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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團隊2 第一次通話

凌晨兩點半。

曲月牙提前半小時自然醒,腦袋有些昏沉。

她還是想不明白沈花言為什么會被人找事,還有那個領頭人說的那段話:

“你知不知道里邊藏著的是什么人物?隨隨便便就敢護著不讓進,你誰啊你?”

乍一聽只是普通的挑釁,但他的態度卻給人一種大義凜然理所應當的感覺,甚至讓她差點懷疑對方才是應該被她護著的,自己站錯邊了。

曲月牙從小就喜歡在外面混,打架的此次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這些人找事的全過程詭異得令人匪夷所思。

他們不像一般的混混,像曲月牙這種,要碰到對方被一個人護著的情況就直接上去打了,哪會說那么多廢話?

思考了半天無果后,曲月牙走出了房門。

此后,又過去了一月,期間曲月牙一直沒有找到其他線索情報,再加上忙著準備競技賽,她只好暫時把沈花言的事放在了一邊。

競技場的比賽分為團隊賽和個人賽。按照慣例團隊賽開展一個月后就暫時輪到個人賽了。

金尋常隊三人得到了三十天的休整時間,而曲月牙和桃窯這四天要上場打個人戰。

倉促準備幾小時后,曲月牙看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滿足地拍了拍手:“妥了!我真是天才!”

看著她興致勃勃收東西的樣子,其他四人都暗自松了口氣。

曲月牙真的很服從安排,心態也好得可怕,即使無法和隊伍一起上場也并沒有感到不滿。

一切準備妥當,曲月牙慢慢悠悠地飄出了房間,直奔訓練場而去。

推開鐵門后,她發現訓練場里只有桃窯一個人在訓練,其他三個放假的不知道去哪浪了。

對上眼神后,場內的二人沉默了一會,最終是桃窯面無表情地轉過頭訓練去了,沒再管她。

曲月牙心說我謝謝你全家,也沒管他,走到了場內另一塊區域練刀法。

兩個說話次數不超過十次的人一直維持著這種互不關心的局面,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桃窯練完了躲避格擋,曲月牙也練完了刀法。

二人都受了傷,而且心照不宣地需要立刻進行治療。

“……”

他們靠在同一面墻上療傷,隔開了五米左右的距離。

曲月牙和桃窯的性格從某方面來說是比較接近的,玩了十分鐘我們都是木頭人先說話的是垃圾后,隊內最喜歡逼逼的桃窯終于憋不住了,開口當了垃圾:“休息好了打一場?”

曲月牙輕咳一聲,緩緩道:“好。”

答應了對戰要求后,兩個原本聒噪的人即將要再次失去共同話題。

曲月牙懸崖勒馬拉話題帶節奏的水平堪稱一流,為了防止尷尬,她隨便扯了個話題道:“團隊賽結束后的個人賽,對手都是用抽選的方式決定的,除了前十的最終決賽,你們還互相對戰過嗎?”

桃窯:“其他人都沒有,沈花言遇到過一次。那屆競技賽她第一場個人賽就抽到和金尋常對戰,完敗。也是她此生唯一一次脫離競技賽前十。”

曲月牙嗯了一聲,繼續問道:“蘇組織隊伍很難對付嗎?”

她指的是蘇組織能力最強的那五位,能夠金尋常隊爭競技場排名前十的成員。

桃窯思考了一會,最后嘖了一聲:“怎么說呢,對我來說那四個不難對付,只有蘇琴對付起來比較麻煩。”

曲月牙也感嘆道:“的確,蘇琴在金尋常隊嶄露頭角之前都是穩坐第一的。”

她身上發光的雪白引線正纏著腿部的傷口進行治療,天才人偶師經過了短短三十天的學習,恢復速度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完全愈合只需要三分鐘。

趁著這點時間,曲月牙問道:“蘇琴穩坐第一的那幾百年金尋常都沒有參賽吧,他為什么不參賽?想一鳴驚人?”

桃窯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不是的。”

曲月牙來了興趣:“那……是因為什么?”

“他自閉。”

“……”哦,自閉。

曲月牙都忘了還有這一茬。

她的目光從桃窯的身上轉移到了訓練場內,空氣中原本彌漫著血腥味和灰塵的味道,但此刻,這些味道隨著曲月牙的思謅過程漸漸被忽略了。

良久,她才喃喃:“金尋常這樣的天才,為什么性格這么孤僻呢?整天自閉來自閉去的。”

這一句本是她想著想著無意間嘀咕出來的,回過神后也并沒有感覺到桃窯有什么動靜,遂站起來收了完成治療指令的引線。

“沒有什么原因。”桃窯忽然道。

曲月牙一愣。

“沒有造成他天天自閉的原因,金尋常從小就是這個樣子,”桃窯繼續道,“金尋常小時候,打架打輸了就喜歡在家里鉆幾天不出門,然后我們打不過對面的時候都是我親自上門把這尊大佛請回來幫忙。”

曲月牙不禁失笑,她沒想到這二位從小就是“戰友”。

雙方對視著笑了會后,桃窯也站了起來,道:“開打吧,曲月牙。”

“嗯。”

那場對打曲月牙一如既往地輸給了這位上屆競技賽排名第二的大神。

第二天,她早早地就帶上行李出了門,和桃窯一起搭上了去往競技場的單程車。

特里絲大陸的競技場配置了相當完備的交通系統,直達競技場的車也有專門的路線。

直達車的站臺上人山人海,望不到邊,競技場排名前一萬使用的是VIP座位,所以二人并沒有加入站臺上的漫漫長路,在其他人羨煞的目光中踏上了VIP通道。

上車坐定后,曲月牙把行李推到桌子底下,桃窯坐在她旁邊。

“列車即將啟動,請系好安全帶,填寫好個人信息,謝謝。”

控制面板彈了出來,曲月牙伸手寫了幾個字,漫不經心道:“這一次的個人賽,你有信心嗎?”

“……”

桃窯搖了搖頭,嘆道:“沒有。我可不是你們這樣的天才。”

曲月牙一愣。

“乘客們,請注意,列車全程禁止在列車上使用能力,禁止攜帶易燃易爆品上車,帶小孩的旅客請控制住您的小孩……”

桃窯突然道:“曲月牙。”

曲月牙:“嗯?怎么了。”

桃窯:“你別亂跑。別用能力。”

“為什么?”

桃窯一笑:“因為這里要求要管好小孩。”

“哈?”曲月牙不滿了,“比起我,你先控制住自己的陣法吧,上周你試驗陣法把休息室炸了一半,還記得嗎?”

桃窯裝無辜:“什么陣法?我記不得了。”

曲月牙毫不留情道:“你不記得了我還記得,房間都是我修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夸獎你?”

曲月牙的內心毫無波動:“夸個鬼,麻煩你下次注意一點!先用紙試驗一遍信不信,別每次懶得帶陣法專用紙就現場畫,休息室不是你的實驗室!”

桃窯失笑,上氣不接下氣了好一陣。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從金尋常談到外面的小吃店,從陣法的一般格式談到對方的能力有多垃圾,下車時,桃窯還主動幫體力墊底的曲月牙抬了行李。

二人到達競技場VIP旅店時已經黃昏,曲月牙長送一口氣,聲音發軟:“你明天幾點上場?”

“下午四點。”

曲月牙:“我是上午十點,還不知道和誰打。”

桃窯突然無情:“和我有什么關系?”

“因為我實力很差……”

桃窯點頭:“我知道。”

“然后又不會布陣……”

桃窯一愣,感覺場景似曾相識。

“所以啊……你能不能……”

“不能!”桃窯顧不上曲月牙,扔下兩個字就遠遠跑了。

另一邊,金尋常隊伍住處。

金尋常完成了下午的訓練,進圖書館看書時遇見了洛九。

金尋常走到他身邊,發現洛九正把一本書皮花里胡哨的書往書架上塞。

金尋常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洛九把書塞好,反問:“你終于有時間看書了。感覺怎么樣?”

金尋常抬手扶額:“她走了真的清凈多了。”

曲月牙纏人問問題的架勢和狗皮膏藥沒什么區別,自從金尋常同意教她快速引線治療后,曲月牙就像是打開了某個特定開關。

她第一次求金尋常,是在遇到瓶頸的時候。

那是一個下午,金尋常正在休息室閉目養神,桃窯在一邊描畫陣法。曲月牙走進休息室后,發覺金尋常已經快要睡著了,就沒敢有什么動作,進退兩難。

金尋常已經被開門聲吵醒了,睜眼問道:“你有什么事。”

曲月牙扭扭捏捏答:“我的學習能力很差。”

金尋常不答,他不知道曲月牙這句話的意思,只是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沒過多久她就繼續道:“然后,控制不好指令發送頻率的間歇時間,發送頻率高了引線會罷工,低了引線治療速度還是原來的速度……”

“所以能不能麻煩您幫我解答這個問題呢?”

金尋常以為解答的意思就是說說話開導開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這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早上兩點半。

金尋常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打開門,是他們隊內可愛美麗又熱愛學習的曲月牙:“金尋常,我又遇到了問題,引線治療恢復的肌肉組織不嚴密,每一次都得重新排列細胞……”

圖書館,金尋常正在研究一批新書。

他正準備去拿另一本相關資料的時候,曲月牙從書架后走到了他面前。

“金尋常……我遇到了問題。”

“我又遇到了問題。”

“這是最后一次找你了,真的!”

“上次說的頻率我又控制不住了,引線經常罷工。”

“治療好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了啊啊啊金尋常老大救命!”

“金尋常……”

“金尋常——”

“金尋常!”……

這一個月期間,金尋常在隊內的點擊量突破了歷年最高記錄,且有成為隊內人氣之王的趨勢。

想到這幾十天差點被曲月牙逼到原地自閉,金尋常再次感嘆道:“感謝競技場的安排。”

洛九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看重癥病人的表情祝福道:“保重。”

金尋常在圖書室看書看到了下午七點。

這是他的就寢時間,也是隊內其他人的休息時間。

沈花言和洛九出門了,他有點緩不過神。

金尋常放好了書本,關上圖書室大燈的那一剎那,突然有些不習慣。

好像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么,心有些空了。

他敲敲額角,緩了緩后想到:“大概是壓力大了。”

只是這種感覺和單純的不習慣有些不一樣。

他捂了捂發痛的胸口,心跳比平時更加快,過快的起伏緊貼他的手心,讓他產生了些許抗拒感。

為什么會抗拒呢,金尋常百思不得其解。

還是回去睡一覺吧。

他走到房間,關上了門。

三分鐘后,他簌地睜開了眼。

……睡不著啊。

.

“什么!蘇玫忱回來了!”曲月牙盯著剛發下來的對戰列表,看著表上寫著的名字發出了一聲驚呼。

蘇玫忱曾經是她的戰友,二人參軍時在同一個隊里打仗,戰爭結束后,她們兩兩組隊打了幾年競技賽,靠實力和超高的配合度打進了隊伍排名前二十,存了一筆巨款。

但某一天,蘇玫忱突然對曲月牙說道:“我要結婚了。”

蘇玫忱此人,天賦異稟,但個性與只會學習的曲月牙完全不一樣,她喜歡談男朋友,也談過很多的男朋友,說得不好聽,就是個朝三暮四,到處留情的渣女。

曲月牙和蘇玫忱組隊的那幾十年間,經常可以看見蘇玫忱和不同的男性通話,有時候把男方約出去逛街,偶爾在外過夜,她的生活是曲月牙完全無法想象或參與的。

但有一天,蘇玫忱突然帶了一名男性回休息處,那是她第一次帶男人回家,在曲月牙的印象里她帶回來的那個男人很帥,言行舉止特別紳士,對蘇玫忱也挺好的。

蘇玫忱與男方共同經營了三年戀情,這時候結婚也是理所應當,曲月牙表示理解。

但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室友和朋友,蘇玫忱結婚那天曲月牙還是很不舍,但想到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好任由她去了。

蘇玫忱因此退出了競技賽,而曲月牙也沒有再組隊,而是轉為打個人戰,期間二人一直都有通話。

曲月牙在與蘇玫忱的通話過程中了解到,那個男的對蘇玫忱可謂是全心全意無微不至,幾乎每天都能在電話里聽見男方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說的都是“吃飯了沒有?”“早點睡覺寶貝。”“小玫瑰,明天去哪逛逛?”。

總之就是小兩口甜甜蜜蜜的讓人羨慕嫉妒,也算是一場良緣佳話了。

但某一天,蘇玫忱突然和曲月牙切斷了一切聯系,電話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復。

曲月牙以為蘇玫忱出了什么事,甚至想過要去找她,但從茫茫人海中找個人多不容易,她打了蘇玫忱其他朋友的電話,也沒有找到什么線索,最后只能放棄了。

但此刻,這個消失了近三十年的名字突然出現在對戰列表上,曲月牙又是激動又是好奇。

蘇玫忱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來參加競技賽,是那個男的對她不好不能滿足經濟需求嗎?

帶著這些疑問,曲月牙走出了房門,順著她的資料找到了旅店五樓509房間。

站在509門口的曲月牙遲遲不敢敲門,畢竟幾十年沒見過了,難免有些緊張和尷尬。

但最終,好奇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怨念戰勝了尷尬,曲月牙還是敲了三下門,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她聽見門內有一個相當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咔嗒一聲,門開了。

曲月牙一抬眼,瞬間被蘇玫忱的樣子驚到了。

蘇玫忱從頭到腳的配飾都是玫瑰色的,手里攥著的玫瑰花嬌艷欲滴,映得她比過去更加蒼白憔悴的臉有些可怖。

見了她這個樣子,曲月牙知道蘇玫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只好打招呼道:“蘇玫忱。”

蘇玫忱語氣里已經毫無當年的溫柔和親切,冷得有些不像她了:“你來敘舊?還是干嘛?”

曲月牙一哽,滿肚子的話瞬間找不到發泄口,硬生生堵在了原處。

她憋了半晌,最終憋出一句:“你,怎么了?”

蘇玫忱早就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從容不迫答道:“沒怎么,他死了,我來謀生,有問題?”

她的表情很沉靜,曲月牙還沒從那句“他死了”緩過神來,就在她拼命解析蘇玫忱方才話語里巨大的信息量的時候,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了。

曲月牙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蘇玫忱的丈夫死了。

這個噩耗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讓她三十年緩不過神,這也是十分合理的。

曲月牙安慰著自己,找到房間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金尋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怎么了,遇見問題了?”

“不,沒有。”

“那是怎么了?”

曲月牙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金尋常,你有沒有那種,曾經很好,但后來經歷了一些事,就變得不好的朋友?”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陣,才響起金尋常冷冷的聲音:“有,以前和我們一起打群架的那些朋友,還有練習時交的一些隊友,都是這樣的。只能說緣盡于此,事實殘酷。”

曲月牙一愣,小心翼翼得問:“那,緣盡的人,有可能重新和好嗎?”

金尋常:“有,但是彼此心里總是會有芥蒂的。”

曲月牙沒再說話了。

金尋常并沒有掛斷,沉聲道:“月牙,怎么了?”

月牙?

曲月牙被這兩個字震地突然抽了口氣,心跳前所未有得超過了標準值四分之一。

另一邊的金尋常也差不多,被自己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嚇得不敢動了,嘴唇微微顫抖。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曲月牙才率先打破寧靜:“是這樣的,在入隊之前,我曾經和一個女生組隊……”

……

“……她的丈夫死了,她性情大變,我覺得她有些陌生了。”

“丈夫死了?”

“嗯。”

“很抱歉,這種情況,你是無法安慰的。”金尋常的聲音很溫柔,就在她的耳邊,曲月牙貼著電話的手心有些發癢,呼吸也略微急促了幾分。

“靜觀其變吧。”金尋常勸道。

“嗯。謝謝。”曲月牙輕聲道,正準備掛斷電話,但手剛放下去又停在了半空中。

她閉上嘴,偷偷把電話重新放回了耳邊,默念著:“我忘記掛電話了,我是真的忘記了絕對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金尋常淺淺的呼吸就貼在她的耳邊,曲月牙雖已盡量放平呼吸,但還是被他的氣息弄得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過了多久,曲月牙有些承受不住了,心說再這么聽下去怕是要出事。遂輕手輕腳地把電話放在了桌上,又起身走了兩步,重新拿起電話道:“啊不好意思,忘記掛了,再見!”

咔嗒一聲,曲月牙掛了電話。

金尋常坐在房間里,手還拿著已經結束通話的電話聽筒,半晌才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裝得還挺像。”

他又笑了好一會,才把電話重新放了回去,又抬手捂了捂心口。

“……聒噪。”

曲月牙雖然沒聽見金尋常吐槽的那一句,但心里還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他應該沒聽出來吧,我裝得應該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啊?話說他為什么不掛電話呢?……”

曲月牙越想越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心也聒噪得厲害,她掀開被子,一頭栽到了床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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