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白綾剛扯下來,皇帝就病危了。
郭詢等人來找世廷,楊簫問:“留鷹王,雖說儲君已立,但儲位之爭一直分為兩派,一山不容二虎,留鷹王作何打算吶?”留鷹王不語。郭詢說:“留鷹王與太子相比,要仁厚些,你坐了龍椅,可饒太子,但是,太子要是上位,怕是不會手軟。這江山誰坐都一樣,可死的人,就不一樣多了。”喬將軍說:“只要留鷹王一句話,臣手下已經給您準備了一萬死士。”留鷹王說“我帶回來六萬,宮中還有五萬,太子手里就有十一萬精兵。我讓盧樾把七萬士兵帶回來加上喬將軍手里兩萬士兵一萬死士就是十萬。”郭詢說:“雖然有三萬降兵,但也足矣。留鷹王快做決定,早些召回盧樾,晚了可就來不及了。”留鷹王說:“讓太子登基吧。”楊簫問:“這是—為何?”留鷹王說:“如果我爭,太子會對抗到底,如果我不爭,太子只會削弱我的勢力。權衡利弊后,我選擇退讓。”“太子是要坐穩了這江山的,其實選擇權都在我手里,爭,就會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讓,就是委屈各位了。”郭詢說:“不管留鷹王作何選擇,郭詢誓死追隨。”楊簫說:“留鷹王仁德,臣,全聽您安排。”喬將軍說:“臣一介武夫,也不懂朝野,既然留鷹王都說退讓了,臣盡力護您安全就是。”世廷起身作揖,三人連忙回禮。“爾等擁戴本王,本王當盡全力保諸位周全。”
七皇子趙明來了。世廷站起來作揖:“七弟。”“三哥。”“郭丞相,楊尚書,喬將軍。”三人起身回禮。大家都坐下后,趙明說:“父皇病危,在坐的三位都是擁護留鷹王的,趙明前來,手中只有父皇剛給的一萬御林軍。三哥德才兼備,若不嫌棄,趙明愿意追隨。”“父皇給你御林軍的時候,太子在不在?”“不在。”“那就好,你快點回去,去找太子,稟告御林軍之事。我已經與三位屬臣商量好了,不爭皇位。”“為何不爭?”“退荊兵已經損失六萬兵力,西涼和親,意向不明。趙朝經不起這場奪位之戰了。”“七弟,你去投靠太子,明哲保身。”“既然如此,那也只能這樣了。”
趙冪去找五皇子趙城。“五哥,父皇病重,一國沒有二主,但到底誰是真正的儲君?你我都不得而知。除了留鷹王和太子,我們其他的兄弟都沒有什么勢力也沒有能力去爭。我們要做的是隔岸觀火,見風使舵。可是這墻頭草也要讓人家看得起。”“六弟直言無妨。”“十二和十三還小,我倆把其余六個兄弟召集起來,我們抱成一團。到時候,誰占上風就跟誰。”趙城覺得這是個法子。“還是六弟想得周到。”趙冪喝了口茶:“形勢復雜,不是事不關己,就能無憂。”“是啊,不能讓別人的奪位之戰把我們牽連進去。”
趙明正在去東宮的路上就遇到了太子:“皇兄”“七弟”“我正要去東宮找你。”“你有什么事?”“今天早上,我守在床邊侍奉,父皇把一萬御林軍交給了我,但是什么都沒有說。”太子看著趙明:“御林軍自然不能交到外人手里。我要去看父皇,父皇病情不穩定,我很擔心。”兩人邊走邊說。“皇兄也不用太擔心了,還有七弟呢。”太子對趙明笑了一下。
三個月后,皇帝病逝,遺詔傳位太子。
太子登基,群臣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愛卿平身。”“謝皇上—”太子坐在龍椅上,公公念旨:“朕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尊母妃陳玉復位,封德仁太后。追封太子妃碧研為靜安皇后。封蔣端景將軍為丞相,欽此。”
退朝后,太子留下了世廷。“皇弟,你上來。”世廷拾階而上,站在最后一層石階上作揖:“皇上何事吩咐?”太子看著他,揮手退避公公。“都說一朝皇帝一朝臣,郭詢、楊簫都是你的屬臣。你要朕如何處置他們?”世廷上階跪地雙手抱掌:“皇上,臣弟一心只想為國效力,絕無二心。”“朕知道了,不過,朕要你選擇,你若退出朝堂,我能用郭詢等人,你若是選擇留下,朕會重用你,但是—”“皇上之意,臣弟理解,臣愿退出朝堂,遠離仕途。”皇上將他扶起:“其實,朕希望,是你留下。”“臣弟何德何能,得皇上青眼相待。只是去意已決,多謝皇上成全。”“既然如此,朕就隨你。”“多謝皇上,臣弟告退。”皇上冷眼看著他走出了大殿。
世廷走在宮道上,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世廷回到府上:“韶葙,以后你要跟著我過苦日子了。”韶葙想了一下,也沒有多問:“只要是跟侯爺在一起,去哪兒都可以。”世廷抱住她:“皇上讓我選,我選擇了庶民生活。這樣,朝堂上就不會流血了。”“嗯”“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走。”“好”
世廷讓管家召集了所有家仆。“以后就沒有留鷹王府了。”世廷作揖,奴仆們都跪下來。“多謝各位十多年來,對王府大小事宜的操勞。明日一散,再會無期。”“管家,把府上的銀子都分給大家,讓大家散了吧。”“是”
世廷派人去叫了郭詢等人來府上吃飯。留鷹王沒說,他們也沒問,奴仆都在收拾東西了,大家都不言而喻。飯后,留鷹王送他們出府,抱掌作揖:“我走了,皇上就不會為難你們了,只是日后行事,各位要謹言慎行。”郭詢等人回禮:“留鷹王大恩,臣等不敢辜負。”“走吧。”郭詢看著他:“留鷹王,保重。”世廷作揖,眾人回禮。世廷看著他們上馬走遠了,轉身回府。
晚上,韶葙挨著世廷睡覺:“侯爺,你會不會講故事啊?”“你要聽,我就會。”“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吧。”“好。”世廷溫柔的摟著她:“人們都說在一座海中的孤島上,住著海的女兒,人們經常聽見她婉轉的歌聲,但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容。有個少年就御風踏浪,來到了島上,他打算在那里住下來,心里想著,我在這里等一輩子,總有一天會見到海的女兒。”“然后呢?”“然后,少年每天夜里都能聽見她的歌聲,但是每次一跑出去,就沒有人了。少年大聲的說:“姑娘,你要是不來,我終身不娶。”“后來,仙女被他感動了,就出現在了少年的面前,少年一見是個貌美的溫柔女子,心里喜歡極了。他問仙女,你叫什么名字?仙女說,你叫我韶葙就可以了。”韶葙歡喜:“那少年叫什么名字?”“世廷。”
世廷和韶葙也拿了包袱走出府門。管家把大門關上了,走下來。世廷對大家說:“都散了吧。”奴仆們紛紛跪別,有的丫鬟還落淚了。管家說:“侯爺,夫人,你們多保重。以后就不能伺候你們了。”韶葙去扶大家:“快起來,快起來。大家都走吧,好聚好散。”奴仆們都走了。世廷背著包袱上馬,韶葙拉著他的手坐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