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難過?為了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認識不認識的人?”鳶靈冷笑一聲,“你還真是愚蠢。”
水櫻的眼神暗了暗:“對啊,哪像你活了上千年,似乎可以看透每一個人的心,但是卻看不透自己的。”
水櫻終于走了進去:“我們都是這么后知后覺,自以為是。”
鳶靈被人刺痛傷口,感覺心頭像是插了一把鋒利的刀子,沒有血,但是卻疼到骨里、心里。
“小小年紀就這樣暗自傷秋。”鳶靈理了理思緒,“說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從回去之后,就缺失了了一段記憶。”水櫻侃侃而談,“沒有人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所以我自己去找線索,最后意外闖入了密室禁地。發現了一本名為‘海洋咒術’的書。”
鳶靈明白了,又重新拿起杯子倒水:“你是懷疑自己中了什么詛咒,而且是那個傳言中的海洋詛咒?”
水櫻點點頭,看著洞外澄澈的天空:“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幫。”
鳶靈淡淡的喝了口杯中的水:“看我心情。”
水櫻苦笑著:“其實也沒什么,因為我們不能長久的離開水,所以我需要那個東西。”
鳶靈眉頭一皺:“我沒有。”
“別總是口是心非,我知道你也是真心為我打算過得,但是我想要找回原來的記憶就要付出等同的代價。”水櫻拉著鳶靈的手,“我知道你其實很愛我的,對嗎?”
鳶靈轉過頭不看她:“你的這種語氣是讓我心軟了,但就是不行。”
水櫻笑了笑:“好吧,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再來。”
鳶靈等到水櫻離開,她眼中的淚水才忍不住的掉落出來。
你這又是何苦啊!
月馨抱著J在別墅里走來走去,她真的很擔心,水櫻雖然是說去見她沒問題,畢竟也是血親,她不會對水櫻做什么,但是她就是擔心。
作為唯一一個真正了解水櫻的人,她此刻也坐不住了。
“呤呤呤……”風鈴的聲音傳到月馨的耳朵里,她興奮的跑出去。
“你可回來了。”
水櫻失笑,有些抱歉:“沒想到你真的會在這里等到天黑。”
月馨一圈打在水櫻的右肩上:“你還好意思笑,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有什么好擔心的,鳶靈又不會吃了我。”水櫻毫不在意的坐在沙發上。
“她當初可是背著你爸想殺你來著,你還替她說好話。”
水櫻抬頭看著怒氣沖沖的月馨:“你就這么擔心我?”
“廢話!”月馨氣憤的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J害怕的跳到另一邊的角落裝死。
“你不用擔心。”水櫻看見月馨生氣也有些郁悶,“她當初也是被感情傷得太深了,最后我不也沒死成嗎?”
“你倒是笑得出來,我可是白擔心這么久了。”月馨有些不滿的啃著蘋果,既然閨蜜傷了她的心,只好用食物來治愈了。
水櫻知道她的擔心,所以也就沒說什么了。
“對了,”月馨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鳶靈明明比你大了幾千歲,你們卻沒有以身份相稱,你們是什么關系?”
“唔……”水櫻咬咬櫻唇,“這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說……”
“那你還是別說了。”月馨趕緊拒絕。
“你怕什么?”水櫻不解。
“怕哪天因為聽了你這個不該聽的話然后引來殺生之禍。”月馨一副很懂行情的樣子,她的腦子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用在除了吃吃喝喝睡睡外的事情上吧。
水櫻挑眉:“我今天才知道你這么怕死的。”
“我才不怕死呢!”月馨有些含糊不清的說著,嘴里塞了一大口蘋果,“我只為人間大義獻身,才不想無緣無故的就死了,那該多窩囊啊?”
“是,就你最君子,我是小人,行了吧?”水櫻好笑的看著月馨。
梁羽將一塌資料扔在桌子上:“這兩人轉校生明顯可疑,她們的資料有很多都是空白的。”
慕雨澈沒有看那份資料:“你有話直說。”
梁羽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找了那個人這么久了,可是她卻只是用一句忘記就打發了你,你難道就不會不甘心嗎?”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慕雨澈的音調沒有絲毫的起伏,很是平淡,“我想知道的是,你這么做的原因。”
對上慕雨澈的眼睛,梁羽頓時有些心虛。他拿起資料,有些恍然。
他知道梁羽刻意隱瞞了什么,而且急切的想要他放棄水櫻,他只想要知道原因,僅此而已。
鳶靈赤腳走在海邊上,雖然她已經是個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了,可是她卻是個十七八歲少女的模樣。
有時候壽命太長了未必是件好事,比如看到每天的日落日出會覺得單調無趣,看多了生離死別會變得淡漠冷決,沾多了鮮血會變得冷酷無情。
而她卻是遇到了一段世人歌頌的美麗愛情。可世人和她一樣,看到了美好的開端卻沒看到悲慘的結局。
她拾起一枚淡紫色的貝殼,在陽光下閃著光輝。她看向大海,海浪一會兒沖到岸上,一會兒又調皮的縮了回去。
“海洋詛咒嗎?”鳶靈輕輕的聲音被海風帶走,“看來她也遇到和我相似的問題,也只能靠自己解決了。”
她又看著貝殼發呆:“希望她的結局會比我好。”
“又在這里懷古傷今了。”一個憨憨的聲音傳來,但是空曠的海岸邊,只有淡淡的月光和穿著紅衣的鳶靈。
“至少我有懷古傷今的資格。”鳶靈看著大海上的波光粼粼。
那個憨憨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兩個還真是很像呢!只有那個小姑娘才會跟你一樣,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
鳶靈繼續看著一層層的海浪:“那也只是像而已,我們只能保持這種關系了,因為我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差點兒害了她。”
那個聲音似乎也有些傷心:“別這樣,想些開心的事情,至少你可以多走走,還可以幫她,讓她不用重蹈你的覆轍。”
“也許吧。”鳶靈聳聳肩,“這件事情我只能做的這個位置上。”
“你還是那么固執,這一點怎么也改不掉。孩子們的事情我們也無從插手,只希望她們能快樂。”
鳶靈的眼神變得深遠。在她的視線里,海與天相交的地方,一條鯨魚越過海面,激起一陣陣的浪花。
“托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