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春香樓神仙說書③

  • 刀劍安山海
  • 林均浩
  • 2735字
  • 2019-03-16 09:47:13

“逸山,領(lǐng)前軍西行一里列陣,正面拒敵。”一向少言低聲的安遠(yuǎn)此刻一改常態(tài),面色冷峻。

“諾!”祝汴見他這般也不敢嬉皮笑臉。

“兄長與我同往,面見主公。”安遠(yuǎn)對杜山說道。

兩騎勒馬奔行,前軍如潮水般裂開一條小道。

三十里,敵軍兩翼的兩萬騎兵一扯馬頭,徑直往南而去。

“可仕君,無視君,大戰(zhàn)在即,兩將何不披甲?”詩伯問兩人道。

“我一萬前軍皆無甲,我等若是披甲上陣,士卒如何能與我等同心?”安遠(yuǎn)淡然道,又拱手施禮。

“敵軍勢大,請主公及諸位下馬,與士卒一同步戰(zhàn)!”

“下馬?”詩伯邊上的一員副將手持月牙戟,厲目而視,“此戰(zhàn)若是敗了,主公無馬,何以生還?”

“生還?”安遠(yuǎn)擰眉而笑,“十死無生之役,主公尚且惜命,這三萬將士如何能死戰(zhàn)?”

那副將正要說話,卻見著安遠(yuǎn)提槍刺來,一點(diǎn)寒芒驟至,離著鼻尖只差毫厘,險(xiǎn)些貼臉,嚇得手中那桿月牙戟踉蹌落地。

副將還想怒罵一聲“大膽”,卻見著持槍之人如閻王怒目那般,不禁如墜冰窟。

“我為主將,前軍一萬性命皆在我手。你這廝若還有力氣在這逞口舌之勇,不如寄希望于你叔叔莊伯能按時而來。”安遠(yuǎn)怒喝道,又調(diào)轉(zhuǎn)槍頭,直指詩伯面部。

一時間,數(shù)十人拔劍,劍鋒直指安遠(yuǎn)。

后者不躲不閃,依舊厲目而視。

“我既稱你一聲‘主公’,主公須有個‘主公’樣。敵軍片刻便來,主公兀自惜命?我等若撐得過半個時辰,等來兩伯爵軍馬尚有一線生機(jī)。若是敗了,便悉數(shù)葬身此地。”

語畢,又高聲怒喝:“三軍下馬,與老夫一同死戰(zhàn)。違令者,斬!”

一時間,包括凌煙閣在內(nèi)的六萬軍馬皆聽得這聲如同雷鳴的怒喊。

就在杜山以為僵持不下之時,年過半百的詩伯率先下馬。其余一干副將、校尉、都尉也悉數(shù)下馬。就連遠(yuǎn)在軍陣之后的凌煙閣眾中為數(shù)不多的騎兵也一一下馬。

本該聽命于劍首的凌煙閣,這般舉動多少有違凌煙閣“規(guī)矩”,只是連那位謙德君也一并從旗車上下來,所有人也只能聽命。

兩萬紅袍騎兵離此地二十里。

安遠(yuǎn)、祝汴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徑往軍陣西側(cè)而去,一千青槊軍正在此地。

“可仕,為何讓諸軍下馬?我那一千青槊軍若是無馬,戰(zhàn)力便折損大半。”

“主公有馬,主將有馬,副將有馬,唯獨(dú)這些尋常士卒無馬。若是敗了,我等大可撇下這些士卒縱馬逃生,可這些士卒必死,甚至不曾死于敵軍之手,僅是自相踐踏便要死去小半。而今棄馬步戰(zhàn),雖是無奈之舉,可只要將士知曉我等愿與其同生同死,三軍用命,此戰(zhàn)便還有勝算。況且此戰(zhàn)不同以往,我等不需勝,只需不敗便好。”

閑談間,兩人策馬來到軍陣西側(cè)。近千青槊軍已然下馬,手持長槊。而后人頭攢動,詩伯所領(lǐng)的兩萬中軍悉數(shù)面西而來,人人持長戈,與青槊軍一道,槊戈并前。

凌煙閣眾仍是在軍陣后方觀望。

前軍,負(fù)北軍在前,安東軍在中,竹西軍在后,齊齊望向西北方。

安遠(yuǎn),杜山拍馬而至。看著前方如驚濤駭浪般滾滾而來的赤潮,眉頭似乎又重了幾分。

兩人齊齊下馬,一拍馬屁股,一紅一白兩匹馬嘶鳴了一聲便徐徐走入獨(dú)山。

“列陣!”安遠(yuǎn)聲如雷鳴,也只在關(guān)乎生死存亡之際他才會如此猙獰。

數(shù)千負(fù)北軍步伐一致,齊齊而前,一塊塊盾牌從軍陣正中亮起,陸續(xù)往兩側(cè)延伸。一口口長劍鏗鏘出鞘,劍鋒直插盾牌與盾牌撿的間隙;安東軍緊跟其后,貼在負(fù)北軍之后,一條條長槍從負(fù)北軍的肩上刺出,壓在盾上;竹西軍各自拔劍,只待敵軍破入軍陣便要將其斬殺。

前軍一擁而前,穩(wěn)住陣腳。本是站滿人群的軍陣內(nèi)部立時空空蕩蕩,只是敵軍浩大,前軍戰(zhàn)線過長,東西長約五里,無奈縱深僅有一丈。

“父親,戰(zhàn)線過長,縱深太短,若是敵軍破陣而入,我等必死。”方才及冠的安云此刻慌亂不已,湊近了安遠(yuǎn)低聲說道。

“混賬,”安遠(yuǎn)厲目爆喝,“軍中何來父子?”隨即便是一巴掌扇在后者腦門上。

前方,五萬赤袍軍奔涌而來,裹挾著滾滾黃沙,像是一頭黃蟒大張著血盆大口。

陣中,安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雙腿不禁打顫。前沿列成陣勢的軍士也大多如此。

“是否大戰(zhàn)將臨,總覺得戰(zhàn)也死,不戰(zhàn)也死,無所適從?”安遠(yuǎn)問道。

“是……”安云低頭說道,幾乎聽不見聲響。

“本將尚未給你取表字?”

“父……稟將軍,小將尚未有表字。”即將脫口而出的“父親”二字硬是給安云活生生咽了下去。

“適之,安適之。”安遠(yuǎn)徐徐說道。

“這柄劍,名太阿,乃是家傳之寶。若是殺人,萬不能出鞘,只有救人之時方能出鞘。”他又指著先前交于安云的那把青色巨劍說道。

西側(cè)防線,兩萬赤羽騎軍如一把透紅的長矛直插中軍防線。

不同于前軍,由于右靠獨(dú)山,西側(cè)防線南北僅半里,由近千青槊軍以及兩萬長戈卒組成的防線縱深足足有二十丈。

兩萬騎軍分成五波,梯次沖鋒。第一波騎兵縱馬疾馳,一鼓作氣,直到攻勢為長槊長戈所瓦解而止步不前時,尚未沖入敵陣的騎兵各自左右撤離,迂回到騎軍后頭,重頭再來。

第一波騎兵沖入軍陣五丈,雙方各自傷亡千余人。待騎兵退去,詩伯連忙組織余下的軍隊(duì)將破開的口子堵上。

第二波騎兵緊隨而來……

第三波……

第四波騎兵沖陣十余丈,眼瞅著即將到來的第五波騎兵就要將中軍腰斬,而后與紅衫軍一道夾擊前軍之時,一人自北而來,斜刺著砸在騎兵之前。

身后是一身血灰的長戈卒,雖未敗,可軍容不整,離潰敗也已不遠(yuǎn)。眾人看著落地之后砸出一大片淺坑的安遠(yuǎn),忐忑的心境著實(shí)安然了不少。

四千騎兵,連綿三四里。前排幾十騎看著驟然而來的青衫灰發(fā),手持陰陽一丈槍的老頭,心中固然疑惑,可也沒有停馬不前的道理。

一時間安遠(yuǎn)身前的騎軍喊殺聲、馬蹄聲驟起,身后的長戈卒或哀嚎或吶喊,即便近在咫尺也聽不清旁人的一言一語。

兩軍中央,安遠(yuǎn)像是聾了那般,聽不得絲毫聲響。馬蹄一起一落,敵軍或張或閉著的口,隨風(fēng)飄揚(yáng)的紅袍,上下起伏的馬鬃,前后搖弋的脖鈴盡皆無聲。

“鐵馬黃沙三四里,

金戈青槊八九千。

長槍一去乾坤定,”

安遠(yuǎn)先是喃喃自語而后厲聲朝天咆哮:

“只求上蒼不負(fù)我。”

語畢,緊貼雙臂的緊袍剎那間漲起一倍,手中銀槍猙獰。四千騎軍就在眼前,安遠(yuǎn)不退反進(jìn)。稍一蹲身,下一刻,腳底的黃土炸起。只見安遠(yuǎn)如彗星般激射而去,銀槍領(lǐng)人,直刺敵軍。

塵埃驟起,前方約莫五六里,地面深深裂開一條直線。

……”

商聲起,其聲促而清。滿堂賓客各自甩頭,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并非在那戰(zhàn)場,而是在這春香樓中聽書。

老人端起酒碗,才發(fā)現(xiàn)碗中酒已空,不由得瞇眼一笑。

老店家看了,連忙親自提了一壇子流霞酒上前為老人斟酒。

“老丈,之后呢?”

一個粗漢子耐不住性子,輕輕一拍桌子問道。

“諸位莫急,待老朽飲罷此碗酒。”

些許酒水從店家手中的酒壇子里灑落在桌上,老店家生怕壞了面前那架古樸的古琴,急忙拿袖子當(dāng)抹布將桌上的酒水擦干抹凈。而后賠著笑臉,徐徐后退。

“這老丈說書真不賴,那一個個人物說出來的話各不相同。就連嗓音也各有特色。”

“對,書中的‘祝汴’說話何其粗獷,那個‘杜山’又那么儒雅,這老丈模仿起來當(dāng)真是惟妙惟肖啊。”

……

一群看客不時討論,多是贊美之詞。

老丈一挑琴弦,角聲起,其聲呼而長,滿堂賓客又各自昏昏睡去。

“四千騎軍……

主站蜘蛛池模板: 惠水县| 全南县| 墨竹工卡县| 巴林右旗| 宿松县| 霍林郭勒市| 颍上县| 明水县| 乡宁县| 曲周县| 巴青县| 资源县| 浪卡子县| 临湘市| 濮阳县| 仪征市| 吉林省| 固安县| 内丘县| 麻阳| 乐山市| 黎川县| 邯郸县| 依兰县| 遂宁市| 常州市| 咸阳市| 天津市| 治县。| 宜兴市| 张家港市| 特克斯县| 池州市| 革吉县| 天津市| 灵石县| 五寨县| 龙泉市| 新乡县| 洪湖市| 海口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