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小雨,華燈初上。昭陽殿內嬌聲笑語,喘息塌搖吱吱作響。一夜纏綿,江知蘊靠在陳崇遇肩下,低語溫聲。陳崇遇哄了她入睡,眼眸深邃望了簾外,喊了阿照入內穿戴。隨后出了昭陽殿。
不知覺竟至錦和殿外,陳崇遇側眸掃向阿照。嘴角微揚,便朝錦和殿內走去。翠娘侯于外頭,夜已深生了些許睡意,人也恍惚了起來。卻見太子駕到一時間打起了精神。翠娘忙推了身邊的小桃,正要請安,陳崇遇止了她們人。寒聲言“孤從未來過記清楚了”語畢推門入了室內。
陳崇遇入室,紗簾輕飄,夏風輕拂,室內香薰怡人。一掃煩躁之意,瞥了眼開著的窗子。一邊脫衣一邊朝床榻走去。掀簾立于榻前,溫南薇正睡著,陳崇遇瞧著一手解了中衣丟在地上,上了塌將人翻了身來,毫不憐惜的扯了她衣。
溫南薇向來睡眠淺,這幾日想的實在多了,神思疲倦的很,今晚睡得格外的沉。卻在睡夢中感覺被人一推,身子沉沉的,又覺得臉上濕濕軟軟的,想著便是驚嚇之中睜了眼,入眼的是一雙眸子。嚇得伸手就推,卻發覺他竟光著身子,我驚愕的瞪著眼“你…你干什么?!你快放開我!”
陳崇遇邪魅一笑,緩離了她耳邊居高臨下的望著“怎么,今夜心情好故來寵幸你”
聽著陳崇遇的話,一股香氣入鼻,那是太子妃那里的香,他剛從太子妃那里過來。尚未開口他的手掌已襲來,又于耳邊輕語“別叫,他們若沖進來看到了可不好。我想,良娣也沒這個癖好吧?”
“你….你不怕太子妃知道了?”
一語剛說完,便吃疼的皺了眉嚶嚀了聲,他竟狠掐了我的腰。瞪了過去。“你敢嗎?”他這一語叫我頓時語塞。實在不解。身子一涼,竟不知何時避體衣物皆已沒了。本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趣一夜纏綿,哪知那日之后,他去過太子妃處深夜總會來我這錦和殿內。,就這樣持續了二月多。
這日,翠娘端了一盤西瓜進來,說是太子妃給的。這六月盛夏著實悶熱難受,這西瓜瞧著模樣極好,想必是精挑細選下來的。我坐了下來,笑著拿起一塊瞧著便咬了一口下去“嗯,好甜啊!翠娘小桃,你們也嘗嘗,反正四下無人!”我說著,便一人一片的替了過去。翠娘有些拘束瞧著小桃啃了口還是搖頭不敢吃,我笑說“這是太子妃給的,我一個人吃不完若是被她知道了不知道說什么壞話呢,你當替我吃了吧!”
翠娘點了點頭才肯吃。又聽小桃說著“主子,這太子妃近來待您也太好了些吧?時常送一些果子來。莫是改性了?”
翠娘忙敲了下她說著“不可胡說,小心隔墻有耳!”我聽著二人一言一句的話,也只聽聽沒說話,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突覺腹痛的很,皺眉捂著肚子。小桃忙前來“您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這西瓜有問題啊?!”
“疼…肚子疼….”我疼的冒了冷汗,抓著椅把,緩的抬眸示意翠娘去喊御醫來。隨后叫小桃扶我回室內去躺著,剛起來眼前便一昏,暈了去。
待我醒時,已是深夜。翠娘守在我身邊,忙拿了點溫水扶著我起身喝了口。我才知曉白日我是來了葵水痛的暈了去。“太醫說良娣身子寒,又吃了西瓜才痛的厲害”
翠娘說著,我點了點頭。不由摸了摸肚子,又見小桃面色異樣,言“小桃,怎么了?你不舒服嗎?”小桃看了看我支支吾吾的,翠娘忙接了話“小桃你去休息吧,良娣已經沒事了”
小桃閃閃躲躲的,看著便覺得有事,我伸手拉住了她。說“可是有事?”小桃看了看我,一下子便跪了下來,鬧得我有些懵了“主子,太醫說您體寒,上回又落水了未調養好。加上這些時日你時常吃涼性的東西,眼下..…眼下不好有孕”
我當是什么事情呢,原是這個阿。眉頭微微挑了下,笑著將人扶起來。我也從不奢望為陳崇遇生孩子,我也不配阿。他有太子妃江氏,那般溫柔那般寵愛,又怎么可能允許我為他生兒育女呢?“太醫不說是眼下么?日后調理著,也許會有的阿。再說,太子殿下也不來我這,我再是調理又有什么用啊?”
苦澀的笑了下,接了翠娘手里的杯子一飲而盡。“可是…可是….”小桃看著我,急的似要哭出來了,被翠娘按住了手朝她搖搖頭,我嘆了口氣說“小桃你守了我一日了,先回去睡吧”
支走了小桃,這才靠在了枕上。看著翠娘緩緩開口“我都吃了什么涼性的?可是太子妃送的那些?”
翠娘替我掖了褥角,手微微一僵看著我點了點頭,又說“奴婢就覺得太子妃不該那么好心,可是…可是難道太子妃知曉殿下深夜來錦和殿么?”我搖了搖頭,翠娘和小桃定是不會說的。殿下也不愿意別人知曉來我這,他可不就怕太子妃知曉了吃醋鬧脾氣么?可太子妃確實之前沒這般的殷勤過阿……罷了不去多想,只覺得疲憊得很。叫翠娘扶著我躺下,便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傍晚,用了湯藥,便見陳崇遇進來了,起身給他請了安。他便將人遣了下去
“可好些了?翠娘都同我說了”
他坐在主位問著我,我抬眸瞧著他,這次不同往日,往日他都是深更半夜過來,瞧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容顏,今日卻是瞧的真切了。我微微點了點頭,說“無礙,太醫的藥日日吃著,沒幾日便該好了吧”
說著,想起那些水果的事情,我想問,卻又怕。咬了咬唇我還是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太醫說,怕是不好懷孕了。身子太寒,加上這些時日吃多了寒性水果”說著,我看著他的神色,實在看不透又忙接了話“不過,殿下也不希望我懷上孩子吧?”
只見陳崇遇動了動嘴角,神色沉了沉,可終是沒說什么。又端了案前的茶杯喝了口,須臾才言“太子妃也是好意送你,你身子不爭氣莫要怪了別的。再說,孤從未寵幸你,你又如何懷上孩子?”
聽著陳崇遇的話,心還是沉了下來,一陣陣的涼著,那些時日的纏綿蜜語終不過都是情迷時的胡話,就我傻子一樣還抱著什么希望什么幻想。我木訥的點了點頭道了句“殿下說的是,都是太子妃的心意,妾不敢胡亂猜什么”
“諒你也不敢”他不冷不熱的說著,便起了身作勢要走出去,經了我身側又頓步看來說著“給你帶了一些補品,回頭叫翠娘做了給你吃”
“是,多謝殿下。”我俯身道了謝,瞧著他走出去,望著他的背影遲遲不愿回神,直到翠娘進來喊了我,這才緩了神過來。
“良娣,元良娣求見”小桃匆匆入內說著,我有些沒緩過來,翠娘便解釋道“元良娣叫元舒眉,是昨日剛封的。父親是新上任的元尚書”原來是新上任的元尚書家的女兒阿,我坐了下來叫人將元氏請了進來。
那元良娣美目流盼,桃腮帶笑,見了我盈盈問安“見過姐姐”我打量著她笑了笑,東宮里都知曉我是個不受寵的良娣,她還來見我?“元良娣,你我一樣都是良娣,不必行禮的。快些坐吧!”
“雖然你我都是良娣,但是姐姐比我先入,自然得朝姐姐行禮了。這可是規矩萬萬不能破的。本來今日不該打擾姐姐,我聽人說姐姐不舒服,白日也給耽擱了,方才得知太子殿下來姐姐這,心想著姐姐定是醒了。才匆匆過來請安”
她坐下來以后,淺笑著說著。翠娘呈了茶和茶點,我便細細的打量起了這元良娣,說話也是溫溫和和的,瞧著便覺得是個好相處的。我又聽了后話,笑了笑,眼下閃過一絲不快,說著“無礙,只是身子不爭氣罷了。調養幾日也就好了”
“姐姐放心,這宮里的太醫都醫術高超,姐姐的身子定是無礙的”
她又說了句,我低頭笑了下。再是高超的醫術,太子殿下無心我這身子即便是好了也能反復病著。我長嘆了口氣,說著“今日我累了,不陪元良娣閑聊了。改日好些了定親自去你那里”
“姐姐哪兒的話,是妹妹打擾了。那妹妹先回去了”
聽著話,我點了點頭,瞧著元良娣出去。叫人扶我起來,外頭月色亮著,便走了出去,站在高臺上瞧著月亮。正要走下臺階,卻見顧彥行朝著這邊走來“顧大人,今夜是你值班阿”
對顧彥行我還是心存感激的,顧彥行朝我行了一禮,說“良娣,夜深了風大,您身子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怎知我身子不舒服?”
“哦,我…巡邏的時候聽東宮的那些宮女說的。說良娣暈倒了”
我聽聞也沒多想,朝他笑了笑“沒事,多謝顧大人關心”說完話,我便叫人扶著回了寢殿去歇著。
而此時顧彥行下意識的捏了捏手里的佩劍,顯得有幾分尷尬。他怪自己不該多嘴,他也不能告訴溫良娣其實是太子告訴他的。太子故意深夜去錦和殿,就是為了試出文華殿的宮女阿照是被太子妃買通傳遞消息的。
“你同她說了什么?”
顧彥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低頭朝太子問安。“沒…屬下勸良娣早些休息”
陳崇遇看了眼顧彥行,似要把他看穿一般,顧彥行瞥了眼眸去,渾身不自在的很。陳崇遇嘴角揚了下,說著“阿照的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殿下想怎么處理?”
陳崇遇看了眼他,冷笑了下,望著黑夜高空說著“蘊兒是孤寵過頭了可越了界,自然一樣處理”
“殿下是關心溫良娣?若真的關心,殿下不該任由太子妃送去那些東西的。如今良娣傷了根怕是….”
“笑話,孤關心你都不會關心一個贗品!”
顧彥行聽著太子的話,一時恍了神,以前太子妃深的殿下喜愛,更是為了太子妃對溫良娣下藥致她病了數月,甚至為了牽出刑部尚書私炮的事,對溫良娣使計更是將她推入水中險些淹死。而眼下的一切卻………顧彥行實在看不透,還是太子并非是因為溫良娣對太子妃動了心思?還僅是因為太子妃安插了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