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晉王那是怎么了!?”
“不會吧……”
“我們是要死了嗎……”廣場上的眾人低聲議論道。
剛才那名不可一世的鱗妖一擊擊退晉王以后,晉王便沒有在站起來了……如此詭異的一幕,大家都覺得是鱗妖一擊,便讓的晉王毫無再戰之力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剛剛那一擊近乎廢了晉王。晉王現在說話都全靠一口氣吊著……
漫天越過天際的波濤淹沒了整個城池,所有人全被卷入其中。沒人覺得自己能活下來,水淹沒頭頂,無法呼吸,張口鼻子嘴巴全是水。
后來在城外的人的記錄下,瑨城下了三天三夜的雨,開啟的陣法讓雨無法流出來,整個瑨城就像是一個大魚缸。
外面的人都自顧不暇,哪有時間來關心這個地方發生了什么。
后來瑨城附近,成了沒人來的荒地,人們不知道那諾大的瑨城去哪了,但是就是這么憑空消失了,一點痕跡也沒有。
在那個客棧里,李澤川醒了過來,他好像做了個噩夢,但不記得是什么了。好像是發了大水,他的枕頭已經被浸濕了。
楊月在他身旁睡的正香,李澤川實在是無法入眠了,輕聲起身,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的月亮。
李澤川突然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懷疑自己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上。屋外有螢火蟲,點綴著像是星星。
李澤川發著呆,好奇,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不對勁在哪。
不知呆了多長時間,李澤川呆著不動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這么呆著到了天亮。
和往常日子一樣,清晨幫劉廚子卸貨,打打下手。然后在接待客人中,不知不覺度過了一天。閑下來了,就坐在大廳,聽聽客人們講故事。
日子和往常一樣沒什么變化,也再也沒有半夜驚醒過。直到有一天,客棧來了幾個人,說是邊境來的。
本來這個時間有遠行客前來也沒什么奇怪的,但是李澤川不知為何,怎么都沒法聽清記住這五個人的名字。
直到有天晚上,他被驚醒。
“趙云開。”
“趙傅。”
“封于安。”
“封于雨。”
“封柳。”
他突然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可是眼前的人突然變成了流沙,眼前的城池全都變成了沙地,一輪炎日照的李澤川睜不開眼。
“我這是死了嗎?”李澤川感覺到周圍熱的想在油鍋里炸,但卻沒有痛覺,只是極其的壓抑,像無法呼吸。
他無力的跪在地上,腦子暈的像是漿糊。后面便暈了過去,再次醒來,他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道袍。
他好像在那見過那個人,炎日突然消失,四周的沙漠變成了星空。那個穿著白色道袍的人揮了揮手,他所有的不適瞬間消失不見了。
他好像見過那個人,他努力的回憶以至于他沒發現自己現在在星空中漂浮著。
“師傅!”
李澤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叫出來的,但就是在那個人即將消失前,脫口而出了這兩個字。突然四周的景色變化,他出現在了福臨客棧門口。
所有的一切好像從來沒有發生,沒有了滔天的洪水,也沒看到那邊境來的五個遠行客。
李澤川進了客棧,發現里面還有一個李澤川,正在和楊月談論著。他想聽清在說什么,但四周卻安靜的近乎死寂。
忽然,另一個李澤川和楊月似乎看見了正在門口的他。他們走上前來,李澤川通過唇語隱約看清他們在說客人有什么事嗎?
就在另一個李澤川走到他面前之后,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有點不對勁。
那不是他的手,李澤川捂著臉跑了出去,他發現這不是自己身體。他一路跑,也不回頭看后面追出門外的兩人,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只是順著這條路一直跑。
路上,他碰到了一個乞丐,在個小巷子角落里,李澤川躲在了他的邊上。
“孩子,長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李澤川一抬頭,乞丐不見了,那分明剛剛就是乞丐的在說話。他趕緊他要瘋了,兩只手撓著腦袋,使勁的想想起什么,但卻怎么都似乎有層迷霧掩蓋在他的記憶之上。
他撥不開那層霧。
角落里,李澤川雙手已經抓破了頭皮,牙齒因用力過度滿嘴鮮血。他不知道,此時的瑨城猶如一個死城,一個人也沒有。
這里是夢境。
李澤川迷失在里面了。
鏡心湖中心的亭子里,李澤川正安靜的躺在石墩上。他身邊坐著一個人,一襲白衣,滿頭白發。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那人顫顫的說道,“余青死了,師傅也死了,那么多人都死了,我誰也沒救回來。我只剩你了,我只剩你了。”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那人靜坐在石墩旁,嘴里一直碎碎的重復念叨著相同的話,有時候會輕撫一下李澤川的臉頰。沒人會知道他在這做什么,說的是什么,因為這片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夢里的李澤川,還在蹲在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李澤川才從角落里站了起來。他的腦子像被敲擊的鳴鐘一樣生疼,讓他走路搖搖晃晃的。
走了一段路后,他癱坐在地上,傻笑起來,大聲笑道:“別玩我了,別玩我了!玩夠了嗎!?我到底是誰啊!我這是在哪?”
天空像是被他的聲音驚到,竟一片片的碎開來,隨風化為碾粉。
再次回過神來,李澤川又到了福臨客棧門前。另一個李澤川和楊月站在門口看著正癱坐在地上的李澤川,想說什么卻因害怕沒有上前。
回客棧,還是離開……
李澤川感覺到了,這個決定似乎關乎他的生死。他站在門口久久未動,許久終于伸出手來,卻迎來了漫天黃沙……
鏡心湖上,那個人扶著李澤川,眼里的悲傷流出了眼淚。大概是真的一個也沒有了吧,白發人起身,將李澤川送到湖心,沉入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