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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刺殺

風急急,雨凄迷,風雨凄遲,葉落如雨,遠處竹林蕭瑟在雨中。

垂首俯視,許宣心里頭不由自主吟起以前曾聽人吟過的那一首詞:“……帶風伴雨如馳驟……”

今天沒有傷患上門,真是清靜的一天,莫非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非也。

在風雨中,有幾個怪客,突然出現他們的門前。從走路的姿勢看,這幾位都不像有傷患在身的。

“幾位客人,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不接待傷患。”擋在門口的許宣有禮貌的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風雨中,那四人應該也能聽到。

那四個人,到的“醫館”門前,停止不動,任憑雨水打在身上。四人頭戴斗笠,外披怪異的道袍,內襯的是全身窄衣短打玄黑勁裝,身段都十分剽悍。只是看不到臉面,透出一陣陣的神秘。

不再開口說話,也沒有移動位置,這四個人,仍然在門口巋然不動。

表面上都沒有動,但是,如果從斗笠下看那四個人的嘴臉,可以發現,他們之中有的人臉有怒色,怒目瞪著許宣,巴不得馬上將他撕成碎片似的。

四人中的當先一人終于開口說話。“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醫許宣許大夫?久仰大號,聞名遐邇,早欲晉謁賢夫婦,但未便唐突,不意能在此地相遇,實為三生之幸……”

許宣聽了個半天,心道“你虛偽夠了沒有?”卻一句話沒說,他已猜到這四人為何而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這是盡吐自肺腑,頂多只是客套,決非虛言。”談吐卻是禮數有加。許宣仍然不為所動,一言不發。

在房里的白素貞也早聽提起過太陰派道士的事情,見怪不怪,心道一會兒還是要看真本事如何,剛才一直在屋內暗自摩拳擦掌,擦拭劍鋒。此刻主動出來站在許宣身側,這就要并肩抗敵。

那四人見到白素貞,不禁都吞了一口口水。但都戴著斗笠,外人看不出來。

一直沉默,只是不清楚對手的底細。見四人一直不主動出擊,許宣喝問:“我先要知道一件事。你們太陰派怎么手伸的這么長?連這樣偏僻的一個小村子都不放過?”

此語一出,后面三人都發出咆哮和怒罵。

那個為首的弟子:“我跟許大夫夫婦無仇無怨,若說有隙,那是齊王和這個村子的宿怨。這個小村子專門包庇罪惡滔天的重犯,目無王法,咱們奉有齊王之命,為民除害,要鏟除此等敗類久矣。”

話音剛落,一片黑色的外袍迎面罩下!這一剎間,這件外袍直罩許宣和白素貞!

原來,他一直假裝謙恭,為的就是降低許宣和白素貞的警惕,突施殺手!

同一時間,白光一閃,一刀已刺入袍子,直戳心窩。

這下變生遽然,白素貞才注意到這黑色布幕,不意另有一人一劍實已潛行到她身邊,驟然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黑袍蓋下!刀尖刺入!

許宣大喝一聲,右手已抓住罩下的袍子。迅速一卷,卷成棍狀,卷住了正面那一刀。袍布立即發出裂帛之聲!

就在這時,身形一長,右腳踹出,許宣替白素貞擊退了一個殺手,一腳踢飛丈八遠!

“嗤”的一聲,白素貞的劍割入左側一名殺手的面頰,劃了一道血口子。

血如泉涌。

在剛才的電光石光間,許宣和白素貞已一口氣化解了三道暗算。

對方的第四個殺手一時反而心怯,不敢動手。

許宣一手抓住白素貞的手,說了一句:

“娘子,我們走!”

太陰派的四人一聽,覺得立功就是眼前事,第四個殺手抄出腰間一把又沉又重的巨劍,一劍就向許宣攔腰掃了過去,聲勢驚人。

他只求把許宣和白素貞攔得一攔、阻得一阻!那就夠了。

他一劍攔腰掃去,白素貞將自己的劍迎著巨劍一格!

那把劍曾是齊王麾下柱國大將軍秦宗言的佩劍。

這樣一把薄劍,居然敢與巨劍對撞!?

太陰派四殺手大喜過望:

他們都等著結果:

劍折!

腰斷!

折的是巨劍,斷的是太陰派殺手的腰!

一把沉重至極,掄起來威力無邊的巨劍,竟給白素貞的劍一切為二。

秦宗言的佩劍真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原來剛才想撤走只是誘敵之計。

見己方一人被殺,領頭的忍不住了。

他已飛身到了二人身前,他手上沒有刀,沒有劍,沒有兵器。

他只有右手突出一只手指。一指叩向白素貞額上!

許宣這剎那間出手一劍。

許宣的劍險些給此人半招之間奪去!

同一時間,“嘭”的一聲,來襲者背部似穿了一個侗,炸出了一蓬鮮血,然后倒飛落到遠處的地上!斗笠飄飛,這個時候大家都看到他頰上披血,額上披發,全身染紅,眼神像一頭垂死的狼,更難對付的狼!

戰場遠處,幽暗的雨幕之中,緩緩出現兩條神秘人影。

但見這兩條人影皆披著黑色長袍,臉上并沒有帶上任何面具或面紗,然而雨幕卻始終令人瞧不清他們究竟是何模樣。

遠方、雨中、屋外,一對夫妻對四名怪客,激戰正在進行中。這兩個神秘人卻在袖手旁觀。他們究竟是哪一陣營?

此刻,許宣、白素貞此刻皆不守門戶,卻伸劍相救對方,代為守護,卻是正得二人合戰之精義,已經漸占上風。

“我看到了。”為首一名神秘人道。

“我也看到了。”另外那神秘人亦附和道。

“想不到許宣夫婦武功這么高”

“我們的一般殺手確實對付不了他們,甚至我預感他們都會折在這里。”

“袁老大果然還是誤導了我們,讓我們輕敵了。”

“現在即使我們倆一起上,也無法幸免。”

“左護法,既然你我已然知悉此事,應否立即回去告訴師尊?不能讓我們的人白死吧。如果我們的人白死了,以后誰還怕我們太陰派?”

那個被稱為左護法的卻道:

“本來應該,只是,右護法,真人也要聽齊王的,齊王會否認為值得大舉出擊呢?”

原來那個個子較矮的喚作“右護法”。右護法一時愣住了,沒有想這么深。

“不用慌,我忽然想出一個更好的方法。如果能成,我們都是大功臣!”

“左護法有何方法?”

左護法不語,僅是邪邪一笑,從懷里拿出一幅卷軸,先用袖子遮住雨幕,展開卷軸一看,原來是一幅畫,畫得不是山水名勝,而是——白素貞!不知此畫出于哪位丹青妙手,畫中的白素貞竟似活了一般,體態異常修長婀娜,三千青絲,再加上一襲白如夢幻的絲羅襦裙,簡直顛倒眾生。

右護法看著畫是目瞪口呆,隔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左護法早就見過她了?“

左護法笑道:”當然是早就見過了,我還要告訴你,這畫中人的美貌也只是其本人的一成。”

右護法困惑道:“師尊太陰真人一貫不好女色,你這是要......“

左護法再也忍不住了:”蠢材!師尊不好女色,但齊王好女色啊,而且欲望比一般人強得多!他一見此畫,必然會想到畫中人的下落,到時不愁他不同意我們大舉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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