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云有些微愣地看著琉璃的動作，小小的手緊抓著鴿子不放，湯汁和油水順著琉璃的小手流淌，整個手臂都是黏黏膩膩的，上好的金絲紗衣也被弄得一片臟污。

無奈地嘆了口氣，莫卿云笑了笑，沒有任何的動作和反應。

琉璃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鴿子，再次小心翼翼地動了動，湊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莫卿云仍是沒有反應。

“我……吃。”

嘴角還殘留著鴿子身上的湯汁，琉璃雙手捧著鴿子，看著莫卿云，輕輕開口。

莫卿云微微點頭示意，沒有多說別的任何話，只是看著琉璃。

琉璃跟莫卿云對視了片刻，旋即，不再猶豫，抓著鴿子大快朵頤，就跟平日里躲在桌角下一樣。

許是莫卿云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維護和溫柔，琉璃此刻竟是忘記了自己多年來受到的欺負和爭搶，明明，他才出現短短的一個多月……

在莫卿云面前，琉璃沒有那一身的刺，也沒有那心如死水的順從，她只是很聽他的話，站在他身邊，波瀾不驚，不感到害怕。

此刻，琉璃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已經有多久沒像現在這般在人前用餐，這般的自在，絲毫不用擔心吃不飽飯。

莫卿云靜靜地看著，時不時地拿起筷子吃上一兩口，大多數時間，莫卿云都只是陪著琉璃。

至少，莫卿云現在心情還算不錯，一個多月，終于有一點點的進步了，這是琉璃唯今第一回在人前用餐，在他面前吃飯。

待到琉璃將自己的肚子塞得鼓鼓囊囊，滿臉都是油光的時候，才終于松開了自己的小手，有些局促地看了莫卿云一眼。

莫卿云輕笑出聲，朝著大廳外呼喚了一聲。

“葉子。”

“將軍，奴婢在。”

聽到莫卿云的聲音，葉子以最快地速度出現在了兩人面前，恭恭敬敬。

“帶琉璃下去換身衣裳，一會兒我帶她出門轉轉。”

“是。”

葉子應了一聲，牽著琉璃離開了前廳，待到琉璃的身影消失，姜希才苦著一張臉鉆了進來。

說好的用膳呢！誰知道是看著他倆吃！讓他在外面一陣好等啊！

“卿云，我餓！”

姜希悲催地坐在莫卿云的另一邊，在戰場上，莫卿云是他的上級，是他的將軍，在陵都，莫卿云是他的好友，是他的至交。

莫卿云瞥了姜希一眼，朝著滿桌子琉璃吃剩下的菜盤努了努嘴。

“諾，吃吧。”

姜希臉一黑，默默地瞪著莫卿云。

“你不是這么小氣吧！好歹請我吃頓飯！這些藥膳都是專門為琉璃準備的，看這樣子你肯定也沒吃多少吧？不然，咱們去外面吃？反正你要帶琉璃出門轉轉嘛……”

姜希賊兮兮地開口，要知道，陵都的第一大酒樓明翠閣的烤鴨紅燒魚那可是他在戰場上都念念不忘的美味啊！

好不容易打了勝仗回來，不去吃一頓，怎么對得起自己的艱苦奮斗！

莫卿云沒做聲，淡然地瞥了姜希一眼，起身大步離開了前廳，留下姜希一臉郁卒。

“你不是吧！居然就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