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洗洗涮涮的調侃,脫了安靜,倒也算愉快,沒過多久,賀然就把車子停在了一個看起來很有格調的中餐廳外面。
我下車時拿掉了束著頭發的頭繩,任由黑發柔順的披在肩上,賀然一愣。
我解釋道:“既然來了,就要有認真的態度。靠不了衣裝,只能勉勉強強看能不能撐個氣質,不然把你賀警官的臉打到太平洋去,我也覺得對不起你的信任。”
賀然啄啄頭,捂著嘴忍住笑意。
“嗯,傅同志理解得通透,如果能把口罩去掉就更完美了。”
我虛著眼,盯著他。
呵!三分顏色開染坊,既然敢踩我的線……
擰著包,把頭往回一扭,我瀟灑道:“回去了。”
他連忙拉著我求饒道:“哎哎哎,別啊,我錯了,我錯了。”
我正好借機給他科普,“賀警官,事先說好,口罩是我最后的底線,哪個時候都不能拿它說事兒。”
“好的好的,一切遵從您的喜好。”他狗腿的提著我的手肘往餐廳里走,“可以跟你商量個事嗎,以后直接叫我賀然就好,叫警官多生分啊,一點也不符合我們朋友的身份。”
“……”
朋友啊朋友,我看著他的側臉,至從生病后,他是第一個自詡這種身份進入我身邊的人。
三年來,原來的同事朋友,我用斷聯的方式,幾乎都遠離了,現在認識的這些人,每個對應的都有我各自給他們安排的身份,長輩、同事、鄰居、醫生、弟弟,還有個掛心的人。總覽所有,這里面獨獨就是缺個朋友。
我被他拖著恍恍惚惚間,已經來到店內,由服務員領著上了二樓。
出了電梯,二樓的環境相對于一樓,安靜不少,后來見到那位傳說中踹了賀然的前女友才知道,原來整個二層都被他男友包場了,就是為了招待她的學生時代校友。
環視四周,光憑著餐廳的裝修風格,我就敢斷定,此處哪怕只是盤酸辣土豆絲,價格估計都得挨近三位數。
我靠近他的胳膊悄悄說:“大手筆啊,難怪人姑娘會踹你。”
他抬手一把環住我的肩,咧著嘴皮笑肉不笑的回擊道:“不帶您這樣戳人心的啊,你今晚可是向著我的,別忘記使命。”
我們這一幕面上曖昧,內里較勁的畫面,恰巧被前來迎接的前女友看見,人家巧笑倩兮,蓮步生花的向我們走來,身旁的賀然霎時有幾秒鐘的出神。
“好久不見。”
只見人家走到跟前,大方的向他伸出手,我用胳膊肘戳了戳他,他才醒來抬手和前任禮貌的握手。
“嗯,好久不見。”
我心下暗自嘆息: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前任相見,歡喜愁苦自知。
“這位是?”對方已經把目光鎖在了我身上,賀然摟住我肩的手才慢慢滑落。
“我朋友,傅來汐。”說完又朝我介紹道:“這是我警校同學,方橘穎。”
“你好。”我瞬時頷首禮貌的向她問好。
怎奈人家前女友連你好兩個字都不贈,只是彎了彎嘴,點頭示意了一下。
我恍然用我旁觀者的大腦猜測,這位不會是余情未了,擱我身上吃味呢?
前女友指指我的口罩,滿是疑問,賀然立馬解釋:“哦,感冒了,醫生讓戴著。”
她再次笑著點點頭,便領著我們往包間里請道:“他們都在里面坐著了,就差你一個。”
賀然拽著我的胳膊不好意思笑笑,“這不是去接她嘛,才來晚了,不好意思哈。”
我徹底無語,某人居然慫到拿我背鍋。
這態度哪像是被人踹,明明一副他踹人后的理虧和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