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少年分開了，老人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眼神堅(jiān)定地看著少年。

少年雙手垂在兩側(cè)，緊緊地握著拳頭，一樣堅(jiān)定的眼神，迎向老人的目光。

“爸爸，相信我，我一定行的。”少年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一字一句的說著，沒有退卻，沒有害怕。

“孩子，你也相信爸爸，爸爸還能拼。”老人堅(jiān)韌的表情，沒有擔(dān)憂，沒有猶豫。他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失去期望，他還想繼續(xù)給家里遮風(fēng)擋雨，他的肩膀，還能讓兒子，依靠。

蝶兒聽懂了，可惜蝶兒沒有淚腺，流不出一滴眼淚。不然蝶兒此時，肯定是淚如泉涌。

蝶兒想為這一老一小做點(diǎn)什么，可是蝶兒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

清晨的太陽，初春微暖。

老人開始去忙活了，橘子園的活還是挺多的。他必須忙起來了。自從大飛出去打工，收入還挺好的，家里以前也就種著兩畝地。也是種橘子，只是沒那么多了。

但那時候，老人不用太過勞累，平時還能跟村里的其他老人喝喝茶，下下棋。還打算這兩年給大飛安排樁婚事，讓大飛把人生大事給辦了。然后給自己跟老伴生個孫子，兩老就可以逗孫子玩了。

只是一場感冒而已，竟然就將大飛就帶沒了。老伴傷心難過，最后也病倒了。小兒子小飛，因?yàn)閭碾y過，差點(diǎn)就想要退學(xué)不讀了。學(xué)校的老師，領(lǐng)導(dǎo)上門勸解，都拗不過小飛。

老人氣得不行，一巴掌拍了過去，那是小飛這么大以來，第一次老人動手打他。

小飛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學(xué)習(xí)也好。哥哥成績不好，十八歲之后，就自己退學(xué)不讀了。說出去打工，賺錢給弟弟讀書，弟弟讀大學(xué)，到城里賺錢，家里才能出人頭地，才能過上好日子。然后拎起行李，便到了省城。

那時小飛才五年級，他還不懂得家里的一切，只是家里不見了哥哥，覺得少了什么。但是每年過年，哥哥回來，都會給他帶很多新奇的玩意，還有很多書籍。

山里的孩子，很少見到玩具，最多就是自個捏個泥人玩，扯根樹枝系上橡皮筋，打小鳥，下水渠抓抓魚。所以那時候，小飛很快樂。

還有那一本本的書，有些封面還封著塑料紙，讓小飛最喜歡的就是《努力，不會辜負(fù)自己》。小飛看了很多很多遍了，里面的故事，小飛都能背出來了。所以小飛懂得了，人定勝天。他相信，努力，一定會有收獲的。

小飛很老人分開后，也開始干活了。干活很累，小飛以前沒有感受到。這才干了小半個鐘，在這還有些寒意的初春，小飛竟然滿頭大汗。稚嫩的身軀，好像有點(diǎn)受不住了。坐到了橘子樹下，小飛擦了擦臉，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蝶兒看到了，原來少年長得還是挺俊俏的。只是常年在山里，有些黑。但是也不是很黑。所以還是很好看的一個少年。

蝶兒在橘子園里，飛來飛去，它也不知道想干點(diǎn)什么。就是喜歡這里的橘子花香味。

“兔子？”

不遠(yuǎn)處一只小小的白色小動物，正蹲在那吃著青草。少年眼睛一亮，輕輕地站了起來。

少年站起來后，又輕輕地趴到了地上，慢慢地朝兔子的方向爬去。

蝶兒看到了那只兔子，白白的毛發(fā)，眼睛有點(diǎn)紅紅的，正在呶著小小的三瓣嘴，嚼著青草葉子。很是可愛。

蝶兒有些疑惑，少年這是要抓兔子干什么呢？抓回去殺了吃掉嗎？那有點(diǎn)殘忍了。

蝶兒輕輕地?fù)]舞著翅膀，在少年的上方，慢慢地，也朝兔子的方向飛去。蝶兒想要看看，少年能不能抓到兔子。也想知道，為什么少年要抓兔子。

少年的動作很輕，但是前進(jìn)的速度很快。兔子還不知道危險正在慢慢靠近，還在滿足的享受著初春的嫩草。

距離兔子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兔子抬起頭，看到了少年，一轉(zhuǎn)身就要逃離。只是少年的動作更快，一個前撲，便來到了兔子的上方，伸出雙手，正好蓋住了兔子竄出的方向。抓住了。

少年把兔子抱在懷里，輕輕地?fù)崦Ｆ鋵?shí)少年并沒有想要傷害兔子的想法。他只是喜歡兔子，想要把它帶回家。

可是兔子很害怕，在少年的懷里，瑟瑟發(fā)抖。

蝶兒在少年的面前，來回地飛舞著。蝶兒也擔(dān)心兔子，擔(dān)心少年會傷害到兔子。兔子很可愛，蝶兒不想它受傷害。

“咦。好漂亮的蝴蝶。”少年注意到了蝶兒，發(fā)出驚疑的聲音。

“哥哥曾經(jīng)說過，老人過世之后，會變成小昆蟲，回到親人的身邊，跟親人見面。這蝴蝶，會不會是哥哥變的？他是回來跟我見面了？”

少年想起了哥哥曾經(jīng)跟他講的故事，看到蝶兒一直在他身邊飛舞。想著想著，眼神越來越亮，臉上越來越興奮。

“哥哥，是你回來了嗎？”少年騰出一只手，伸向飛舞著的蝶兒。

蝶兒沒有多想，竟然就停到了少年的手心里。這是蝶兒跟鳳兒生活了那么久，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的習(xí)慣。每次看到鳳兒伸出一只手，就會主動地靠近。在蝶兒心里，一只手沒有太大的危險。

蝶兒知道少年誤會了，只是蝶兒愿意少年誤會蝶兒。少年的心太苦了，蝶兒想要安慰安慰少年。

“真的嗎？真的是哥哥你嗎？原來哥哥沒有騙我，哥哥變成美麗的蝴蝶了。”少年又哭了，淚水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哥哥，我好想你。爸爸媽媽也好想你。可是我們再也見不到你了。”少年低聲哭泣著，呢喃著，好像在宣泄心里的痛苦。

“小飛，怎么啦？”老人聽到少年的聲音，又聽到少年的哭聲，以為出了什么事，趕緊跑了過來。

“爸爸，你看，這是哥哥變的蝴蝶，哥哥回來看我們了。”

蝶兒在老人跑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飛離了少年的手心，在不遠(yuǎn)處飛舞著。

“傻孩子，唉。。。”老人看了看蝶兒，又看了看少年，嘆了口氣。

“哥哥，你能再到我手里來嗎？爸爸不相信是你回來了。”

少年見到老人的樣子，有些急了，對著蝶兒喊道。

可是少年這次是伸出了兩個手掌，蝶兒不敢靠近，它怕少年會拍下來。那就沒有蝶兒了。

少年更加著急了，蝶兒不肯靠近他。

“這蝴蝶還真好看，奇怪，怎么它一直在這里飛，也不怕人呢。”老人也開始覺得蝶兒的異常了，開始關(guān)注蝶兒了。

“爸爸，剛剛蝴蝶就飛到了我的手心里。它不怕我們。肯定是哥哥。”

少年聽到老人的話，激動地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