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夕陽
趙凌兒想了一下，“到時候再叫玉衡去接上不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上車，接下來要干什么了？”
“薔薇姐不是將望京醫院的那一塊兒地都交給您來做了嗎？我們現在該去和承包建設的開發商對接一下了。”
“好，那我們去望京醫院。對了，興華那小子找到了嗎？”
“找到了，被人塞后備箱里去了。如果我們沒有抓著那幫子殺手的話，他應該就是殺害吳道的替罪羔羊了。”
“你別說，橫無徹這老小子還挺陰險。”
“還不是照樣栽到了薔薇姐和凌云姐的手里了嗎？”
趙凌兒淡淡的看了一眼楊華和開車的司機閑聊，“別高興的太早，橫無徹那么精明，吃了這么一個大虧，沒那么容易放棄的。你們最近出門辦事兒都要小心一點，免得被人一不留神捅死。”
“凌云姐，沒那么可怕吧？”
“你們沒看吳道的下場嗎？小心他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天。”趙凌兒冷酷地說道，叫兩個人都不敢多言語了，才閉上了眼睛，聽他們噤若寒蟬地等著，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法蘭西藝術之聲拍賣行
馬昂多輕輕地拍打著新月的手背，“不用擔心，我對你的畫作有信心。”
“謝謝。”新月顯得十分緊張，但對于馬昂多來說這卻是不可多得的體驗。
“雖然這樣說不怎么紳士，可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局促的樣子，像是葡萄園里即將成熟的葡萄一樣，在甘甜之前是青澀，你懂我所形容的嗎？”馬昂多笑著打趣，新月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表示自己的不滿，“你撒嬌的樣子也美，不滿的樣子也美，我不明白是所有的東方女人都這樣，還是僅你一位？”
“華夏有句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你到了我的家鄉，你會發現，比我更好的人多得是，恐怕你會挑花了眼。”
“不不不，不會有人比你更好了，對我而言。”馬昂多抬頭看了一眼展柜，拍賣師已經開始拍賣第一份拍品了。
第一件拍品往往需要足夠吸引人眼球，卻又不會遮擋了壓軸的的物品的鋒芒，因此需要特別的考量。莫奈的自畫像是一個很好的令人興奮的作品，因此也很快達到畫家的期待值。當然，如果一副作品無人問津，或是沒有達到預期的價值，也不會流拍，畫家會雇人將拍品拍下來的，尊嚴遠比那百分之三的手續費要重要的多。
“五百萬一次，五百萬兩次，五百萬三次，成交。”隨著拍賣師的落錘，這幅莫奈的自畫像便以五百萬英鎊的價格成交，拍下這件藏品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一般來說，很少有人愿意花這些冤枉錢，但商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總有自己的考量。
新月的畫被放到了中間，越到接近的時候越是讓她心情激動，也讓馬昂多眼睛不眨地盯著她，“請你別這樣了。”馬昂多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相信自己，你能行的，我發誓，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才情的畫家，無與倫比。”
雖然知道他是在寬慰自己，新月的心還是慢慢平復了下來。
“下面，我們要拍賣的畫作，叫做夕陽，是新晉的天才畫家東方少女新月為高加索山所作的畫像，夕陽落下時，高加索山并不能與夕陽同框，充滿了一種東方哲學思想的畫作.....現在起拍！”
“一百五十萬！”直接跳過了前奏，有人高聲喊道，新月臉上充滿了欣喜，這無疑是對她的肯定。
“一百七十萬！”
“兩百萬！”每一次加價都像是在新月的心臟上擂鼓一樣，使她愈發的斗志昂揚。
“兩百五十萬！”會場陷入短暫的平靜當中。
“兩百五十萬一次！兩百五十萬兩次！”
“四百萬！”
新月不敢置信地看著馬昂多，“你干什么？你有那么多的錢嗎？”
“沒有，不過你的畫不應該如此廉價，我在給他們考慮的時間。”馬昂多笑著回答。
“你瘋了！”
“四百二十萬！”然而似乎是為了驗證馬昂多的話，陸續有人開始叫價了。
“四百六十萬！”
“四百九十萬！”馬上就要追平第一場的莫奈的自畫像的價格，這對新月來說，無不是莫大的肯定。
“五百萬！”
“五百萬！”拍賣師熱情洋溢地宣布這個價格，“還有比五百萬更高的嗎？五百萬一次，五百萬兩次，五百萬三次，成交。”
新月激動的和馬昂多擁抱，“謝謝你，謝謝。”
馬昂多輕撫著她的后背，“這是你應得的，從此以后，全世界都將知道你的名字了。”
消息傳回國內的時候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震動，只是人們又多了茶余飯后的一點談資，也有人動了叫孩子去學藝術的心思，倒不是因為他們的藝術氣息有多么濃厚，只是在他們看來，這實在是太掙錢了。
趙凌兒倚著豪車，手里拿著一張報紙，上面正是新月的照片，頗為感慨了一番，將報紙撕碎，敲響了蔡婆婆家的門。
“誰呀？”開門的是橫有膽，趙凌兒皺了皺眉頭。
“玉衡呢？他還是躲著不見我？”
“沒有的事兒。”橫有膽捂著自己只剩了一半的胡子，幸災樂禍的想道：（總算是有人能收拾那個小子了。）天可憐見，才短短一個上午，他平時珍惜無比的山羊胡子便被玉衡與盲女禍害了大半，盲女身世可憐，橫有膽不愿與她計較，而玉衡又實在是滑溜的很，要靠他這個老頭子來抓他，無疑是件難事。“他正等著你呢，看見你不知要怎么開心了，你快去看他吧。”橫有膽咬著后槽牙說道。趙凌兒不理會面目猙獰的橫有膽，將腦袋探進去打量。
蔡婆婆剛好將米飯端上了桌，“歐呦，小凌兒來了呀，快來坐，快來坐，果然是個小饞貓，蔡婆婆一做好吃的你就來了。”
“是啊，我可是有狗的鼻子的，蔡婆婆家一做好吃的，我馬上就聞到了。”趙凌兒抱著她的手臂撒著嬌，完全沒有先前面對外人時的冷酷。“玉衡呢？怎么沒看到他。”
“他呀，和小蓮玩得正開心，就在里屋呢。”
“小蓮？”趙凌兒心里生出一點危機感，“小蓮是誰？算了，我自己去看吧。”
蔡婆婆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往里屋跑去，“這孩子，今天這是怎么了？”
趙凌兒踢開房門，巨大的聲響讓小蓮嚇了一跳，抓著玉衡的手，“玉衡哥哥，發生什么事情了？”玉衡也是一樣被嚇了一跳，只是小蓮沒看到而已，不過待玉衡看清了門口站著的那個人之后，便又是另一種情緒了。
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玉衡輕聲安撫小蓮，“沒事兒，是一個漂亮姐姐。”
趙凌兒冷眼看著，憤怒的像是要噴出火來。“渣男！”轉身走了，這種場合，她連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漂亮姐姐？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嗎？”小蓮猶自問著，“她為什么叫你渣男啊？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
“我悄悄地告訴你，你不要和別人說。”玉衡將手貼在小蓮的耳朵上，小聲說道：“她腦袋不正常，發花癡的厲害。”
“玉衡哥哥你不可以這樣說別人壞話的。”
“小聲一點！”玉衡捂住了她的嘴，“被她知道了，我會死的很慘的。”很無辜地眨著眼，又想起她什么也看不到，只得將語氣變得委屈一點，“她經常欺負我，不知道為什么，是一個壞人，你也要小心她一點。記住了嗎？”
“哦，知道了。”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謊，小蓮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而外面蔡婆婆看著怒氣沖沖的趙凌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凌兒呀，這是怎么了？突然一下子這樣不高興了，是不是玉衡欺負你了，跟蔡婆婆說，蔡婆婆幫你收拾她。”
“不用了，蔡婆婆，我想起還有一些事情，就不在這兒吃飯了。”趙凌兒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發泄的欲望，從蔡婆婆家里走了出來，“我總算是明白，新月當時的心情了，不，比她的心情還要糟糕。”踢了一腳車胎，趙凌兒恢復了平靜，開著車去往望京醫院的方向了，望京醫院那邊還有一個酒局，她是抽空回來看玉衡的。
而在鬼市的某一處，有人也陷入了糟糕的境地。
“劉福骰，別跑了，鬼市就這么大，你能跑到哪里去？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們這么多年的兄弟了，又不會打你，你說對不對？”一人騎著摩托，慢悠悠的跟在老劉的身后，像是在追他，又像是督促他跑步，反正他披著那一身皮，沒有人敢來管他。此時他就像原始人狩獵一樣，將老劉往預定的方向趕，既不能讓他跑了，也要小心他困獸猶斗，傷了自己，這無疑是一件很耗費耐心的事情。眼瞅著夕陽快要落山了，劉福骰也確實跑不動了。這時，一輛城管專用的面包車才開到他面前停下，從上面竄下來幾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