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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楚楚一生
  • 飄絮的楊柳樹
  • 5028字
  • 2019-04-01 20:27:00

“你確定你要住酒店?”。宋瑞明緊盯著酒店的名字,“我在郊區還有個房子,你可以暫時住那邊”。

“不習慣,住酒店方便,等我找到工作,我就可以租房子了”。葉楚解開安全帶,“你先走吧”。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為什么不聯系我?我不是給了你我在美國的電話?”

一句話讓葉楚停住了拉門的動作,聯系你?有用嗎?

葉楚回頭笑笑:“還有那個必要嗎?”是你先放棄的,我們曾經是戰友,可是你先放棄了。

宋瑞明苦笑,是呀,既然放棄了,還有什么必要了?這就是葉楚。她對待自己可以比對待敵人更加殘忍。

“阿瑞,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還有最后一個籌碼嗎?”葉楚像是在對著宋瑞明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怎么能不記得?”你當時那么信誓旦旦的說,怕什么,我還有最后的籌碼。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籌碼是什么?可如果你當初拿出來了,就可能不是今天這種情況了,可為什么在那種情況下,你又不拿出來。

“怎么?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了?”

“呵呵,看你把我說的,好像我有多可怕似的”。

宋瑞明像被她戳中了心事似的,兩人一時沒人說話。

“可是怎么辦?阿瑞,我不想用了”葉楚望著遠處,喃喃自語,我累了。

“那就最好一輩子都別用了,找份工作,好好過日子吧,明天我讓人給你安排一下”。

葉楚開玩笑道:“喲,這口氣可是越來越大了”。

“所以啊,以后只要你安安靜靜的,我就能罩著你呢”。

兩人無聲的相視一笑。

等到宋瑞明的車走了,葉楚從酒店走出,轉身進入一條巷子,燈光灰暗,巷子簡陋,布滿了垃圾,和剛才的酒店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走進了一家只是寫著“鳳霞旅館”字樣的一個簡陋的門。

操著東北口音的老板娘簡單的介紹著,走廊幽暗,走在上面咯咯作響,房間一股霉味,即使現在外面艷陽高照,可這里幾乎沒有陽光,不過好歹有一張床,一個破舊的柜子,一個長方形桌子,還好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葉楚覺得莫名的安心,最起碼比戒毒所好多了。

沒有什么東西要收拾的,只是機械麻木的把包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塞進了同樣散發著霉味的衣柜,想著明天要找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一張照片掉了出來,葉楚都快不記得包里還有這東西。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就像見到鬼似的大叫一聲將照片扔到一邊,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沒過一會一雙手顫抖的將照片撿了起來,摩挲著照片中模糊的小人,靠在衣柜邊上,嘴里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接著人就慢慢,慢慢的鉆到了衣柜里,將柜門拉緊。

終于安靜了。

“先生,宋先生將小姐送到一家酒店門口就走了,可是........”。金不知該怎么說,糾結道“可是葉小姐并沒與住酒店,而是住到了旁邊的一家私人小賓館”。金注意到在報告的過程中,先生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可是臉色一直都不好,應該說從今天,到戒毒所開始心情就很不好。

“先生,小小姐,可還等著你回去吃飯了”。金只好岔開話題。

陳嘉上楞了一會,才回神“哦,那就回老宅子吧”。說出這句話的陳嘉上更是顯得有氣無力,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老了。

那天要不是大姐提醒,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雙鬢已經開始發白了。

“那邊,你還是繼續派人跟著,有什么事,我要立刻知道”。當他做出這樣的吩咐的時候,他其實還是那個讓所有人都畏懼的陳先生。

“是,先生”。金知道只要是涉及到葉小姐的事,就是先生的死穴,即使葉小姐做出了那樣的事,可是這也不能怪先生啊。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誰錯了?

窩在柜子里睡覺的后遺癥就是,葉楚感覺全身酸痛,起來之后,簡單的梳洗一番。

就去了一家福利院。

“葉小姐,我們不能讓你把這孩子帶走,你這畢竟........”院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畢竟你是個有前科的人,我怎么能把小孩就這樣交給你呢?

葉楚知道自己是個有前科的人,態度越發的謙卑,葉楚軟聲細語著:“院長,我知道你們是為了孩子好,可這孩子,他,畢竟不是正常的孩子,也不會有人領養他,他以后也沒法出去工作,難道你們還要養他一輩子?”葉楚這話,的確是講到了院長的心里,這年頭正常孩子很少被遺棄,即使有,人家來領養也會優先考慮那些正常的小孩,而福利院現在百分之九十都是智障,殘疾,或者是有先天性疾病的,她們光靠捐助,負擔很大,而且照顧這些孩子更加費心費人力成本。可這葉楚條件太不符合了。但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這....?葉楚看著院長糾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的湊效了。

“院長,您想想,我好歹也是這孩子的姐姐,我能對他不好嗎?”。

院長皺著眉似乎在考量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你能確定,不在丟棄他嗎?你們這些人心怎么能這么狠?那么可憐的孩子”。

葉楚急忙跪倒:“院長,我知道,我以前錯了,你就讓我把他帶走吧,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你別這樣,我讓你領走”。

院長又囑咐道:“可你以后如果在遺棄他,老天都會收拾你的”。

葉楚忙著謝謝,并保證,不會的。

“哎,看你小女孩長的這么好看,心怎么能這么狠?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啊”。院長依然在教育,可看著眼前低著頭,哭泣的葉楚,一直在說著對不起,她真不知該說什么。

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塊曠野之地,“你看,那就是你弟弟”。院長指著坐在院子一個角落的地方的小男孩,七八歲的模樣,穿著綠色的T桖,外面是一套遠動服,很明顯,衣服一點也不合身。松松垮垮的,一個人坐在那里只是低著頭,根本看不清模樣。

“哎”院長嘆口氣,“也沒法送他去讀書,到現在還是一個字都不會說,有一次吃飯,幾個孩子惡作劇,將剛剛打出來的熱湯倒在他手上,這孩子也不知道疼,到了晚上護工才發現,可都發炎了”。院長再次嘆氣,眼眶濕潤,在這個福利院每天都有這樣那樣的可憐的孩子被遺棄,可她就是練不成“鐵石心腸”的那種人,她認為只有那樣的人才能承受住這種壓力。

葉楚知道會這樣,她知道他會很慘,她知道他會過得很不好,可她就是不愿承認,不愿去想,那樣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沒有改變。

可是當她看到戒毒所里的一名吸毒婦女,寧愿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時,她認為這個女人真傻,真笨,然后那個孩子就在她們眼皮底下慢慢的長大,他笑起來的時候是那么的燦爛,每次她家人帶孩子來看她的時候,她就像獲得了一次重生似的,小手小腳的,那么小的一個人,可卻是有那樣的魔力。

那段艱難的日子里,好多人都堅持不下去了,那里的人就會說:“難道你們不想好好出去做人?難道你們不想像沈言那樣有自己的孩子?你們看看那個孩子,就是天使,他是專門來拯救你們的”。有多少人是因為這些話堅持下來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是,她是為了這個孩子堅持下來的。

她開始每天做夢,夢見自己的媽媽,還有孩子的哭聲,笑聲,每次都是哭醒的,醒來了,就更睡不著,想著那個被自己遺棄的孩子,媽媽一定在怪她,可她那時候還那么的小,她那么的恨這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生她,媽媽也不會死,她認為她們家一切不幸都是這個孩子帶來的,這個不會笑不會說話的孩子。可為什么最后,她還是沒能放下?可是想到,他還在外面,這一輩子都要被人歧視,被人欺負,她就再也受不了了,她一定要帶他走,大不了,以后她陪著他被歧視。可最起碼,她們都不再是一個人。

葉楚輕輕的走到小孩的身邊,蹲下,小孩面無表情,好像根本不知道周圍有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葉楚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其實她不想哭的,尤其是在孩子的面前,她想摸摸他的臉,但是還是伸手握住了他在挖土的手,小孩,一把甩開他的手,又轉向另一個方向去挖。葉楚再也控制不住了,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啊啊啊........”。

院長不斷的安慰她,語氣微暖:“你這樣會嚇著孩子的”。

葉楚慢慢止住哭泣,孩子真的是害怕的坐在地上,縮成一團。葉楚哽咽道:“院長,我要現在就帶他走,可以嗎?”

院長嘆氣的點點頭。

葉楚走出福利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孩子來到B市的兒童醫院。

“醫生,怎么樣?”

醫生放下診斷書,“他這的確是自閉癥,而且是先天性的,你們家怎么到現在才帶孩子來看”。語氣不免帶點責怪,真不負責。

葉楚緊緊地抓著孩子的手,不說話。

“這孩子病情挺重的,一般先天性的從兩三歲就一直物理治療了,可你看看這孩子都被你們拖到什么時候了,已經錯過最好時間了........”。

葉楚此時恨死了自己,怎么會這樣?難道這就是老天的懲罰嗎?可如果這樣為什么不報應在她的身上?難道是,她曾經害了他最珍惜的人,現在是輪到自己呢嗎?

突然小孩開始踢打葉楚,葉楚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不放,手都被他抓破了,公交站邊上的人不斷竊竊私語,有的甚至懷疑她是販賣孩子的,指指點點,尤其是當看見她額頭上的疤痕,葉楚沒法,只好攔下一輛的士,抱著孩子坐上去,雖然孩子很瘦,可是不斷的掙扎,再加上葉楚已經弱不禁風了,抱起來著實苦難。

“小寶,別鬧了”。可是孩子根本不聽話,葉楚真不知怎么辦。

“小孩,是不是餓了,小孩一餓,就鬧人,我兒子就是這樣的”。司機師傅替葉楚解圍說。

葉楚想想,好像是是這樣了,都1點了,自己沒覺得,可孩子肯定餓了。

葉楚將孩子摟著,看著他問:“小寶,是不是餓了,姐。。姐姐帶你去吃飯好不好?”艱難的吐出那兩個自己從來都是陌生的字眼

最后,葉楚帶著孩子去吃肯德基,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可此時她就是想他能有別的小孩都有的。

葉楚也是第一次帶小孩,而且是這么特別的一個小孩,笨手笨腳的把雞腿外面皮給撕掉,將肉一塊一塊的撕下來,給弟弟吃。這下子又安靜的不像話,店里很多小孩在孩子樂園玩,和他們一比,兩人都安靜的不像話。又問他吃蛋撻,他死活不愿吃,原來不喜歡吃甜的。

“寶寶,吃飽了嗎?”

“那我們走了”。葉楚不是個多話的人,可醫生建議要多和孩子說話,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你會發現一個女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可周圍沒有人回應她,她每天就像對著空氣說話似的。

“表姐,我還要吃”。陳安樂,揪著嘴巴,不高興的說。

“小姑奶奶,這東西吃多了不好,你就解解饞吧?”說著陳安柔拿起雞腿就是一口。

“那你怎么還吃?”陳安樂更加不高興了。

“我從小吃激素,都免疫了”。陳安柔大言不慚的狡辯。

“那我也要免疫”。

“小胖妞,看看你的小肚子,再這樣下去,長大就沒人敢娶你了”。

“那你都這么大了,不也是還沒人娶你”。可是已經知道什么是娶的意思的小丫頭,雙手捏著肚子上的肉,到底沒敢吃,眼睜睜的看著大表姐吃了最后兩個雞翅。

陳安柔卻是享受的拍著自己的肚子靠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她驚訝的看到了那個人影,不顧陳安樂的叫喊,飛一般的跑了出去,卻已是沒有了人影。

葉楚坐在賓館里,手里拿著電話,走來走去,看看坐在床上的孩子,最后還是打通了電話,“阿瑞,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恩,那明天你來接我”。

打完電話的葉楚,好像松了一口氣,也坐在床邊,這是房間唯一能做的地方了。終于摸上了孩子的臉,可弟弟根本沒有一點反應,手里不停地在搗鼓葉楚給他買的玩具車,身上都是骨頭,可臉上還好,肉肉的,小手也是。

“寶寶,別玩了,我們洗洗睡覺好不好?”

“恩,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可當葉楚抽出他手里的玩具時,他又開始踢打葉楚。

“寶寶,我們把玩具放起來,好不好?不然,姐姐不喜歡你了”。最后葉楚只好用濕毛巾給他洗臉擦手,將他衣服脫了,蓋上被子,手還是抱著玩具車在玩,葉楚躺下,一直在和他說話,把從小的每件事情都說給他聽,小寶還是沒有反應,只有她自己一會哭一會笑的。

“那個孩子和她什么關系查清楚了嗎?”陳嘉上打斷了金的報告,緊接著問。

“福利院的院長說是葉小姐的弟弟,兩年前被她叔叔丟棄在福利院的,后來葉小姐去采訪過,院長說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葉小姐就是那孩子的姐姐”。金恭敬的回答。

“那孩子多大了”?

“七八歲,不過”。

“怎么了”。陳嘉上緊緊地盯著他問,

“那孩子有病,是自閉癥,還是先天性,聽說挺嚴重的,到現在都不會說話,好像從小在他叔叔家過的就不好,院長說來的時候,身上還有傷”。金說道這都不敢再說了,他看到那個孩子的照片,眼神沒有焦距,一看,就知道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樣。

“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有弟弟”。陳嘉上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前的調查,不是說她父母雙亡了嗎?怎么就沒查到她還有個弟弟?”

自言自語的問話,卻讓金嚇出了一身冷汗,這的確是他跟了陳嘉上這么多年,少有會犯這樣的錯,“那孩子,是她在外打工的父母送給她叔叔的,她叔叔當年家里沒有小孩,她父母是在回去的路上出車禍死的”。

陳嘉上沉默了一會,手一擺,突然說道:“不對,男孩作為家里的長子是不可能送給別人家的,即使是自己的弟弟,那也是旁支了“。

金助理也認為這樣有道理,可是。。。“會不會是父母知道孩子有病,所以才送人的”。現在不好多都是這樣的嗎?

陳嘉上不說話,點燃一支煙,猛吸了一口,“這件事,你最好調查清楚,不要再弄得不明不白的”。

“是的先生”。金慚愧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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