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山
- 江湖神魔記
- 路途路人
- 10586字
- 2019-04-16 14:21:07
玄妙觀,從玄空子最后一次游歷歸來,玄空子與玄妙子告訴門下弟子,江湖突起波瀾,各門派間起了沖突,波及整個江湖,門下弟子禁止游歷,更言有作惡多端之人盯上了玄妙觀,使玄妙觀的氣氛開始顯得緊張起來,除了不諳世事的童錦薇,以及什么都不知道的楊昊和童家夫婦。
一個月過去,玄妙觀沒有風吹草動,一切如常,所有人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該修煉修煉,只是心中的警惕從來就沒有放松過,而玄空子也將一百零八式追星逐月劍法招式完全傳授給了楊昊,而楊昊的玄元功也有些進境,一切如常的修煉,玄空子擔心的楊昊修煉的功法與玄元功有沖突的事,也并沒有發生,玄空子與玄妙子竊以為自己想多了。
三個月過去,玄妙觀依舊氣氛緊張,但是讓所有人都十分奇怪。玄妙觀在無名的山上,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并非與世隔絕,山腳下許多的村民,都會到玄妙觀上香禱告,祈福求財等。只要有心之人用心打聽,并一路沿著玄空子的足跡追蹤,肯定能會快的找到玄空子的行蹤,并一路追尋到玄妙觀,可是這三個月以來,玄妙觀從未出現過生人,更為出現過身負武功之人,著實奇怪,讓玄妙觀一眾十分的困惑,最終也只是安慰道是玄妙觀太過偏僻,同時有祖師庇護,讓玄妙觀能度過一段安穩的日子。
玄妙觀內,除了不知情的童家夫婦、童錦薇、楊昊,每一個人都十分緊張又煎熬,自楊昊來到玄妙觀后,與眾師兄弟相處得倒也融洽,眾師兄自然也喜愛楊昊這個小師弟。自從得知楊昊的身世后,加上江湖的傳言,眾師兄對更是憐憫愛護楊昊,對李鶴軒做出的事不屑和恨得牙癢癢。可惜他們毫無辦法,只能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守護著楊昊,生怕一不留神,就有強人從他們眼皮底下,搶走楊昊。
江湖中,一個無名的山谷,這里的景象與玄妙觀大不相同,只見數百個不同的武林好手將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圍在中央,少年錦衣華服,豐神俊朗,端是一個美少年,看起來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少年被一群高手圍在中央,臉上沒有半分慌張之色,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神色中充滿了嘲笑。
在場的所有武林好手,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華服少年手中那一本泛黃的書,呼吸急促,眼神泛紅,赤裸裸的欲望毫不掩飾。
有人開口說道:
“小兄弟,我們從南追到北,這一個多月追了你幾百里路,你也始終擺脫不了我們,只要你肯交出你手中的武旨全經,我們向你保證,絕不為難你。”
少年笑呵呵的說道:
“哦?你想要我手中的武旨全經?你們全都想要嗎?”
說著,少年舉起手手中的泛黃的書,晃了晃,這一幕,牽動著所有人的心,眼睛跟著書晃動而轉,但是卻沒有誰敢第一個上去搶奪,畢竟這可是江湖上人人欲得到的武旨全經,誰第一個動手從少年手中搶奪武旨全經,那個人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少年看著眼前的一群人蠢蠢欲動,卻又不敢上前的畫面,只覺得滑稽又可笑,嘲弄的繼續說道:
“你們想要,本少爺偏偏就不給你們。”
少年的一句話,頓時惹得一眾武林高手怒目圓睜,想要將少年生吞活剝,一時眾人怒道:
“你……”
“少年郎,你如此戲弄在這里的幾十位高手,這是完全不給自己留后路,這里不僅有正道高手,同時也有魔道妖人,待會兒他們動起手來,要是沒輕沒重,那就可嘆一副好皮囊,就此成為一堆枯骨了。如果你肯將武旨全經交給我雷恩鵬,我雷恩鵬雖然不是什么絕世高手,但在江湖中頗有名聲,定會護你周全。”
雷恩鵬沉聲說了出來,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少年將手中的武旨全經交給雷恩鵬,雷恩鵬算得上名正言順的得到了武旨全經。
“雷恩鵬,你也忒不要臉了,就憑你三腳貓的功夫,便想要誆騙武旨全經,只怕是你有命拿,沒命離開。小兄弟,千萬別信雷恩鵬的話,他護不了你周全,唯有我周瑾揚可以保證讓你安全離開。”
“呸,你們自詡武林正道,卻盡是虛偽不堪之人,心中明明想要武旨全經,恨不得殺了這少年,可是嘴上卻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小兄弟,你可得小心了,這幫正道俠客可是吃人不出圖骨頭的,只要你肯投奔我陰癸教,我陰癸教全教上下不僅護你周全,更會保護你家人不受到傷害。”
少年似笑非笑,說道:
“如此看來,倒顯得魔道有情有義,那我決定……”
少年還沒說完,只是短暫的停頓,欲說不說,讓人浮想聯翩。那些心中只有武旨全經的人,哪里看得見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狡黠,聽聞少年的語氣,似乎要加入陰癸教。其余的人哪里肯意,若是少年加入了陰癸教,武旨全經就會落入陰癸教的手中。
“不行,武旨全經是天門五老留給武林的至寶,斷不能讓魔教得去,如果魔教得到了武旨全經,并修成了上面的絕學,到時候那就是武林的劫難了,我們斷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看來這少年心向魔教,成長起來,定會成為邪魔外道,為了武林的和平,也為了天門五老的心血,武旨全經必須要落在正道武林,這少年也必須除掉,以免后患無窮。”
“對,說得好,很明顯此少年心思歹毒,欲帶著武旨全經投身魔教,該殺。”
看著一群道貌岸然的人,竟然無端的就給自己定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像看小丑一般看著他們,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
“好一群正道武林群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給我定罪了,還想取我性命?你們就不怕白云天和玄空子為我報仇嗎?”
少年說完,有人大叫道:
“傳言楊昊是白云天的兒子,和玄空子成為師徒,若是能讓這兩人同時報復,唯有楊昊,你是楊昊。”
顯然,有人把少年當成了楊昊,顯然,眾多的武林高手,竟無一人認識這少年,少年只是笑笑,并沒有否認。
“你是楊昊又如何?你勾結魔教,意圖將武旨全經帶進魔教,使魔教壯大,危害武林,我等今日全是替天行道,為武林除害。即使白云天和玄空子在此,我也敢這樣說。任由他白云天和玄空子武功再高,能殺得盡天下正義之人?”
被稱作楊昊的少年不斷的搖著頭,故作失落的說道:
“唉,師父說得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江湖是最講正義的地方,也是最不講正義的地方。”
場中早已是人聲鼎沸的聲討著被叫楊昊的少年。
“殺楊昊,取武旨全經!”
……
討伐少年的聲音不絕如縷,驀然,有人運足內力,明顯擅長音波功一類的武功,直接將所有人的聲音壓了下去:
“楊昊,你倒行逆施,妄圖將天門五老一生心血所鑄武旨全經,白白送給魔門,讓整個江湖陷入危險境地,此等悖逆武林正義之事,實屬大逆不道,今日,在這里的武林同仁留你不得。”
說話之人不是無名之輩,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天雷震”肖順百,一身內力不俗,靠著音波功威震江湖。
“肖大俠說得不錯,楊昊此子包藏禍心,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里彈出一顆碩大的石子,直奔少年而去,去勢極快。石子力道極大,直襲少年胸口,很明顯就是奔著取少年的性命去的。只是這一擊必中的石子還沒有擊中少年,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了。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讓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一時呆立當場,在場許多人雖然嘴上說著取少年性命,但是若是真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這個不知比自己小了凡幾的少年下手,多少還是有些下不了手的,也不知是誰暗中出手,想要取少年性命,這多少讓人有些鄙夷。如果李鶴軒在場的話,他就會發現,少年化解這石子暗器的功法,與常樂鎮那少年化解自己掌法的功法一模一樣,而這少年竟然就是幾個月前,在常樂鎮與李鶴軒交手的少年。
少年沒再在意誰對自己出品,他自信,即使這里有這么多武林高手,要是自己想走,沒有誰能夠留下自己,于是毫不留情的說道:
“喲,常聽我師傅所言,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讓小生行走江湖時,需得事事小心。以前我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才明白師傅所言非虛,我小小年紀,剛剛什么還沒有說,什么都還沒有做,各位就急著給小生安上沒有的罪名了。”
只是,來到這里的人,是鐵了心的想要得到少年手中的武旨全經,眾人心知剛剛眾人所言,是憑空栽贓抹黑而已,心中雖有絲絲愧疚,也早已被心中的欲望吞噬殆盡,陰癸教的人說道:
“楊昊小兄弟說得在理,所謂的武林正道,盡是一群虛偽2的小人而已,唯有無陰癸教是真心待你。”
陰癸教的話還未說完,少年立馬搶過話來,說道:
“師父也曾告誡小生,行走江湖,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的話,你陰癸教是魔教,幾個月以來,殺了不少的人,手段毒辣血腥,小生可不敢同你們一路,一不小心,說不定小生這小命,都會被你們拿去。”
“你……”
整個江湖魔門,被天門五老壓制了幾十年,以前無辜屠戮,也只敢在人跡罕至,天門察覺不到的地方,如今天門五老已經死去,天門又一分為二,再也無暇顧及魔門的動向,整個江湖魔門這才膽大現身。魔門一向囂張跋扈,被天門壓制幾十年,就憋了幾十年的怒火,沒有了壓制,魔門就盡情的釋放著幾十年的憋屈,在江湖中制造了不少的血案,這其中,已陰癸教為最。
幾個月以來,正魔交鋒數十次,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沒有哪個門派愿意惹上陰癸教,一旦惹上陰癸教的弟子,陰癸教的弟子如同瘋狗一般,不死不休,更是整個陰癸教一同出動報復,因此陰癸教眾一直目中無人,無法無天,此時被一個少年忤逆,自然是讓陰癸教難堪。
“嘿嘿,小兄弟,給你臉面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陰癸教一眾魔門弟子臉色陰沉的看著楊昊,眼神充滿了陰鷲,這一幕,讓一些膽小的人,嚇得忍不住后退。
正道武林雖然不懼陰癸教,但是他們也不想惹麻煩,同時可以讓陰癸教先下手奪取少年手中的武旨全經,自己再伺機而動。
在一個頭目的示意下,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獰笑著走向少年:
“小子,剛剛給你機會你不珍惜,敢忤逆我陰癸教,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待會兒本大爺會將你所有的關節打斷,并把你的四肢擰斷,讓你痛不欲生,生氣不能,只能無助的嚎叫。”
說著,男子蹬腿撲向少年,出手便是陰狠無比,一手向少年的手中的武旨全經奪取,另一手一把短小的匕首向著少年的右眼刺去,下手沒有絲毫留情,不可謂不狠。
在場之人沒有一人有絲毫憐憫之心,反而都殘忍的看著少年,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一群井底之蛙,須知強中還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以后看到少年可不要輕食,不然可是要吃大虧的。“
眾人追尋少年足足一個月,才將少年攔了下來,眾人只知道少年的輕功極其高明,否則也不可能讓人一個月才跟上,中間也使用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拙劣手法驅敵,可是手段有限,加上年紀不大,眾人以為少年的武功有限。陰癸教門下弟子對付楊昊,不論輕功,在眾人眼中,少年是絕對不是對手。可是少年卻口出狂言,惹得一陣眾怒,眾人更不知少年哪里來的底氣,敢這樣輕視這諸多的武林高手。
只是片刻功夫,少年并沒有躲閃,陰癸教的男子一下子就欺身來到了少年跟前,出手極快,身手倒也不弱。
陰癸教男子搶奪武旨全經的手先到,只是讓該男子沒有想到的是,在少年的身前,仿佛有一道氣墻,明明在進一點點就可以抓住武旨全經了,可是就是這一點點的距離,男子使盡渾身氣力也不能前進分毫。更是在剎那之間,握匕首的手也隨即而上,刺向楊昊的右眼,與那般一樣,匕首仿佛刺在一道柔軟的墻上,不能近前一絲一毫。而不同的是,只是瞬間,男子子感覺到匕首上向被什么東西纏住了,然后在一道距離的牽扯之下,身子竟然向側邊飛出。
事情發生也只是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陰癸教的男子側飛而去,陰癸教頭目氣急道:
“混賬丟人的東西,十拿九穩的事情,也被你搞砸了。”
所有人并不知道這電光火石的時間中,發生了什么,知道陰癸教的男子失誤造成。
陰癸教的頭目也不再隱忍,道:
“所有陰癸教的弟子,隨我一起拿下武旨全經,此是大功一件,回到陰癸教后,我會向上面稟明你們的貢獻,到時候就大家不僅會被提拔,還能修煉陰癸教更厲害的武功。”
陰癸教的頭目說完,率先就搶奪武旨全經,他心中明白,搶奪少年手中的武旨全經沒有任何困難,難的是武旨全經到手后,自己就是眾矢之的。再場的人雖然畏懼陰癸教,但是在足夠的誘惑面前,沒有什么事是絕對的。只要其余教眾保護好自己,自己再尋找機會,趁機帶著武旨全經回教,此乃大功,之后,武功地位什么都有了。
頭目手持一對黝黑的鐵鬼爪,速度極快,比之剛剛的男子,不知厲害了凡幾,幾個跳躍就來到少男身前,鬼爪靈活的勾向武旨全經,另一只鬼爪封住了少年的去路,對武旨全經勢在必得。
頭目的這一手自然高明,武功也不弱,可以說武旨全經簡直就是囊中之物了。只是讓頭目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看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居然失手了,沒搶到武旨全經,就差那么一點點,讓頭目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原因,自己剛剛出手暗含了探、抓、伸、勾好幾種手法,少年的各種反應都預料在內,可是卻事與愿違。
頭目也沒太在意是否傷少年性命,鐵了心的要得到武旨全經,只道是自己剛剛大意了,才失了手。
頭目畢竟是頭目,反應也是極快的,立馬變招,心中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雙手齊出,同時向少年拿著武旨全經的手斬去,欲斬斷少年的手,從而獲得武旨全經。
只是讓頭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少年手動了,在鋒利的鬼爪快要砍到手臂的一瞬間,少年避開了鬼爪的斬擊,頭目豈能罷休,轉動雙臂,再次勾向少年的手,于是乎,少年每每都是避開頭目的所有招式攻擊,頭目招招落空,幾個回合下來,頭目連少年衣角也沒有沾到。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拿陰癸教的頭目搶奪武旨全經的一舉一動,都被其他人全看在了眼里,剛開始只道少年輕功不錯,能避開陰癸教頭目的搶奪實屬偶然,但是越看越不對勁,越看越心驚。如果一次能夠避開運氣,兩次能躲開是也是運氣,那么能在一個高手連綿不斷的進攻下,全部避開,那就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了。
于是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初時是拿陰癸教的頭目,手臂上掛著一對鐵鬼爪,搶奪少年手中的武旨全經。但是,幾招過后,在眾人眼中,事情好像完全反了過來。正常來說,是陰癸教的頭目搶奪在先,少年躲閃在后,可是現在在眾人的眼中,卻是少年挪開了手之后,頭目才攻奪少年剛剛手的位置,少年后退一步,頭目也跟著前進一步,少年前進一步,頭目跟著就后退了一步,仿佛是少年有未卜先知的的能力,能夠提前預知敵人的下一步動作似的。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所有人都看走眼了,眼前這位少年絕對不簡單,所有人都被這少年騙了,于是也顧不得陰癸教教眾的防備,“天雷震”肖百順當下氣運丹田,雙手鼓起掌來,只是每一掌下去,發出的響聲如雷霆震耳,自然陰癸教教眾頭痛難忍。同時,肖百順以莫大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中,道:
“大家一起出手,這個少年身上處處透露著古怪,陰癸教的高手居然沒有將少年拿下,少年只怕是藏拙了。”
周瑾揚出聲說道:
“那陰癸教的被楊昊牽著鼻子走,并不是陰癸教逼得楊昊躲閃,楊昊的武功極其高明啊,再不出手,恐楊昊趁大家不備逃走。”
雷恩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動的說道:
“一定是武旨全經,楊昊他一定是修煉了武旨全經,否則,他就是從娘胎里開始練武,也不可能練到這種功能程度。”
雷恩鵬的說法得到了而大家的認可,所有人都未曾見過這樣的武功,像是完全提前知道了對方武功的招式路數,以及出招方向和力度,從而輕易的躲開凌厲的攻擊,在伺機反擊,這樣的武學,想想就很可怕。
肖百順的聲如雷震,也將正在搶奪武旨全經的陰癸教頭目喊醒了,頭目這才后知后覺,自己竟然象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少年玩弄于股掌之間,這讓頭目怒火中燒,但此時也不得不跳出自己的攻擊圈子,停下了攻伐。
陰癸教的頭目看到這許多的正道高手圍了上來,雖然心中不滿,但是情知眼前少年有古怪,若是靠自己,肯定拿不下來這少年,只能靠所有人,然后亂中奪寶,也只好忍了下來。
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面對這樣多的高手圍攻時,即使不會雙腿癱軟也會心底發怵,可是反觀少年,神色中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反而多少有些興奮。
人群瞬間就包了上來,前后左右都沒有退路,對少年來說,簡直是退無可退,少年一點也不慌張。若是三個月,少年境界還處于納靈境,面對這樣的情景,只能退避三舍,可是三個月前,少年剛剛突破到入微境,所以前面的師父才放心讓他帶著“武旨全經”而來。
入微境的功力彌漫全身,在周身覆蓋一層堅硬的真氣,猶如鎧甲,這便是剛剛少年攤開人的無垢風鎧。此時,少年的無垢風鎧,已到了極致,比之前的更加的堅固。
一擁而上的人群,搶奪秘籍的搶奪秘籍,想要置少年于死地的,照著少年的要害襲去。眾人距少年只有一掌之距地位置,便再分毫進不得少年的身了,眾人方才感覺到,少年身前有一道看不見的柔軟的氣墻,阻止了所有人。
氣墻仿佛有生命一般,接觸到氣墻的人感覺到氣墻在流動,不待眾人有下一步的動作,氣墻扯著所有的人沿圓的方向而動,猝不及防之下,前方的人連帶著后面的人倒了一大片,給少年騰出了足夠活動的空間。
少年雙足踏地,一躍而起,身輕如羽,仿若沒有重量一般,飄飄蕩蕩,一下子就越過眾人頭頂,一下子就跳出了眾人的包圍圈。
只是瞬間發生的事,少年臉色有些蒼白,筆尖微微冒著汗水,心下道:自己雖然已經入微了,但是用無垢風鎧一下子扛下這么多人的拳掌腿指,還是有些托大,若不是全力施展真氣,剛剛只怕還受到不小的傷害。
同時,驚詫于少年的功力,所有人都想不通,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怎么能有那么強橫的內力,能擋住十多人的同時進攻,并能全身而退。
少年蒼白的臉笑著說道:
“看清楚了嗎?本少爺修煉的武功,喚做風神通,驅使風作為手段制敵的無上絕學。剛剛對付你們的乃是風神通中的護體神功,叫做無垢風鎧。無垢風鎧乃是用風神通的神力覆蓋全身,在全身上下包裹著由流動的風組成的無形無質像鎧甲一樣的氣墻,無垢風鎧可以抵御減輕來自外部的攻擊,減輕被無垢風鎧保護著的人的傷害,乃是無上的絕學。風神通妙用無窮,在我看來,爾等所學武功只配逞強斗狠,是一群見識淺薄的井底之蛙而已。”
少年說的話莫名其妙,什么風神通,什么無垢風鎧,卻無一人聽過,只道少年是胡言亂語,若是李鶴軒在此,必然會吃驚,更多的是驚喜,這風神通原本就是出自神魔谷神典上的武學,只是江湖中知曉的人寥寥無幾。少年的武功著實不凡,讓人眼界大開,都認為,少年所施展的武學,來自武旨全經,想到這里,眾人想得到武旨全經的心更甚以往,同樣,少年的話惹怒了一眾人前輩名宿:
“淺薄無知狂妄自大的黃口小兒,今日你留下武旨全經,我們尚可以留你一條全尸,如若不然,定將你碎尸萬段。”
少年似乎此時臉色嚴肅起來,道:
“五老入秘境,窺得武真諦。暗室秘談說,心魔暗自生。密謀盜至寶,九死逃升天。本為谷中局,神魔亂江湖。你們無知又狂妄自大,自以為所學武功了得,豈不知高山仰止。在這個江湖上,有一群神秘又強大的勢力,其武學修為甚至強大到人感到絕望,他們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現身江湖,卻又覬覦江湖江湖,一旦他們打破了束縛,武林將會迎來一場浩劫,你等又豈會善了。”
少年心中卻是積攢下了不少的怒火,這一個多月以來,自己帶著子虛烏有的武旨全經,東奔西周幾百里,中間曾滿懷希望,告訴眾人,江湖中根本沒有武旨全經,武旨全經只是一場謊言而已。本以為,自己說出實情,總會有人相信,可是現實卻讓少年深深的無奈,不僅無人相信這事實,反而讓人更加堅定的相信少年手中就是武旨全經。而師父還想利用這樣一群自私自利的人,去對抗未來可能會到來的武林浩劫,讓少年怎么也想不通。
少年的話沒頭沒尾,在場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都是混跡江湖多年,怎么會輕易呢相信少年的話。武學修為強大到讓人絕望,所有人都不相信武林中有這樣的人和勢力,反而譏笑道:
“黃口小兒有何德何能膽敢威脅于我們,我等豈是怕事之人,交出武旨全經。”
少年心中無喜無悲,這一個月來,積攢了太多的失望,這些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在少年的預料之中,還能期待什么呢?少年的目的本來就是引起江湖中居心叵測之人的注意,并拖住他們,按照師父的安排,今日少年已經完成了任務,所以這才故意讓人將自己圍住。本想幫師父,將這一幫武林高手聚在一起,共賞對抗武林浩劫的事情,可是這一幫人卻眼里只有那虛無縹緲的武旨全經,少年再也不想多留片刻,準備離開,在離開前,少年決定,給這些自私自利的人一個教訓。
“哼,無知的人,希望將來武林浩劫之時,你們還能這么嘴硬。”
說完,少年張開雙手,風神通涌動全身,雙手如同振翅的小鳥一樣,不斷的揮舞,一道道無形的風刃,箭矢一般射向前方的眾人。
風神通本就無形無質,無跡可尋,正待上前再次搶奪武旨全經的人,還未來得及動作,毫無征兆的被什么力量割傷,一道道鮮紅的血印讓他們看起來,顯得有些狼狽,雖為傷及性命,但也受了些許傷害,失了面子,知道是眼前少年所為,一時又驚又怒,但又不敢在上前搶奪武旨全經了,剛剛分明是少年的警告,若是在上前奪取秘籍,恐怕被少年傷及性命。
少年見眾人投鼠忌器,被自己風神通嚇住,心中更多了鄙視,也不在糾纏,灌注風神力于秘籍上,隨手拋向人群,秘籍仿若輕如無物,像被風吹動的落葉,飄飄蕩蕩落到了人群中。眾人眼見武旨全經被少年拋了過來,哪里還有心思再去管少年,人群一陣騷亂,都發了瘋似的,去搶奪武旨全經,少年卻趁著這個空擋,轉身離去。
人群混戰,你爭我奪,誰也不肯罷手,一心只想搶到武旨全經。“天雷震”肖百順棋高一著,靠著音波功,功力稍弱的被震得頭疼不已,失去了行動能力,功力稍強的也行動一滯,讓肖百順搶了先機,將武旨全經搶到了手。
其余人怎么可能輕易的放任肖百順離去,陰癸教的教眾齊齊圍困肖百順,肖百順心知憑自己一人之力擺脫不了這么多人的圍困,心下一橫,便將手中的武旨全經拋給了周瑾揚,一下子,周瑾揚成了眾矢之地,雖然很想要武旨全經,但是更愛自己的性命,秘籍到手,還沒來得及感受秘籍的溫度,周瑾揚慌忙將武旨全經扔了出去。
沒得到武旨全經的,拼了命的搶奪武旨全經,而得到武旨全經后,卻又如同燙手的山芋,不得不忍痛再次丟出,眾人打得難分難解,直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數百武林好手,只剩下三四十人左右。
當其中一人幸得武旨全經,心知不能活著離開,便想著能在死之前,看一眼絕世神功,也不枉此生了,一邊躲避閃著眾人圍殺,一邊到來到手的武旨全經。
當打開武旨全經之后,瞬間瞪大了雙眼,露出了一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甚至忘記了躲避其余人的圍殺,當手中的武旨全經被奪,身負重傷倒地,才悲涼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假的,全是假的,什么武旨全經,秘籍上面根本就沒有字。我們連著一個月,追著帶著武旨全經的楊昊幾百里路,甚至大開殺戒,多少人丟了卿卿性命,本以為可以得到無上武學武旨全經,可惜什么都是假的,多少狼子野心都成過眼云煙。”
說完便氣絕聲望,他說的話被還在搶奪武旨全經的人,一字不差的停在了耳中,眾人罷手,自是不信,當下翻來秘籍,從前到后,自是沒有半個字,甚至秘籍的紙張都是新的。
眾人翻來覆去的將手中秘籍看了又看,一時間臉色氣得鐵青,不想眾人忙活一個月,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么也沒有得到,而最初的少年,早已失去了蹤影,想要追問少年這樣做的目的,卻已是萬萬不可能了,看著因為假的武旨全經,而死了一地的尸骨,憤怒的情緒無處發泄,值得咽下這口惡氣,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湖中,每天都有爭端,可是玄妙觀遠離著這些爭端,歲月匆匆流逝,轉眼間五年已過,這些年,玄妙觀沒每日在緊張中度過,五年時間里,玄妙觀做好了應對各種來自武林的威脅,可是五年以來,玄妙觀一切風平浪靜,沒有任何武林中人前來尋事。
從剛開始的一年,玄妙觀極度緊張,到后來慢慢習慣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什么原因,讓所有江湖中人不曾來玄妙觀爭奪楊昊。
更實是在一年前,因為此事太過于不尋常,玄空子心中深深感到不安,于是不顧所有人的勸阻,決定重出江湖,在江湖中探尋打聽緣由,為更好的保護楊昊和玄妙觀,一年以來,玄空子至今未歸,甚至毫無消息。
玄妙觀大殿中,此時只有兩人,玄妙子和其對面站著的楊昊,玄妙子開口道:
“楊昊,如今你追星逐月劍法和縮地成寸修為小成,在江湖中,在你這個年紀,能有此等功力的少年,寥寥無幾,總算沒有辱沒你師父玄空子的名號,也對得起你的養父楊龍吉了。”
五年過去了,楊昊長高了,身體更健碩了,明朗的臉頰雖然不是風流倜儻,儀表堂堂,倒也周正,楊昊恭謙的說道:
“全都是師父和師叔您教導有方,才讓我習得一身神功。”
楊昊本就是發自肺腑的說出口,雖然玄空子才是楊昊的師父,但是在玄妙觀,除了玄空子外,玄妙子和楊昊的師兄也沒少指點楊昊,自然也讓楊昊受益匪淺。
玄妙子慈愛得看著楊昊,道:
“好你個楊昊,你這小子,竟挑喜歡的話說給我聽,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拍馬屁。”
楊昊笑道:
“師叔,我也是實話實說。若沒有師父帶我回玄妙觀,我這輩子也就是在常樂鎮乞討終身。而師父雖然身處玄妙觀,但是他始終心系江湖,唯有師叔您,毫無私心的指導我修煉,每一次都讓我受益匪淺。”
玄妙子心里十分的欣慰,雖然出家人心無雜念,無欲無求,但是楊昊卻始終記得別人對他的好,不至于忘恩負義,總歸是好的。
玄妙子說道:
“楊昊師侄,你天賦極高,是練武的奇才,這一點毋庸置疑。一個人的武功無論高低,切記要時刻懷著一顆仁慈的心,不可仗著自己武功高強而持強凌弱、奸淫擄掠、濫殺無辜,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雖未入我道門,但是也算道門弟子,將來有一天行走江湖之時,希望你能匡扶正義,濟世救民。”
“弟子謹遵師叔教誨。”
玄妙子滿意的點點頭,這才鄭重的說道:
“今日叫你來此,你可知為何?”
“弟子愚鈍,請師叔明示。”
玄妙子說道:
“你可知你師父近況。”
說到玄空子,楊昊已有一年未見,自然也是懷念,整個玄妙觀知道玄空子云游江湖,一年未歸,只是楊昊卻不知玄空子因何逗留江湖,但是還是回答道:
“家師一年前云游江湖,一年未曾回過玄妙觀,更未曾書信告知近況,我實屬不知家師近況。”
“你不知師兄近況情有可原,我這里有書信一封交給你,看完后你自己決定去留。”
說完玄妙子將一封書信交給楊昊,楊昊打開書信,卻是玄空子寄來的書信,見是師父書信,楊昊十分高興和激動,展開書信仔仔細細的看著上面的內容。
書信內容十分的繁多,除了向玄妙觀的眾人問號,玄空子也談及了自己的近況和江湖中許多的事情,雖身處江湖,倒也沒什么麻煩纏身。但是讓楊昊在意的是,江湖中有一位南充楊昊的少年,在江湖不同的地方出現,每一次出現,都引起極大的武林紛爭,沒人知道這南充少年的來歷,只知道少年的武功怪異,聞所未聞,偏偏武功又奇高。
在信中,玄空子說道,最近五年江湖數十起武林紛爭,皆與楊昊有關,為平息紛爭,欲讓楊昊下山,在樂羊鎮同玄空子回合,然后同去一個地方請兩位絕世高手出山。
楊昊看完書信后,玄妙子問道:
“師兄讓你下山去樂羊鎮,我本不應該插手此事,但是你現在也算玄妙觀的一份子,我自然也要照顧你的意見。”
楊昊思索片刻,堅定的說道:
“師叔,弟子愿意下山,數十起武林風波,皆與弟子有關,弟子不想不明不白的背負黑鍋,此事弟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玄妙子欲言又止,本想告訴楊昊,他在江湖中的處境,最后還是忍住了沒說。玄妙子此刻想的是,有些事,必須要當事人自己親自經歷,才能成長,楊昊以后的路,最終要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