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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團隊1 打雜小天使生氣了

  • 傳奇必死定律
  • 安若傷彡
  • 9999字
  • 2019-04-18 18:19:07

此時正值黃昏,古爾特街道一如既往的繁華,滿大街的小吃攤和飯館開始招攬客人,招攬的方式多種多樣。

一家燒烤攤不知從哪里撈出百來條顏色各異的小彩燈,把攤位上的大牌子纏了個遍,開飯館的就明顯聰明得多,掛彩燈玩的是特色別致和藝術,檔次就完全不一樣。

攤位越擺越多,人也是越擠越多,此刻,人們正普天同慶的是競技賽終于結束,但各自戰況不同,放眼望去能看見不少身上受了重傷打著治療引線喝啤酒的狠角色。

花花綠綠的霓虹燈把街道照得宛若白晝,顯得一處黑暗的巷口格外不起眼。

那巷口已經荒廢了十幾年,一般來說會待在那里的基本上都是小混混和流浪漢。

不起眼的小巷最深處的墻面上卻有隱藏陣法的痕跡。

而亞斯特大路隊伍排行榜第一的金尋常隊,就住在隱藏陣法掩蓋下的灰色建筑物里。

寬敞的議事廳里僅放了幾張凳子和一塊寫字白板,曲月牙跟著金尋常來到這里后,開始了和金尋常隊友們的第一次見面。

一個穿黑衣的男人正歪頭盯著向曲月牙。

“所以說,這就是你帶回來的新隊友?”桃窯的聲音帶著戲謔,他盤著手臂靠在淺灰色的墻上,四肢放松,姿態散漫隨意,淺灰色的眼睛帶著一絲不屑,從上至下審視著面前的女孩。

曲月牙被他這種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動聲色的撇開了視線,左右掃視一圈后,她發現周圍四人中,除了那個用額頭對著人,能把地面盯出花來的金尋常,其他的三個隊員無一例外都正盯著她看。

初到陌生環境,曲月牙有些發怵,她機械地點了點頭,答道:“是的,我叫曲月牙。”

回答完畢,周圍三人都無動于衷,除了“熱情好客”的桃窯瞇起了眼睛,態度依舊不善:“你的家庭環境怎么樣?”

曲月牙:“???”

你是這兒的派出所頭子準備來登戶口的嗎?

他補充道:“我們這四個孤兒,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會,你什么情況?”

看他那個直接說自家是孤兒團隊的架勢,曲月牙被問得發愣,但至少桃窯沒有對她的能力表示懷疑,稍微松了口氣。

“噢噢……我……”她極不自然地回答道:“我也是……孤兒,十五歲參過軍。”

看來她這口氣松得太早了,旁邊站著的一個男人稍微動了動,曲月牙順勢看過去,男人身穿正裝,顯得原本白皙的皮膚有些刺眼,寶藍色的眼睛直盯著曲月牙,眼神凌厲得活像準備咬著獵物不松口的獵豹。

曲月牙心里發怵:這眼神,這氣場,突然感覺后背有點冷。

盯了一會后,她發覺這人冷得簡直可以當造雪機。曲月牙不禁腦補起“人+湖=冰面”的場景。

還沒有等她腦補到滑雪的環節,造雪機突然發問道:“你有什么目的?”

比剛才那個問題更加直白,而且沒禮貌。

曲月牙感覺心被吊起幾丈高,剛才那點腦補滑雪的念頭盡數清空,大腦一片空白,她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什么……目的,只是……”

倉促間,她感到有一只軟軟的手探到了她的肩膀,輕柔地拍了拍。

轉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像精靈一樣的女孩,淺粉色的頭發垂到大腿,體態優美大方,看起來沒有敵意。

曲月牙放心了,轉過身和她面對面站著。

見狀,女孩笑了,又抬手拍了拍曲月牙的肩膀,趁著曲月牙愣神的那點時間望向她身后那個找事的人,溫聲道:“洛九,別嚇著人家了。”

曲月牙心底一暖,這位姐姐似乎人很不錯的樣子?

漂亮姐姐從她身后慢慢繞到了她面前,行了見面禮后,開口聲音依舊溫柔似水:“您好,我的名字叫沈花言。”她舉起一條手臂,介紹方才那位找茬的冷漠造雪機道:“這位是洛九,在團隊里負責防守。”

漂亮姐姐轉了個身,縫著荷葉邊的碎花裙擺隨著她淺粉色的長發飄了起來,活了幾百年愣是不知道“少女心”三個字怎么寫的曲月牙瞬間頓悟了這個詞。

“而這位是……”隨著沈花言溫柔的調子響起,曲月牙從恍然中回過神來,隨著漂亮姐姐的手臂對著的方向看去,她又和一開始那個找茬的散漫人對上了視線。

沈花言介紹道:“這位是桃窯,戰斗中負責布陣。”

她又指指金尋常:“這位是金尋常,負責主攻。”

最后,她放下了手臂,指了指她自己:“我是沈花言,在隊里主要負責輔助攻擊。”

曲月牙睜了睜眼,感到很意外,這位姐姐看起來溫柔似水婉約可人,一看就是學過禮儀的富貴人家小姐,輔助攻擊這個詞和她身上粉紅色的氣場實在有些不搭。

她呆了半晌,最后干咳了一聲,禮貌性地鞠了一躬,開口聲音依舊發澀:“前輩們好。”

沈花言雙手合十,笑了起來:“這樣一來,就算是自我介紹完成了,大家散啦散啦。曲小姐請您和我來。”

此言一出,洛九放下了正準備準備拔刀的手,在曲月牙驚悚的瞪視中若無其事一般轉身出了門。

桃窯緊隨其后,步履依舊散漫隨意。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金尋常轉頭瞟了一眼曲月牙,卻什么也沒說,跟著桃窯走了出去。

寬敞的議事廳里頓時只剩下了曲月牙和沈花言兩人面面相覷。

沈花言笑了笑,牽著曲月牙的手步履輕盈地邁出了議事廳。

雖說這里是供金尋常的戰友們生活的地方,但曲月牙觀察了一路,發覺此地的配置正規得有些不正常了。

沿著明亮的白色走廊一路走去,訓練場,戰斗模擬場,圖書室,休息室……但凡她能想象的正規組織的設施都一應俱全。

曲月牙的目光被訓練場里的儀器吸引,看的正入迷的時候,突然察覺到身前的沈花言的手松了松,慢慢停住了腳步。

“?”

沈花言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和緊張,她似乎糾結了很久,才問道:“曲小姐……您…十五歲參過軍?”

聞言,曲月牙狠狠一抖,以為擁有這種人生經歷有什么問題,于是惴惴不安地回答道:“是的,組織戰爭的時候,我曾經被蘇組織的軍隊抓去充軍,我的父母也是那個時候沒的。”

聞言,沈花言淺粉的眼睫顫了顫,感嘆道:“被迫參軍,是很痛苦的經歷吧?”

漂亮姐姐突然皺起了眉,曲月牙不知道什么情況,只好搖了搖頭:“整體來說也不是很痛苦,開始的時候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傷中無法自拔,甚至好幾次想結果自己的生命。”

對于十五歲,沒經歷過風雨的小女孩來說,有這種想法其實是正常的。沈花言默不作聲,表情沉重。

“但當我拿起刀的時候,就突然覺得,人活著其實也不是找依靠那么回事。”

聞言,沈花言抬起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把刀,是我從蘇組織軍隊得到了一把鐵質短刀,刀很重,刀鋒很鋒利,看著特別駭人。抓我們參軍的那個頭子拔刀給我之后就說了一大堆我不想聽的廢話。”

沈花言點了點頭。

“但是,我沒料到,他最后來了一句:請砍殺敵人,保全自己。不知怎么的就徹徹底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觀。”曲月牙率先邁開步子往前走,一邊轉頭朝她笑,似乎現在聊著的是什么愉快的平常事。沈花言幾步跟上了她,再次走到了前面。

空曠的走廊里只有兩位女隊員一前一后走著,腳步聲清晰可辨。

“他說砍殺敵人的時候,我滿腦子飄過的都是不可能不行,我不能殺人。但當他說到保全自己的時候,我只猶豫了一會,就拿起了刀。”

沈花言一怔,有些倉促地停住了腳步,曲月牙也跟著停下了,繼續道:“從那天起,我的人生目的就從不相信事實嘗試尋找依靠,變成了我要拼命保全自己活到最后。”

“結果呢,沒想到我的運氣還不錯,真一路活到了現在。哈哈哈哈…這就是我從參軍到退役的全過程啦——”曲月牙展顏一笑,打趣道:“我一直懷疑當初那個抓人的是不是給我洗腦了,但我身邊不愿意上戰場的好像也不少,洗腦的話大概輪不到我。”

沈花言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默默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又一言不發地回過頭,帶著她繼續往走廊深處走去,抓著她的手緊了幾分。

曲月牙忍不住想道:“她在擔心我?”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會,最終到達一扇木門前,沈花言回過頭,態度又回歸了來時的溫柔親切,仿佛剛才的沉默都是幻覺一般,她介紹道:“這是我們這里的客房,曲小姐今后就住在這里吧。”

和漂亮姐姐道別后,曲月牙走進了房間,左右環顧一圈:該有的都有,配置齊全,適合長期居住。

她心滿意足,激動了一會后,就一頭栽到那張新鋪好的單人床上,內心飄過一排的“啊啊啊啊啊……”

美夢成真不過如此。

事實證明,曲月牙實實在在是一個很容易得到滿足的人。

而且這一次,她滿足得太徹底,也太早了。

她請求加入金尋常隊伍的初衷是:努力學習努力訓練,和金尋常肩并肩參加競技賽。

但第二天起床奔向訓練場,與其他隊員對打,每一個人都過了幾招之后,她才發覺自己這個偉大的夢想在無形中碎成了天邊的一道光。

夜幕降臨,曲月牙纏著正在治療傷口的引線躺在床上,眼神寂寥蕭瑟,仿佛下一刻就能超脫萬物立地上天。

金尋常說的沒錯,不用能力的話,她永遠也打不過任何一名隊員。

不知愣了多久,曲月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被引線治愈好了,愈合狀態很完美,沒有留下疤痕,完成指令的引線乖巧地自動縮回到了她的背后,服服帖帖的沒有失控。

但身上的傷治好了,心底那不爭氣的念頭還是直往外冒,燒的她雙頰發熱。

太丟人了,她想著,默默抬起一只手臂遮住了眼。

時針漸漸走成了一條豎線,十二點整了。終于被困意席卷全身的曲月牙放下了手臂,垂死病中驚坐起似的彈了起來,腦子搭錯了幾根筋后,骨碌碌幾下從床上滾到了木質地板上,地板很硬,磕著疼的很,但不知怎么,她找到了一點生活實感。

這實感實在羞憤得令人難以啟齒,曲月牙險些被自己氣的學金尋常自閉在房間,她掙扎著爬起來掀開被子,正準備規規矩矩躺下去好好睡個幾小時的時候,突然被一處極不起眼的細節逼走了全部睡意。

木床的靠板上,有一個凹陷,側著看能迷迷糊糊辨認出手指的輪廓,似乎是被人一拳打得凹陷了進去。

她頓時想到: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一拳把別人家客房的床板打凹?

思考無果后,曲月牙把被角扔了回去,在房間里四處走動,一點一點翻找觀察著。

檢查窗臺的時候她險些一頭撞上了玻璃,心跳突然加速了。但與此同時,也有了個初步的猜測。

她再次來到床邊,左手握拳輕輕打了一下那塊凹陷處,像是找到老朋友一般語重心長道:“嘿朋友,人生處處都是坑,被欺負得慘不慘?”

回了味才發現,這位朋友慘不慘不知道,自己倒是挺慘的,也挺傻挺可愛的。

整個隊全是孤兒,從頭到尾都只會打架,自給自足生活的隊伍,它的客房會是這樣?

這間房的墻壁上,地板上,床頭柜抽屜里,到處都是人生活過的痕跡,且床底下殘留的毛發的特征表明,這里其實住過很多人。

再回想金尋常那爽快的答應速度,炙手可熱的第一名王牌隊伍,收人的方式可能會這么隨便嗎?就算她前五十有優勢,隊伍也不能保證她在競技賽中作弊,以及潛入隊伍當臥底的可能性。

思考了這么一輪認真的,曲月牙腦海里那些不甘已經悉數散去了,留下幾個字:前十大佬,套路深似海。

她揉了揉太陽穴,重新拾起被她擱置在地上,躺了幾小時的鐵質短刀。

凌晨三點整。

金尋常突然睜開了眼,他一般都是這個時候自然醒,也沒有什么起床氣,打了個哈欠就走到浴室沖澡去了,又換上衣服出了門。

三點半至九點半,是他一個人的訓練時間,其他三名隊員都和約好了似的每天早上十點左右組著團自然醒。

金尋常身處隊伍中,雖看起來沉默寡言,腦子里沒什么心思,但也深知此時間段具備的多項優勢:時間長達六小時,期間無人打擾,結束了還能去圖書館看一小時的書。簡直是黃金時段。

他帶上護具后慢步走到訓練場門口,推開了鐵門。

然后腳步驟然停住了。

放眼望去,訓練場的地板上躺著個縮成一團的人,那人已經失去了意識,身上滿是傷口,血流了一地。

認出此人是誰后,他走上前去,在離地上的人距離差不多兩米時,緊閉著眼的曲月牙頓時像是滿血復活一般彈了起來,拔刀出鞘作防守狀。

看清來人后,曲月牙愣住了,心底涌現出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念頭,尷尬不安和那一點帶著期望的炫耀欲望混在一起,五味雜陳。

看她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金尋常沒有說話,直接召出了引線。

三秒鐘后,她的傷全好了。

“啊……”曲月牙驚了。

金尋常不愧是金尋常,引線治療速度能甩她好幾個幾個銀河系。

崇拜之余,曲月牙又起了別的心思,在金尋常準備繞過她走過去的時候叫住了他。

“嗯?”

“請問……您能……”

話到嘴邊,曲月牙又不知道應不應該接著說下去。她想讓金尋常指導自己訓練,但人家可是世界第一的天才,怎么會有閑情逸致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小白?

意想不到的是,金尋常轉過了身,在曲月牙差異的目光中冷聲道:“你,在我面前練一遍格擋。”

說著,他走到了自帶防護的安全區域,輕輕按下了墻上的按鈕。

瞬時間,數以千計的利器鋪面而來,曲月牙知道她要強制性接受格擋與躲避訓練了。

二十分鐘后。

曲月牙倒在地上,她不負眾望地被利器扎成了刺猬,金尋常見狀也沒有什么表示,只是默默幫她治好了傷。

爬起來后,曲月牙嘆了口氣,禮貌起見地開口道:“謝謝您。”

金尋常不答,抬手遞給她一沓資料:“這是我這里關于你所有的弱點的分析,以及訓練相關的建議。”

曲月牙拿著資料,再次目瞪口呆。

這逆天的打字機式書寫速度,和計算機式分析速度,不愧是世界第一。

金尋常還是沒有說其他的,邁開了步子,直接繞過她走到了訓練場中心。

提示鈴響起,他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曲月牙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波攻擊下來,金尋常毫發無傷地開始了第二輪躲避訓練。

一旁看戲的她滿腦子里只剩下了震驚與崇拜,以及對力量的無限憧憬。

從那以后,曲月牙跟上了金尋常的訓練時間,漸漸把自己的生物鐘調到了凌晨三點。

每當九點訓練結束,金尋常都會帶著波瀾不驚的表情幫她治好身上的傷,起初她還覺得很難為情,但時間長了之后,她發現金尋常守口如瓶,而且一直以來都沒人會在這時候進入訓練場,曲月牙也慢慢習慣了。

每天訓練完畢后,二人通常都是分兩頭走,金尋常去圖書館,曲月牙進房間分析金尋常遞給她的資料。

關于和自閉少年的交流問題,一開始的訓練中,曲月牙客套話一大堆:“謝謝”“再見”“您好”“請問”之類排著隊往金尋常臉上砸。

但金尋常這個自閉少年在訓練過程中只會對她發號施令和獨自行動,她那一堆客套話從來沒有得到過哪怕一個眼神回復,冷場多了,聒噪的曲月牙學會了什么叫沉默是金。

除此之外,曲月牙與其他成員的交流也慢慢多了起來。隊員們大概是覺得曲月牙這人意志堅定且執著得可笑,勉為其難和她有了一些言語上的交流,當然,說的是公事。

不知不覺間,一個月過去了。

雖說與其他人有交流,但這一月的時間里,曲月牙在隊里一直都不怎么受人待見,除了溫柔似水的天使沈花言偶爾會和她聊一些生活上的話題,其他的冷漠殺手們基本上都是單純和她對打,打完了寒暄幾句就走人。

在對打以外的時間里,曲月牙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打雜。當年參軍時她就經常在隊里打雜,停都停不下來,人送外號“打雜小天使。”

這天上午九點半,曲月牙訓練結束,回房間的路上遇到了拿著武器出房間門的三人。

曲月牙本能地轉身朝向沈花言那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們這是……”

沈天使笑了起來:“曲月牙早啊,是這樣的,今天競技場那邊輪到我們隊上了。”

曲月牙心里一哽:沈姐姐說的這個“我們”有些讓人尷尬。

但她面上還是波瀾不驚:“好的,我待在這里這里看著。”

桃窯站在她身后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在這里布了陣,你能看著什么?”

沈花言開口護短:“桃窯,請您改變一下這種性格習慣。”

桃窯“呵”了一聲,完全不想給沈花言面子,大搖大擺出了門。洛九緊跟在他后面。

沈花言和她道別后也出去了,最后出門的是磨磨蹭蹭的金尋常。

一來二去的,曲月牙的心情被桃窯那幾句話逼得極度糟糕,于是非常爭氣地把滿腔怒火全部撒在了訓練場上。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幾個小時,曲月牙的氣也撒得差不多了,她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關上訓練場的門,準備回房間沖個澡。

她前腳剛踏出去,就突然聽見門口有一陣說話聲。

緊接著,轟的一聲,大門開了。

曲月牙瞳孔驟縮,拔刀出鞘沖向門口。

那聲巨響是陣法被毀的聲音,她站到了門口,只見昏暗的巷子里異如往常的聚集了一大堆帶著武器的人。桃窯布好的陣被這些人毀了。

曲月牙暴脾氣瞬間上來了,這么囂張跋扈是真當家里沒有人了?

她二話不說,帶著戾氣閃身到了人群前,召出引線把蛆蟲一樣往門里鉆的幾個不怕死的人捆住,拋球一樣扔到十米開外,布料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人群聒噪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沒有猜到這個發展。

曲月牙滿身殺氣,對方人多勢眾,這樣的雙方面對面站了一會,終是有人坐實了此人無法一對五十,戲謔道:“喂,這是金尋常隊的?沒見過啊?”

曲月牙知道此時硬碰硬不會有好結果,干脆笑了起來,回道:“不好意思,我是一個普通打雜的。”

人群里爆發出一陣笑聲:“打雜的……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年紀輕輕想不開入賊窩咯。”

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的曲月牙此時不敢輕舉妄動,聞言沒有動作,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刀。

人群最前的男人走近了,嚷道:“你知不知道里邊藏著的是什么人物?隨隨便便就敢護著不讓進,你誰啊你?”

對方一挑釁,曲月牙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我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人,我不是誰,只是想你們馬上滾。”

雙方都被挑釁,這下不打都不行了,曲月牙召出引線封鎖了大門,徑直沖向人群。

打了一會,對面已經有人發現不對勁了。

“這人的引線……”

衡量人偶師實力的標準是引線。包括引線的量,靈活度,強度和攻擊力。

而曲月牙在此方面幾乎是世界頂尖的,從她變幻莫測的攻擊模式上就能看出來。

當參加競技賽的四人組終于趕到,而他們見到的場景是這樣的:小巷被曲月牙量多得嚇人的引線弄的和白色小池塘似的。而曲月牙此時正坐在臺階上撐著下巴,控制引線捉人玩。

捉人游戲的對象是地上那五十幾個若隱若現的人,這些人時而被引線纏住全身,時而被吊住脖子到半空中掙扎,玩的就是兩個字:窒息。

桃窯:“……”他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之前對打的時候還尋思著這個女的打架太差,來這里的第一天就被完虐,他還懷疑過金尋常是不是自閉把腦子自閉短路了才找這樣一個廢柴來給他們欺負。

他不知道曲月牙之所以能夠在競技場排名前五十,靠的不是對打,而是人偶師的能力。

一見到歸來的四人,曲月牙連忙站起來,引線收成繩,把已經被她折騰得死去活來的五十幾個人捆粽子似的吊成一串,解釋道:“這些人是來鬧事的。”

桃窯忍不住問道:“陣破了?”

曲月牙點點頭:“是的。”

聞言,一旁的沈花言勾起了嘴角,又被桃窯崩潰而不失尷尬的眼神壓了回去。

洛九看著曲月牙一言不發,繼續傳播他那能造雪的冷酷殺手氣場。

曲月牙轉頭問金尋常:“應該怎么處理?”

這一句語氣極其隨意,像是經常這么問他一樣。

不明白狀況的十點起床三人組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想:這兩人關系什么時候這么近了?

金尋常沒有什么感覺,答道:“扔了吧。”

“好。”話語間,曲月牙一甩引線,把人甩得越過了對面的廢樓,成了夕陽下一片不那么美麗的風景線。

金尋常呆住了,無奈地按了按額頭,道:“不是物理上的扔。”

曲月牙無所謂道:“哦。下次注意。”

她沒一句抱歉,金尋常也沒什么反應,習以為常似的點了點頭,走進了大門,曲月牙緊隨其后。

另外三人沒有進門,而是待二人走遠后聊了起來。

桃窯抱怨道:“真他媽尷尬,沈花言你居然還笑。”

洛九冷聲回復:“關她什么事,不按時維護陣法,再好的陣也堅持不了多久。你太懶,現在陣被毀了也是個教訓。”

周圍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沈花言也就沒有維持溫柔可愛的形象,叉著腰喃喃道:“那兩個人,關系似乎不錯?平時看不出來他們原來這么熟啊。”

桃窯:“說實話,要不是看了那女人的能力,我還真以為金尋常讓她入隊是看我們壓力大給我們虐的,就和之前那十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

沈花言厲聲打斷:“也就你欺負人比較起勁,現在知道后悔了?我和你說,以她的潛力再練個三年五載,就可以把你這個排名第二按在地上摩擦信不信?”

一旁的洛九突然發話:“花言,這一次的闖入者應該還是沖你來的。”

沈花言嘆了口氣:“我知道,連累你們了,不好意思。”

三人終于走進了大門,桃窯布陣去了,沈花言和洛九沿著走廊行進著。

沈花言有些發怔:“洛九,你說,他們為什么不愿意放過我?”

洛九回答:“因為他們的仇恨對象只剩下你了。”

“是嗎……”沈花言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曲月牙參與那場戰爭的期間失去了雙親。”

“……”

二人都不再說話,各自回了房間。

另一邊,曲月牙開始每日例行糾纏金尋常,求他教自己如何快速用引線治療傷口。

金尋常剛打完競技賽,雖然打的是一群雜碎沒什么壓力,但長途跋涉還是比較累的。

曲月牙敏感的神經和超高的應變能力在此時就和不存在了一樣,在一旁喋喋不休:“老大,你看我今天如此辛苦的份上,就教教我吧,我想學快速引線治療……”

五分鐘后,金尋常差點被她逼到原地自閉沒辦法了,黑著臉點了頭,走到圖書館資料室翻找了一會,最后翻出了幾沓壓箱底的資料遞給她,囑咐道:“別練多了,愈合速度提高一半就停。”

曲月牙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要求得到滿足后,曲月牙還是沒能讓金尋常得償所愿回房間自閉,她擋在門口問:“老大,我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沖誰來的?”

金尋常眼里閃過一抹困色:“沈花言。”

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他回答完畢,曲月牙看他已經快要崩潰了,這才相當識相地讓開了路。

—————分界線—————

——曲月牙の隊內日常——

上午九點四十一分。

今天的曲月牙訓練完后少見得沒有回房間,而是跟著金尋常來到了圖書室。

曲月牙瀏覽了一遍書名,發覺這里大多都是資料書和工具書。

她心說這里真無聊,看一遍書名意思意思就走算了,于是加快了步伐,走馬觀花似的穿梭在書架之中。

就這樣,她意思意思著就飄到了第三排書架。

曲月牙沿著書架上第一本書一路瞟過去,居然意外地看見了一套格外顯眼,書皮花紋復古華麗,字體夸張扭曲的書,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書。

曲月來了興趣,拿起了其中的第一冊。

“你在看什么?”金尋常注意到她終于停下了,好奇地問道。

曲月牙辨認了好一會,才拖著聲音回答:“嗯——失落公主和她的…騎士?”

劇場:《失落公主和她的騎士》

作者:FlowerWord

出版社:亞斯特大陸第四百九十一出版社

正文

社交舞會上,十六歲的公主呆坐在臺上,雙腳微微晃動。

一旁的女人帶著斥責怒瞪了她一眼,公主不敢晃了,繼續保持端坐。

“姨母,騎士在哪里?”她小聲問道。

女人回答:“騎士今天在邊防線上,來不了。”

公主被氣得重重地嘆了口氣,因為就是這女人提前安排騎士去的邊防線。

宴會大廳里放眼望去都是貴族,一名身著鮮紅色紗裙的女郎在眾人的目光中,穿著華服隨鋼琴聲翩翩起舞。

雖說是社交舞會,但公主卻并不想和這里的人有太多交集。

公主從小就喜歡和她的騎士一起玩,具體內容是不符合公主禮儀規范的劍法和身法。

說的粗俗一點,她就是喜歡打架斗毆。

公主四歲那年,第一次出席她自己的生日宴會,宴會上遇見了鄰國的艾麗莎小公主,然后不知怎么的,公主把鄰國的小公主狠狠打了一頓,兩個國家差點因此發生戰爭,最后公主前往鄰國,只身一人在鄰國城門底下當眾下跪,公開向艾麗莎道歉,這件事才得以平息,但公主也因此接受了長達三年的禁閉,七歲那年終于允許她外出時,公主已經經過出色的宮廷教育,出落成一位賢良淑德的優雅公主,并在同年生日宴會那天與艾麗莎公主成為了朋友。

而騎士早早得到了公主解除禁閉的消息,提前五個月就準備好了一大堆故事想講給她聽,公主終于被放出來那天,兩人在公主的寢宮門口抱著哭了整整一晚上,侍女們拉都拉不開。

國家的君主知道了這件事,于是,為了補償公主這三年所受的罪,他就同意了讓騎士成為公主的貼身侍衛。

但沒過多久君主就后悔了,公主受到騎士的影響,越來越喜歡往劍術館跑,禮儀課被落下了好幾節。

騎士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天生的戰斗天賦在騎士團中愈加突出,在他十三歲那年,終于成為了騎士團副團長。

同年,十一歲的公主也學會了察言觀色,并且把訓練劍法這件事掩蓋了下去,漸漸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完美女孩。

時間過得很快,她已十六歲,按照慣例,社交舞會就是她與定親對象見面的日子。

通報在大廳里響起,王子到了。

公主與她的未婚夫終于見面,貴族們驚嘆于公主強大的語言能力和得體的言行舉止,過程非常順利和諧。

但當天夜里,回到寢宮的公主偷偷地哭了一場。

公主一邊哭一邊向在心里上天祈禱:“讓我得到自由吧,我做夢都想去宮外參加一次競技賽。”

大概是上天接受了公主含著淚提出的這個請求,第二天,公主的國家陷入了空前巨大的危機。

與另一個大國之間的戰爭,突然打響了。

騎士上了戰場,走之前花了畢生全部積蓄托人打造了一頂鉆石頭冠,留給了公主。

公主待在寢宮里,抱著那頂頭冠,度過了一段艱難而漫長的歲月。

她不知道騎士會不會活下來,也不知道戰爭的情況怎么樣了,她只是期盼著戰爭停息后,她的騎士凱旋歸來,二人趁機踏上旅程前往別國,隱姓埋名地生活下去。

每天夜里,公主都在想,旅行的時候需要帶些什么呢,聽說在那里有一片美麗的花田,真想和他去看看啊。

說起來我還沒有和他跳過一段舞呢,每天的相處方式都是練劍和打架,他會不會把我當成男生看待呢?還有啊,他……喜歡我嗎?

想象得越來越多,幾乎與現實重疊在了一起,公主寢宮的侍女們發現她們的公主越來越喜歡笑了。

終有一日,主城被攻破了。

公主被遠處墻體倒塌的轟隆聲吵醒,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于是她趁著侍衛與敵人廝殺的時間,不顧侍女們的阻攔,義無反顧地撕開了裙擺,拿起床底下的長劍,只身一人沖出了重圍,逃到了城外。

侍女們和國家政員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家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公主,私底下是一位能與她的騎士相提并論的戰斗愛好者。

公主沖往前線,終于在戰場上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騎士。

騎士正在與敵軍廝殺,二人認出彼此后,國家第一騎士團的團長,和整個國家唯一的繼承人公主,成了逃兵,永遠背叛了這個即將滅亡的國家。

公主和騎士得償所愿,踏上了兩個人的旅程。

讀到這里,曲月牙喃喃道:“這劇情…是通過那場組織戰爭衍生出來的吧?”

“是的。”金尋常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嚇得她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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