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書柳眉一擰，默然不語。

老和尚又道：“其實不瞞你說，老衲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把有些事告訴與你。”

江錦書：“……”

靈殊見狀，直接了當道：“不管你愿與不愿，有些糾葛是注定的。”

他垂眼看向腳底黑蒙蒙的一片斷崖道：“就是在這九霞山里，他和你奶奶相遇的。那時的她，并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這山中一戶獵戶人家的女兒，而御厓自厓山來，本是鎮守那處的靈獸，因是擅離職守，他一路被天雷追擊暫失了靈力，于是變成了小蛇落于草叢中，然后被你奶奶拾回了家。”

靈殊抬眼，看向江錦書道：“至此，便是這段糾葛的開始。”

江錦書動了動唇，卻沒出聲，只是回避著他的眼神。

“江錦書。”

靈殊好像擺明了不罷休，用他那一貫空靈的嗓音，一字一句道：“他動了心，思慕上了你奶奶。”

“我的天爺啊！”

伍錦呢喃道：“我就說當初聽你們嘴里說的那清凌二字有些耳熟，原是老夫人的名。”

不知為何，他腦中突然閃過韞媖的笑臉來，那也是一個癡癡的人，大概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已。

估計是寒光劍上的風太大，吹得江錦書的身子晃了晃，還好被伍錦給扶住，他有點擔心的問：“丫頭，你還好嗎？”

江錦書訕訕的露出一個笑來，像似嘲諷，又極似無奈。

能好嗎？一個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不曾想竟是奶奶的愛慕者，若說他是一廂情愿，可自己的奶奶居然還留著他的鱗甲在身邊多年，最后，她還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這理不清剪還亂的關系，叫她一個晚輩情何以堪？

她摹的想起了第一次在皇宮里見到御厓時，他說的話來：鎮宅的靈獸？！守護了他們家多年？！依這故事的情況看，恐怕是守護著她奶奶吧！

可是……

那是她藏在心中敬愛的奶奶啊！她不想歪曲了她！

“那后來呢？”

江錦書沉聲道：“她怎會成了何家小姐？他又怎會成了我家鎮宅的靈獸！”

老和尚這時道：“這說來又是一段恩怨。當初老夫人救起御厓時，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而御厓他離開厓山，本就是有違天意，遂一直委身成小蛇，藏在老夫人身邊，獵戶家的女兒從小就見慣了山里的山禽走獸，對于一條小蛇，也沒甚怕的，便把他一直當成寵物來養，這一養就是三年，待到老夫人要行上頭禮之時，同村的有少年郎的人家，便有人上門提親來，那御厓知曉后不但從中搗亂，還在老夫人面前幻了人形相見。”

老和尚說到此對江錦書笑了笑：“你奶奶也是個什么都無畏的女子，你跟她年輕時應該是相像的。她一點兒都不怕御厓，也不覺得他不是人類的這個身份有什么奇特，兩人瞞著其他人，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得很愉快，直到一天。”老和尚扣了手中一粒佛珠繼續道：“天國軍起義，途中經過九霞山時，想要在他們村強行威逼一些男人入伍，卻遭到村民們的反抗，他們惹惱了起義軍，就在差點兒被屠村時，御厓出手救了全村，可因此他動了靈力，被天雷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