哥一點都不像,喜歡有話憋在肚子里的脾氣,表面上看著嘻嘻哈哈的,心眼多著哪。”程石清說的心眼多不是壞心眼,而是白沐辰隱忍的個性,“成日里自己和自己較勁,真不知道你哪里來的這點力氣。”
白沐辰笑了起來:“師傅教訓(xùn)的是。”一個是正室所出的嫡長子,在萬千榮寵里長大;一個妾室所出的庶子,看盡了冷言旁觀,哪里就能一樣了。白沐辰見慣了母親受了大夫人的氣,還要裝作做沒事發(fā)生一般,就算是哭也要背著人,要是讓人看出自己被大夫人欺負(fù),以后的日子更是不好過。
有些東西,小時候哪知道對錯,從小見多了就刻在了骨子里,長大了怎么抹也抹不掉。二十年寒暑,造就了白沐辰如今的性格: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想做什么更要仔細(xì)思量再三、權(quán)衡利弊后才能去做,不情愿做的是也得先顧著大局。活得著實累贅。
“你啊沒事向你大師兄那脾氣學(xué)學(xué),人啊得先自己把自己樂呵了。”程石清打心眼里盼著白沐辰能活的自在些。這四個孩子里,最不可能活的自在的恰恰就是白沐辰。
“白將軍……白……嗆……群……”易安出現(xiàn)在白沐辰面前的時候,跑的氣都接不上來,“快……快隨易安去一次王府吧。”易安拉著白沐辰的衣衫怎么都不肯放。
“怎么了,可是阿嗣出了什么事。”
“王爺先是不肯喝藥,今日早上起來鬧絕食,非要您去了才吃飯,府里的人到處尋您,都上白府堵著了。”
“他這是胡鬧什么!”程石清恨鐵不成鋼,“整日里胡鬧,哪里有個王爺?shù)臉幼樱 ?
“老將軍,殿下也是有苦衷的。”易安道,“將軍您隨易安去看看吧,這般下去王爺要出個好歹來,章太妃非治我們的罪不可。”
“師傅,我去看看阿嗣。”白沐辰拜別程石清連忙跟著易安去了晉王府。
這一回,芷蘭勸不住,白沐珊的話也不管用了。兩人都被端木嗣轟了出來,屋里的人躲在被子里生悶氣,不肯起床:“白沐辰!你再不來我就死給你看!”被子里的人咬牙切齒地說。
“阿辰到底去了哪里?”連白沐珊也著急起來。
“白將軍來了!”易安帶著“救星”回來,整個王府里的人都看到了希望。
“白將軍您可算來了。”芷蘭迎了上去,“您快去看看殿下吧。”
“白沐辰你去哪里了?”白沐珊趾高氣昂地說,“你不知道殿下一直在尋你嗎?”
白沐辰拍了一下腦門,前一日和端木淵喝多了就直接回了白府:“我去看看他。”
白沐珊再不情愿端木嗣見白沐辰也得讓她進(jìn)去:“要是殿下還不肯吃東西,你看我饒不饒的了你。”
“是是是。”白沐辰推開門進(jìn)了屋子,順手把門關(guān)上了。
塌上鼓起一個“小山丘”,端木嗣就躲在里面。白沐辰蹲在矮桌邊道:“芷蘭姐姐的手藝真是好,這羹湯啊清淡爽滑,炒的菜呢色香味俱全,有些人啊不知道享福,既然如此我可就替他把這福享了啊~”白沐辰一邊說一邊敲著下顎,“也不知道誰啊都一把年紀(jì)了還耍小孩子脾氣,真是的。”塌上之人還是沒有動靜,白沐辰隱約能聽見端木嗣喘著鼻孔生氣的聲音。
“喂!你真不吃啊。”白沐辰走到塌邊,隔著被子拿腳踹了幾下端木嗣的屁股,“不吃我吃了。”白沐辰的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然后耳畔傳來筷子戳在桌上的聲音。
“白沐辰!那是我的!你不許動!”端木嗣掀開被子,跪在榻上,“嘶……”動的太厲害,腹部的傷口又開始痛了,端木嗣捂著肚子跪著蜷縮在榻上,“啊……疼……”
“喂喂喂!”白沐辰亦是嚇著了,放下筷子趕緊上前。端木嗣疼的臉色蒼白,咬著唇難受至極,“我逗你玩的啊,你這是作什么呀。”
端木嗣撐在榻上起身,大約是真的疼,連著眼眶也泛紅了:“你昨日去哪里了?怎么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你不知道我疼的難受沒人陪啊。”
“我去了大理寺。”白沐辰皺著眉說。
“你去大理寺要去一天一夜啊。”端木嗣氣的都快哭出來了,“你有沒有把我放心上啊!”
“我怎么會不把你放心上啊。”
“你還去了何處?”白沐辰舔著嘴唇的樣子,端木嗣便知道她多半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別想扯開話題,說去哪里了?”
“我昨日……后來……又……去了睿王殿下……那里……”
“你去我七哥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