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知曉
“哥，你醒了！”
世界在搖晃著，玉衡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耳朵里的盲音才消散下去。
“哥，哥，你沒事兒吧？”
玉衡轉(zhuǎn)頭看向說話的那個人，他的臉模糊不清，聲音也失真，但他還是忍著腹部的痛脹感覺，嘶啞地說了一句，“沒事兒。”
“玉衡？”一個清冷好聽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入他的耳朵里。玉衡怔了怔，仰面躺倒過去。
“哎，怎么又暈過去了？”張一一怒視著橫疏影，“你能不能別在這兒添亂了？你不知道他想殺的是誰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樣，他......”橫疏影捂著額頭，腦袋里一片混亂。看向馬世易，眼里是求救一般地問詢，“十一，你跟玉衡這么長時間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嗎？”
馬世易閃躲著她的目光，顯得有些心虛。
“你早知道是不是？”橫疏影語氣又清冷了一些，“到底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這么怕我知道嗎？”手指輕輕地在大腿的外側(cè)敲打著，像是一臺發(fā)報機(jī)一樣，為她的腦海里傳遞著信息。“玉衡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找我二叔的麻煩，還是以命相搏的程度，那么我二叔一定是做了什么玉衡非殺他不可的事情。”猛然間橫疏影想起一件事兒來，太平間里玉衡絕望地看著趙凌兒的尸體，在那里呆了一夜，當(dāng)他從太平間里出來的時候，滿身寒霜，連初升的太陽都不能化開他身上的寒冷。
“從那以后，他就消失了，整整兩年之久。”橫疏影喃喃自語著，“所以，他根本不是回老家了，而是去找殺趙凌兒的幕后主使去了。”眼神凝結(jié)成冰，“我二叔便是兇手是嗎？”她看向床上的玉衡，眼里蘊涵著傷心，“他愿意接近我，也是因為要調(diào)查我二叔才不得不如此。”語氣漸漸平和，卻越發(fā)絕望了起來。
“原本就是如此，你當(dāng)你很有魅力啊？”張一一在一旁譏諷地說道。
“你閉嘴！”橫疏影盯著她喊道，轉(zhuǎn)頭問馬世易，“十一，你來說。”
馬世易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眼前是橫疏影絕望的臉，床上的玉衡又生死不知，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很為難我知道，我只問你，玉衡他回來是不是為了趙凌兒報仇？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馬世易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答道。
“他接近我是不是因為要知道我二叔的消息？”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他后來找了一幫小孩兒讓我訓(xùn)練，沒想到?jīng)]派上什么用場......”
“我二叔真的和趙凌兒的死有關(guān)嗎？”橫疏影累了，疲倦地問道。
“玉衡哥他去監(jiān)獄里找到那兩個殺手問的，我哥的手段你可能不知道，沒有人敢在他的手底下撒謊的。因為這個，他還做了兩年牢。”
“好，我知道了。”橫疏影看了看床上的玉衡，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他，自己奮不顧身想要豁出一切來愛的人，原來不過是將自己當(dāng)做復(fù)仇的工具而已。轉(zhuǎn)身向著門外走去。
“疏影姐，你別那么悲觀！”馬世易想上前安慰她，又回頭看了看床上的玉衡，委屈地喊了聲：“哥，我，這。”指了指張一一，“你，出去！”
“哎，關(guān)我什么事兒？干嘛要趕我走，要不是我提醒你們，他早死了好不好？”
“我哥福大命大，沒那么容易死的，你趕緊給我出去，別在這兒裹亂了。”
“什么叫裹亂？”
“就是添亂的意思，趕緊出去。”
“我不，你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哪兒有那么容易？我還想他醒來的時候第一個就看到我呢。”
馬世易指著她，手抬起來又放下，“我當(dāng)初怎么沒看出來你是這么一個驕橫的姑娘呢？”
“現(xiàn)在知道了也不晚，略略略。”張一一沖他做了個鬼臉，徹底賴在玉衡的床前不走了。
馬世易氣結(jié)，真的有些無計可施了。
另一邊，橫疏影茫然的走在醫(yī)院的走廊上，鄺山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小影，你沒事兒吧？怎么臉色那么難看？”
“沒事兒，我能有什么事兒。”橫疏影笑了一聲，卻讓鄺山更擔(dān)心了。
“我這些天忙著處理部里的事情，這邊的事兒就沒管，橫叔叔怎么樣了？”
“醫(yī)生說他頸骨斷裂，做手術(shù)的話恐怕會傷及到神經(jīng)，稍有不慎他的后半生就只能癱在床上癱一輩子了。”
“怎么會那么嚴(yán)重？”
“我也不知道，這一切都太突然了，等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已經(jīng)如此了。”橫疏影抿了抿嘴唇，終究還是沒有和他說關(guān)于玉衡的事情，她自己還需要花時間來捋一捋，不希望外人再參與進(jìn)來。
“我去找最好的醫(yī)生來，一定會治好橫叔叔的。”
“不用了，謝謝你，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鄺山看著她，欲言又止，她的傷心不容作假，卻又疏離地在他的面前克制，鄺山知道這是為什么，卻也只能心痛的看著，握了握拳頭，“好，我在外面等你，橫爺爺還等著你二叔的消息，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口舌才說服他不要過來，免得他情緒激動，出了什么事兒就不好了。”
橫疏影點點頭，靠在長椅的靠背上，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臉，然后插入自己的頭發(fā)里面，將頭發(fā)攪作一團(tuán)，不讓人看到自己臉上的脆弱。
鄺山安靜地看了她一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絨花街道
蔡婆婆家里，小蓮在桌子旁邊耐心勸說著橫有膽，老頭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他既然沒死，為什么不回來看我，悄悄地回到望京不知又要搞什么風(fēng)雨？這個不孝子，我橫家的名聲差不多都被他敗盡了。”
“爺爺，橫叔叔他能好好的回來，總是很好的事情。您心里也是一直這樣希望的吧？”
“我希望？我希望他真的死在那個夏威夷了才好，也省的我費心！”
小蓮看不見橫有膽臉上的怒氣，卻真實地感受到了他言語間的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