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高氣爽,同翠娘到了后花園內。本想摘一些桂花做幾塊桂花糕解解饞的,卻見樹下站著二個婢女,又有一婢女站在梯子上正摘著桂花。這一樹的桂花竟被摘得光禿禿的。
“良娣,她們三個都是元良娣殿內的婢女。這些時日元良娣受殿下喜愛,殿下時常過去她那里”
我聽著翠娘的話,看了眼,笑問“所以她才可以這般摘得光禿禿的?”翠娘聽著話,又同我說“聽人說是殿下喜愛良娣做的桂花糕又說喜歡桂花香氣的香囊。這二日呀元良娣派了人日日在這摘著呢!”
那看來今日是摘不成桂花了,這桂花糕怕也是吃不上了。便轉了身打算回殿內去,又聽翠娘說著“這事兒呀太子妃也是氣急了,聽聞殿下隔三差五的去元良娣那處,竟冷落了太子妃呢”聽著話我低頭笑了下,他是太子,日后也是三宮六院的,喜新厭舊也是正常的。但他待太子妃不同呀,想著沒幾日又該去哄太子妃了吧?
同翠娘往回走,還未到錦和殿前,卻見小桃氣急了紅著臉站在那同一個婢女理論,我忙快步前去,問道“怎么了小桃?怎么站在這?”
小桃見了我,忙轉身行了禮,又指了指托盤內的物件,隨后指著那婢女說“這些都是太子妃賞的,本該先讓您挑的,可元良娣的宮女見了攔了籬時姐姐在這,說是什么元良娣比您得寵該她先挑!”聽著小桃的話,我看了眼籬時,她倒只字未說,盯著看熱鬧,眼下太子妃不氣頭上么?我若同元良娣鬧起來太子妃自然是該高興的。只可惜了我沒那心思。
“一些首飾罷了,我同元妹妹平等級,誰先挑都無礙的”
“還是溫良娣好說話,我家主子知曉了定感謝您的。我家主子喜歡這琉璃珠兒,那日殿下來寢殿還同我家主子說著要做什么琉璃珠子串兒呢!”
那婢女的話聽著小桃是越發(fā)的氣了,我笑著將小桃拉到了身后。看了過去,欲開口卻見太子同元良娣朝這邊走來,又聽元氏溫溫和和的說著“雙兒不可無禮,你怎能逾越了規(guī)矩?搶了溫姐姐先挑呢?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那叫雙兒的婢女見了自家主子愈發(fā)的得意起來,故俯身說著“主子,奴婢說的也是…是實話阿。更何況溫良娣都未曾怪奴婢”
我看了眼陳崇遇,他也正看著我。“方才你的話我都聽到了,自己回去領罰!”聽著元良娣的話,原來方才她便在聽了阿。我抿唇一笑說著“元妹妹,這琉璃珠子你喜歡便拿去吧,我平日也不愛這些的。雙兒也是一心為你好,還望妹妹輕罰”
掃了眼那琉璃珠子,色澤很好,平日我也喜歡這些。但今日不能同她搶,有些不舍的回了眸,卻迎上了陳崇遇的目光。我忙低了頭說“若沒事的話,妾身先回寢殿了。不打擾殿下和元妹妹了”說完話,也沒聽陳崇遇說道什么,便匆匆?guī)е淠锖托√一亓隋\和殿去。
天色已暗,殿內掌了燈。我吃了些晚膳便跑去了書閣內挑著書,坐在窗子邊看了會兒,覺得眼兒疼,又瞧著外頭的夜景緩解了會兒。聽著腳步聲以是翠娘端著湯藥過來,不由撐著下顎靠在了窗臺上,說“別熬了,我不想喝。藥苦也無用”
方說了話,身子卻一暖,叫人從后抱住了。我微微一愣,回頭看竟是陳崇遇。他瞥了眼我竟將我的頭按了回去看著窗外。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陳崇遇是要做什么。他便這般靜靜抱了我良久。我微微動了動腳腕,麻木的很,支支吾吾的說著“殿….下…您….您可以松開了嗎?我…腿麻了”
陳崇遇低沉的笑了下,將我松開。又抬了我下顎盯著看,我不解他是什么意思。他此刻不該在太子妃那里或者在元良娣那里嗎?怎么跑到這來了?還抱了我一語不發(fā)的?他的手指觸到了我的脖子,我一驚躲閃了下,卻被他按住了頭。瞧他越發(fā)近了的臉,我竟臉紅了起來,身子都熱熱的,我不由趕緊瞥了別處。
“殿下。”
陳崇遇同我一僵一愣,他松了手轉身看去,我忙起身看了去竟是元良娣站在門口那里瞧著我們。我摸了摸臉竟燙的厲害。
“你怎么來了?”
我瞧著元良娣手里還提著食盒,估計是送給陳崇遇的吧。我揉了揉酸疼的手,打算告安回去不打擾了他們二人。卻聽元良娣說著“是…是殿下的宮女告訴妾身的阿,說殿下在這,妾備了桂花糕呢!”元良娣才說完話,我便識趣的到了陳崇遇身側俯身欲告退,卻聽他寒聲說“孤的人?是誰告訴你的?”
陳崇遇的語氣一變,我微微一愣。“是…是…妾不知曉她叫什么”元良娣似乎也感覺到了陳崇遇的不快,言語也是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視過來。陳崇遇冷笑了下,便直徑走了出去,留下我同元良娣面面相看。我忙尋了借口也回了殿去。
次日一早我坐著梳洗,聽翠娘說文華殿的阿照賣了殿下的消息給了元良娣,被殿下重罰后活活的打死了。我又問了元良娣如何,翠娘只說被禁了足罰抄佛經(jīng)。外頭入了人,是文華殿的公公南山,也是殿下的貼身內侍,見他呈了錦盒來,我打開一瞧竟是琉璃珠手串。我忙謝過了南山,叫小桃送他出去。將那手串小心翼翼的戴在了手腕上。
翠娘瞧著我滿是歡心的說著“殿下待良娣還是極好的呢”我瞧著手腕間的琉璃珠子也是滿心歡喜的。他是知曉我喜歡這琉璃珠所以送了我一串么?輕輕摸著手串,便躺在了塌上閉目養(yǎng)神。這一閉醒來時已是天黑,草草吃了晚膳。便靠著窗子邊看月色。
“良娣,您早些休息吧”我看了眼走來的翠娘,說著“她們都下去了吧?”翠娘聽聞點了點頭。我笑著站起,翠娘還不解。我拉了她的手便朝外走去,邊走邊說“白日里沒摘著桂花,眼下元良娣被禁足了,咱們去偷偷摘幾朵吧,我想吃桂花糕了!”
我興匆匆的拉著翠娘到了后花園內,天色雖暗,可微弱的燭光下摘幾朵桂花還是足夠的。瞧了瞧四下無人,便同翠娘搬了梯子匆匆去摘了好些桂花,心滿意足的提著籃子打算回去,經(jīng)了涼亭那,卻看到了人影,正是太子和那顧大人。我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忙拉著翠娘蹲在了長廊外。只聽那顧彥行說著“殿下,阿照的事都辦妥了”
“嗯,想必阿照之事蘊兒也該收斂一些了”
阿照?可不就是被買通賣消息給元良娣的那個宮女么?但是同太子妃又有什么關系呢?不解之時又聽顧彥行說道“殿下對太子妃還是這般用心,太子妃定會體諒殿下一番苦心的”
“也許,我待她…..是真情吧”
“殿下,元良娣的兄長午后還問我良娣如何了呢。此事元良娣確實無辜,殿下您可想過該如何辦?”
“你說,孤做的是不是太無情了些?”
只聽著顧彥行嘆息著說“殿下做的必然都是有理的。更何況殿下利用溫良娣引了元良娣過去,不也送了溫良娣喜愛之物作為補償嗎?殿下又怎會無情?”
我聽著二人對話,身子一下子軟在了地上。低頭看著手腕間的琉璃珠手串,想著那日溫暖的環(huán)抱,不過都是他設的陷阱。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太子妃江氏阿。原來是這樣阿。只有我還傻乎乎的以為殿下待我好,給我送了我這個呢….一切不過都是他的棋子。我是,元良娣也是,不過都是為了他那真情實愛的太子妃阿…..
一行淚簌簌而下,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靠著木欄。最后也不知是如何回的寢殿,躺在榻上,我只聽著翠娘一聲嘆氣,拉了小桃出去。簾賬緩落而下,我忍不住大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