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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東林少主藏寶塔遇高人

  • 平城志異
  • 凡德羅
  • 11789字
  • 2023-03-13 22:26:53

東林仙府是新洲最具盛名的修仙圣地,地處黑海之上的蓬萊仙島。仙島與世隔絕,除了奇珍異獸便是東林一脈的修士。島上人非任務鮮少外出,島外人若無機緣縱然在黑海上飄上一年也無法近島。凡人望去,只能見到一座白色島嶼閃爍七彩熒光,宛如白玉寶石砌鑿而成。

東林仙府的家主歷經兩任,第一任勿逡散人在百年前將位置傳給了兒子抱樸散人,自此隱退,潛心修行。抱樸散人作為新洲兩百一十年來,不惑之年得道第一人,在仙門之中頗具聲譽,本是被寄予厚望能夠更進一步,真正羽化飛升,但卻就此止步,娶妻生子。仙人子嗣難得,終于在十七年前得一子,抱樸散人之妻一介凡人因難產早亡,留下獨子名樂御,而今恰滿十七歲。

新洲仙門的少年以十七歲為成人,在生辰之日由師門中最德高望重的長輩賜予趁手的貼身法器,一生相伴。

新歷兩百一十年臘月初七,樂御一早起床梳洗,穿上一身精致繁復的水藍色新衣袍,這身是上月去江寧的師姐帶回來的成衣,據說是當下最時興的式樣。樂御自出生還未出過島,十七年來便是幾身東林白道袍換洗著穿。今日是個特別的日子,樂御換上這身水藍色新裝就要出門,卻又思索一番脫了繁瑣的廣袖外袍,又取了腕帶將袖子束緊。

今日他就成人了,按照尋常修士,成年后就可以離開仙島,接手第一個任務。

他十分希望能盡快看看外面的繁華萬象。身為劍宗長老得意門生,他自然希望能得到一柄絕世寶劍,最好是有名氣的仙劍。東林的藏寶塔內不缺名劍,但他自身能力不足,同祖父開口要法器恐怕還不夠格······想及此,他緊張的隱隱冒汗。

世人皆知,勿逡散人嚴苛板正,一絲不茍,自兩百年前閉關紫玉冰臺后便避世不出,就連孫兒出世都不聞不問,可前些日子卻突然提出要親自為孫兒授法器。相比于東林少主的成人禮,東林師祖的再次出山才受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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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冰臺在東林數百山林最深處的山谷之中,東林山林密集,又常年霧靄彌漫,加上設有重重迷陣,若非有指引絕對尋不到紫玉冰臺,只有世代家主可以前來閉關修行,若是修為低下的年輕修士來此,只稍轉上一圈修為就會大增,但這種無端的修為大增對年輕修士百害而無一利,要么全身經脈爆裂而亡,要么沒有術法劍法的諧和調配而導致氣血虛耗終將難逃厄運。

樂御拿著做指引的迷谷樹枝,猶猶豫豫站在山林外不知該不該進去。

“祖父,孫兒已在山林外,孫兒修為資歷尚淺,不便進入紫玉冰臺。”

“直接進來即可。”

樂御得令,硬著頭皮進入山谷,一下子被撲面而來的醇厚氣澤裹挾住了,四肢仿佛被卸了力氣,如同沉于睡夢般的感覺。他正覺得暈暈乎乎不知天上地下,突然這種感覺一下子散去,力氣回到全身,仿佛墜了千斤擔的鐵錘,他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一個白衣男子一把拉住他,他迷迷糊糊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黑須黑發,一雙眼睛灼灼有神,帶著和煦的笑意。

“祖父?”

“是我。”

在今日之前,樂御設想過祖父究竟什么樣子,他想祖父應當是一個蒼顏白發的老頭,沒想到卻看起來比父親還要年輕一些。傳言他苛刻刻板,不茍言笑,本想是一個時時怒目圓瞪的兇神惡煞般模樣,卻不料要和藹親切許多。

樂御還覺得頭暈目眩,費了些力氣站起來,艱難的作揖行禮,“祖父。進來仙臺,我四肢百骸都是酥的······”

“你是不是只練了劍法和心法,氣宗一門全然未修?”勿逡散人背著手回到他一直打坐的那塊玉石上,玉石打坐許久,受了太多仙澤,開出許多紫蓮幽幽泛著銀光。

樂御一聽長輩問課業,心下一緊張,酥麻感跑到了九霄云外,忙道:“并非孫兒未學,術法口訣我倒背如流,但是卻不知為何無法積聚靈力,更無法使用術法。”

“修士無法使用術法,與凡人何異?”勿逡緩緩言道,雖是質問但并無責備之意。

聽聞此話,樂御羞愧難當,“我想是不是我天生凡胎愚鈍,并不適合修仙。”

“恰恰相反,你生來仙骨,卻因仙骨才與常人修行功法相異。氣宗尋常教法你自然無法接受。”

樂御震驚,抬眼看他,似是不太肯定這番話,“父親向來說我肉體凡胎,應勤加努力。”

“他那是怕你心思不正,既是仙骨,修行就應先扎實基礎,而后暢通經脈,早晚打坐汲取天地靈氣,成仙指日可待。”

樂御心動不已,只覺熱血沸騰,“請祖父賜教!”

“沉心靜氣。”勿逡散人沉聲厲言道,“切莫驕傲自滿急于求成,你只是較常人多些天賦,成仙靠的是積年累月的勤修苦練。你先想辦法打通經脈,學會運氣吧。”

“我······自己想辦法?”樂御覺得祖父是在為難他吧。他自己如何找辦法?

“修行之道諸多,皆需個人自行領悟,方能破除自身迷障,機緣自來。”勿逡散人闔目悠悠說道。

“破除自身迷障?什么是迷障,我也有嗎?”樂御忙問道。

“人皆有之,又各不相同。是每個人真正想、或不想成就的唯一。真正誠實于心,看破我執的人,才能破除迷障。”

樂御似是恍然大悟,喜上眉梢,“祖父,孫兒此生別無他愿,只想好好傳承東林衣缽,成為得道成仙的第一人。這是不是就是我的迷障。”

勿逡散人哈哈大笑,拱起腿換了個輕松的坐姿,甩了甩長袍的廣袖,“哎。你還太年輕,經歷太少,不懂何為迷障。慢慢來吧。”

樂御又困惑了,正欲追問,勿逡散人起身打斷了他。

“暫且先不論成仙之事,你的成年禮只管自己去藏寶閣挑,看中什么便自己取來。”

“藏寶閣不是只有家主才可以進?”樂御自然直覺事情絕對不簡單。

勿逡散人笑道:“并不是只有家主可以進,而是只有家主進去能全身而退。”

樂御立時失落了,明明是他做不到的事為何還要他去做,祖父真是捉摸不透。

看樂御皺眉遲遲不語,有些猶豫之態,勿逡哈哈一笑,“怕了?你放心,我既讓你去拿,就是確信你能拿得到。何不先去看看?通關秘寶就在塔中,若你幸運,會獲得兩份至尊至貴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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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御從紫玉冰臺出來后依舊恍恍惚惚,站在藏寶塔前的廣場上他仍有些如夢似幻感。

他摸出祖父方才給他的入門符咒貼在門上,未及思索便被一股力量生生拽進了塔內。

樂御驚魂未定,回頭卻未見有門,四下環顧是一圓室,墻壁繪有色澤鮮亮的壁畫,連起來講述的是新洲每一個孩子的啟蒙故事。

新洲在兩百一十年前還是古洲大陸時期,陸上發生過一次可怖的天災,黑海之水倒流,堤壩毀潰,妖魔橫行,猛獸出山為禍人間,

新洲之南天雷滾滾風浪滔天,新洲之北冰雪沙塵鋪天卷地而來,凡人無力對抗只得等死,修士也只能盡己所能奔波保命。

當時的東林只有東林真人和座下三名弟子,勿逡散人、平武散人和守月散人。東林真人正值閉關飛升的關鍵時刻,此時遇此危難,東林真人舍生取義舍棄三百年修為填海補天、平亂救人換來了新洲安寧。東林大義感動上蒼,未及元靈散盡令其羽化飛升。

只是因此一難新洲之上凡人所剩無幾,皆要依附各地仙門求存。大弟子勿逡散人繼承衣缽傳承東林仙府,開山廣納有潛質的青年入島修行,教習術法劍術以使凡人亦能自保;二弟子平武散人資質最高,前往陸上冰雪之地開辟“平武仙城”,以仙澤護佑一城,招攬修士于門下為凡人斬妖除魔不計酬勞;三弟子守月散人資質較差,離開蓬萊云游天下扶危濟困,留下諸多民間流傳的故事。

這三位皆是樂御的叔祖父,但二叔祖平武散人早在兩百年前因觸犯修士禁忌遭天罰,以至仙城覆滅,莫說樂御未曾見過這位叔祖,就連這位叔祖父的故事也聽的寥寥無幾。

當初的天罰之重以至于留守仙城的凡人也都尸首無存,上蒼無情,整座仙城方圓千里皆覆于冰雪之下,如今仙城遺跡亦殘存瘴氣,周遭無人能近。他一人之罪卻實乃為禍蒼生。作為新洲罪人,任何一位修士都將平武往事視作仙門恥辱,但具體為何事受罰,亦因其禁忌而不能告知小輩,雖流傳了千百種說法,但依舊是一個謎,而現下真正知道當年真相的只有仙門中寥寥無幾的幾位兩百歲以上的長輩了。

守月散人樂御最為熟悉親近,這位叔祖父極好風花雪月,大約是云游天下見多識廣,每每來東林,守月散人總是為他帶來些新鮮玩意兒,有時是風雅詩畫,有時是機關做成的玩具。他帶來的東西多半與法術無關,十分平易近人,也總是與他講一些凡人俗事,帶些凡人話本,樂御童年不多的樂趣幾乎都是這位叔祖父給予的。比起自己的親祖父,守月散人更是疼愛他。

樂御繞著空曠的藏寶塔底層看著壁畫,畫面上的顏料新鮮亮麗,但細節之處又有筆觸瑕疵,這筆觸說明壁畫不是法術幻化而成的,而是人為繪制,并且前不久才修復過。若是藏寶塔只有家主能進,是誰畫的這壁畫,父親嗎?樂御好奇摸了一下一處鮮紅的顏料,果真顏料剛有些風干,若是稍稍用力便能抹掉。

“這畫是我今日剛補的色,你別毀了它。”

突然一聲慵懶的呼聲從頭頂傳來,樂御嚇得渾身一顫,忙抬頭尋人,在三層樓梯上一個穿灰色粗布深衣的高挑男子側身倚在欄桿上低頭瞧他,光線晦暗,樂御也看不清男子的面容,聽聲音是個青年,身形也比他高大一些。

見樂御警覺不語,男子伏在欄桿上微微探身問道,“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樂御反問,“你又是誰?你怎么進來的!”

男子仿若聽到笑話般輕笑了一聲,“我在這里快兩百年了,你能進來卻不知我在這里。”

“你是守塔的,還是關在這里的精怪?”樂御悄悄攥緊了手中的劍。

男子輕聲笑著,轉身邁著悠哉的步子下樓,邊下樓邊說道:“我看你周身仙澤充盈,就連衣襟也裹挾著仙氣,但見你舉止卻不似仙人輕盈,可見你修為并不高。你是偷了什么法器還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樂御被一個不認識的怪人這么一質疑,很是冤枉不甘想要辯白,卻又覺得同這么個不明來歷的人何必說這么多,于是冷言呵道:“我并不認識你,也未曾聽說過藏寶塔中有什么人。我乃東林少主,你究竟什么人。”

男子一聽他自報家門,突然腳步一滯,語調也低沉下來,“東林少主?抱樸的兒子?”

聽這人對自己父親直呼其名,樂御心有不快,冷哼一聲便作應答。

“沒想到抱樸的兒子都已經這么大了。我上次同他如此安靜言談的時候抱樸也才不過像你這個年齡。”男子語氣又復而輕松了起來,似乎是與舊人閑嘮家常。樂御聽他這么說,心里暗自揣測,難道這人是東林暗藏的高人?

未及提問,男子繼續下樓,邊走邊笑言:“我是勿逡散人親自送進來的囚徒,鹿青崖。”

“鹿青崖······”樂御呢喃著這個名字,卻絲毫沒有相關的印象。

此時清雋公子已經走下來,站在閣樓小窗恰好透過的一束金黃夕照之中,他被這光一打有些睜不開眼,抬起袖子半遮著臉迎著光,瞇眼瞧那扇小窗外的天色。

樂御不禁感嘆,好清秀溫潤的青年。雖穿一身樣式古舊的直裾深衣,但有種古樸的雅致,像是一個落了塵的玉器,又或是一塊根雕,樂御覺得自己盯著對方看很無禮,但卻無法挪開眼球,他從沒見過這樣典則俊雅的人。

樂御回神問道,“你為何會被囚禁在此?”

“大約兩百年前發生了一些事,你的祖父為了我不致慘死將我關在了這里,還封了我的靈脈,令我無法施用術法。這里我出不去,也沒人能進得來,恰好適合修養,我便既來之則安之咯。”

鹿青崖的語氣輕松坦然,但眉宇間又充滿了無法忽視的貴氣,令樂御感到強烈的壓迫感,他不似被困百年的囚徒,倒像是閉關百年的仙人。樂御反感這樣的壓迫感,卻又難以將目光從這個仿若古董的人身上挪開。

“你是仙身?為何兩百年還能容顏不老,可你不是被封了氣脈,又如何修行?”

青年可能太久太久沒和人講過話了,盡管樂御不斷的問,他也沒有半點不耐煩,皆如實、緩緩道來:“我乃白鹿仙身,本非人身,自然可以容顏不老。”

“那你和東林又是什么關系?我祖父為何救你?”

提及往事他開始在空曠的圓室中踱步,一邊環顧四周壁畫,一邊漫不經心的講故事。

“我少年時,在東林的一個谷中,同你父親一起,隨你祖父修行。”突然他想到了有趣的事,興奮的說道,“當年他也總是板著臉孔,我總叫他小正經,和你現在真是一模一樣。”

樂御十分崇敬自己的父親,不免要辯駁幾分,“我父親可是新洲兩百多年來唯一一個不惑之年就得道登仙的!東林現如今能在各仙門之中占據首位,皆是為我父親的天資折服而不敢輕視。”

鹿青崖很是肯定他的話,長長的嗯了一聲,“嗯,他能有此成就確實是有些本事的。”他突然回頭疑惑地盯著樂御打量。

樂御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看我作甚!”

“你身上那些怎么仙澤越發少了。你是不是去了紫玉冰臺,是從那里帶出來的一身仙氣?”

“是······怎么了?”

正說著,鹿青崖上前一步抓住樂御一只手腕,用力握了一下,樂御大驚忙亂掙扎。

鹿青崖只是抓了一下便放開了他,“原來你靈脈未通,靈力微薄。但好在你是仙骨,這才受得起紫玉冰臺的仙澤。”

樂御攥著自己的手腕,被他戳了痛楚,未經同意便揭露別人的隱秘,樂御忿恨極了,“雖然你是前輩,但你這樣未免魯莽無禮些!”

鹿青崖連忙賠罪,“失禮失禮,剛才一時以為你會被紫玉冰臺的仙澤所傷,故而魯莽了。”

“我雖是仙骨,但天資愚鈍,至今氣宗一門全然找不到門路。”

“氣宗?那是給凡人學的,你有根骨,入氣宗豈不是舍近求遠。”

樂御一聽,大為喜悅,“那前輩可以指點一二嗎?”

鹿青崖凝眉思索一番,而后舒展眉頭笑開了,“剛好我認識的一位故人亦是仙骨修行而成,對這些異乎常人的修行之法我確實鉆研有成。我可以教你,但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要紫玉冰臺的一整塊冰玉。”

“你要這個做什么?況且紫玉冰臺是我祖父閉關的地方,我說了不算,要問他老人家的意見。”

“切削切削,做個給你打坐的臺子,碎料留給我做點小物件當學費。放心,他會給你的。”

樂御疑惑不解,但很快鹿青崖轉移了話題,“你進來做什么的?”

樂御這才想起來,他是進來取寶的。“今日是我成人禮,祖父要我自己進塔挑法器。”

“你半點法術都沒有,和肉體凡胎沒什么區別,外加你的仙骨是多少守塔精怪眼饞的美食,無論你進到哪一層,還未取到寶貝就化作飛灰了。”鹿青崖漫不經心說道。

“這里精怪很多?”樂御與鹿青崖對話良久,還以為這個塔中應當是很安全的,可聽聞這話樂御不寒而栗。

“你什么都不知道?藏寶塔藏的可不只是法器,危險的東西更多!”說著鹿青崖緩步走向樓梯扶手上擺著的一個青銅三足鼎,樂御還以為這是一個擺件。

鹿青崖招呼他過來看,小聲叮囑道,“屏息來看。”

樂御猶猶豫豫的上前探頭看進去,鼎內竟然睡著一個手心大的猙,紅毛五尾獨角,的確是書中形容的章莪山神獸,“猙是這么小的嗎?”

鹿青崖用食指在嘴邊比了一下要他小聲講話,“這鼎能封禁神獸,這只猙現在在這里睡著,但若是外人一旦走上樓梯,就會解除鼎的封禁,猙從鼎中躍出可就不是你眼前這只小獸了,發出的叫聲足以讓整個東林聽見,另一只鼎中的畢方也會醒來,莫說樓上那些精怪,單是畢方就能將你燒得骨灰都不剩。”

“那該怎么辦?”樂御立時離樓梯后退了一大步。

“你祖父沒給你通關秘寶?”

“只給了我開門的符咒。”樂御將符咒拿出來遞給鹿青崖。

鹿青崖凝眉看了一眼,“只不過是開門用的······”

復又沉吟,“你祖父可有囑咐你什么。”

樂御深思一番道:“祖父說,通關秘寶就在塔中,還說我會獲得兩份法寶。”

鹿青崖突然哂笑,自嘲道,“把我當作法寶,像個物件一樣送給一個小娃娃。你祖父看似端方正直,就是這么對待一個久病客居之人的?”

樂御驚愕,原來祖父是早已安排了高人相助。

想及此樂御有些糊涂,倘若不需他親自闖關歷練,何必讓他來藏寶塔自取,還要搭上一個隱士高人做他的通關秘寶。無論怎么想,都覺得對眼前這位不甚尊重。

更何況雖說二人年紀相差兩百年,但在樂御眼中,現在的鹿青崖也就是比他大幾歲的同輩模樣,由別人幫自己取相伴一生的法器,多少有些丟臉面。

樂御雖胸中郁悶,但還是恭敬的開口,“煩請前輩指點我應該怎么做。”

鹿青崖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無奈一笑,“你和你父親可真像,以后這小正經的稱呼后繼有人了。”

鹿青崖沒有回答樂御,而是示意他不要說話,用手指叩了叩猙的三足鼎,這時鼎中發出一聲如雷聲般的呼嚕聲,樂御下意識靠在鹿青崖身后。鹿青崖回頭向他一笑,似是笑他膽小怕事,樂御面色一紅趕忙松開鹿青崖衣袖。

鼎中的猙被人吵醒正要發怒,鹿青崖從袖子里摸出幾粒豆子狀的東西丟進鼎中,猙頓時沒了聲音,他又走到另一個關著畢方的三足鼎前,亦丟了幾粒豆子。

“上去吧。”說著鹿青崖就往樓上走。

“你丟了什么進去?”

“一點小點心,夠他們吃一會兒了,只能騙一次,待會兒下來的時候另找辦法。”

樂御雖然疑惑那些豆子,但又不敢耽誤時間便沒細問。

“你想要什么樣的法器?”

“上品的仙劍。”樂御繼而問道,“你的法器是什么呢?為何不見佩戴?”

“曾有過,但靈脈都被封了,法器又怎會留著。”

“那你的法器是什么?”

鹿青崖上樓的腳步有些慢下來,“劍。”

說及此,他的語氣并不太愉快。樂御想來也應當如此,也不知兩百年過去他的劍塵封在了哪里,提及此事怎會高興。

藏寶閣的樓梯十分幽長陡峭且曲折,有如迷宮。二層三層皆是書閣,上至三層,鹿青崖示意他停下。

“如有外敵入侵,無論火燒還是水漫,書籍都極易損毀,所以書閣都藏有祥瑞靈獸,以免意外發生時書籍被毀。此次運氣不錯,有我相熟的老朋友在。”

樂御隨著鹿青崖看去,書閣的入口不大,但門楹門楣都雕著繁復精細的花紋,粗略掃一眼無法分辨刻著的都是些什么,細看就要驚異于能工巧匠的手筆,樂御所知的神獸皆在其上,又刻有這些神獸的家鄉山水和喜食的食物。

鹿青崖揣摩片刻,曲起手指叩了叩門楣正中雕著的一只展翅的重明鳥。

“今日有個孩子請你照應一下,事畢送你歸林。”

“你在做什么?”樂御見他對著木雕說話,驚愕的問他。

鹿青崖將他推到前面,“就是這孩子,東林少主,今日成人來取法器。”

樂御不知要看何處,只盯著那塊無動于衷的木雕,只須臾,耳畔一陣疾風,又涼又癢,樂御不禁打了個寒戰,直到鹿青崖叫了他一聲方才回神。

此時前方的樓梯扶手上站了一只足有一人高的五彩重明鳥,正饒有趣味的打量他。

重明鳥向鹿青崖曲了一爪微微頷首,似是行禮,鹿青崖也向他回禮作揖,樂御也忙著學鹿青崖的模樣向神獸作揖,但并未得到回禮。

重明鳥轉身展開寬闊的羽翼向樓頂的劍閣飛去,金紅的尾羽十分壯觀華麗,一路灑下金光閃閃的羽毛,樂御雖在東林課業中見過不少精怪,但神獸還是第一次見,書中描寫不足其靈性萬一。至于鹿青崖為何能驅使重明鳥,樂御亦滿心好奇。

“你怎么能召來神獸?”樂御小聲道。

“要做到這個,比起修行簡單,只是正經修士都不屑學這些。”

“我倒覺得有點意思。”

鹿青崖輕笑,“你還是練好你的術法吧。”

樂御不再說話,想來鹿青崖不能使用術法,驅使神獸大概是一些歪門邪道的功夫,自己尚未修好術法,還是不學為好。

重明鳥一路飛上頂層,時有精怪或從樓梯梯段中一躍而出,或撕裂壁畫鉆出,又或是突然從天花板上掉落,但都臣服于重明鳥,膽大些的要撲上來也都被重明鳥喝退,樂御這才想起一事。

“我見你時你從樓上下來,為何這些精怪沒難為你?”

鹿青崖笑言,“我若說我在精怪界名聲不錯,他們都挺喜歡我的,你信嗎?”

“你這么說,我自然不信,師長們說精怪無心智,怎么會有喜好呢。”

“那你就當我是個辟邪驅魔的人形法器吧,你祖父不都交代了我是通關秘寶么。”

樂御忙道,“我知道你是很有本領的能人異士,不敢以物喻前輩。我是真心誠意想向您學本領的。”

“修士修法術為的是降妖伏魔,可妖魔未必就十惡不赦,若能馴服或是適時的施以援手,也就慢慢能修成我這本事了。”鹿青崖緩緩說道。

“看來這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本事。”樂御脫口而出道。

“你這話說的不像是夸獎啊。”

——————————

到了劍閣,已上至九層。因為東林主修的法器就是劍,故而藏劍數量最多,來源最廣,其中多為名劍。在東林的劍閣中便可以閱覽完新洲五百多年乃至古洲時的劍史。

樂御是劍宗長老們最為得意的弟子,他自幼武學根骨奇佳,身手靈敏,一招一式都能迅速習得精髓,故而樂御對劍也是極為喜愛。

藏寶塔外觀平平無奇,但內部別有洞天。每一層都有各具特色的門,或木、或銅鑄,皆雕刻奇珍異獸花草山水。

劍閣門上卻非異獸,而是左右兩扇斑駁黝黑的石門上各雕一把出鞘古劍,雕刻精細,劍上的斑駁似是血跡,樂御仰著頭去看劍柄。

“不用看了。這是一扇幻思門,門上所刻是你所想。你想要什么劍,刻的就是什么劍。你若想拿到它,必然要有能匹配他的能力。”

鹿青崖說著就伸手去推門。

“誒!你怎么就敢去推門!”

“所刻乃所想,我什么都沒想,自然這扇門沒有攔我的理由。”

樂御跟著鹿青崖進去,仍舊疑惑萬分,“可是連我自己都不明確究竟想要什么劍,它怎么知道?”

“我看你剛才使勁踮腳仰頭看,想必是看到了一把高大的長劍,也應是一扇極沉重的大門。而在我眼里就是一扇輕巧的柵欄罷了。”鹿青崖沿著門后的石壁甬道走,又拾了幾根重明鳥金紅的尾羽遞給后面的樂御,讓他用作照明,“你看到那把劍的名字了嗎?”

“沒有······”

“那就對了。因為你心里急切盼望得到一柄頂厲害的絕世好劍,但你又不知道這是把什么樣子的劍,那門上幻化出的就是一把無人能敵的重劍,又高又重。若是方才它與你打起來,恐怕你祖父來了都救不了你。”

樂御恍然大悟,又覺得鹿青崖究竟是有讀心的本事還是博學廣聞,為何他什么都能輕松應對。大概這就是得道后的已臻化境吧。

此時早已飛至前方的重明鳥歡喜的嘶叫一聲,鹿青崖趕忙追過去,樂御也緊隨其后。

出了甬道竟是一個極高的穹頂,各種仙劍整齊盤旋在穹頂之下,一些玉石珠寶打造的佩飾用劍毫不吝嗇的釋放著光華,映照著穹頂宛如天河之色,五彩斑斕,眩目的令樂御無法直視,只能瞇著眼睛以手掩目掃視上空。

重明鳥立于一個木梯之上,木梯之高直通穹頂,想必就是為了方便取劍而設。樂御不假思索便要去攀爬,然而手還未觸及木梯重明鳥便又是一聲疾厲的嘶鳴,鹿青崖一把抓住他。

“你倒是三思而后行啊,來此取劍的都是修為極高的仙者,你想誰會需要一架梯子呢?你還真以為這梯子是給你準備的?”鹿青崖語氣很是著急,讓樂御臉色一紅,見樂御有些語塞,鹿青崖還是平心靜氣與他講解,“這梯子施了術法,不然重明鳥也不會一直站在此處以示預警。”

“什么術法?”

“不知道,但肯定是為了防修為不高不知如何取劍的低階修士,想必術法也不會太厲害。”

“那我要怎么取劍?”

鹿青崖將他推到穹頂下的中心,“一柄好劍自是有靈,與其你去選擇他們,到頭來磨合不成耽誤修行,也消磨了劍的靈氣,倒不如讓劍親自來找你。你只要誠心誠意的看著他們,心里想著你想要的是什么樣的劍,還有你平日里練劍時的一招一式,你最拿手的劍招······”

樂御隨著鹿青崖所言,在心里默默的回想著自己的劍招,那種對好劍的饑渴瞬間燃上心頭。

他最擅長的一招是既快又勁的飛風劍,他向來不喜歡兇狠的劈砍,而喜歡靈巧的點撩絞抹,師父總斥責他雖有天分但練劍如練舞,只講究風花雪月但不實用。但他卻覺得劈砍沒什么意趣,真要遇到危險,靈巧避險才是真章,若避不開,到時也就講究不了什么劍法劍招了。誰知道對手使得是大刀還是尖牙利爪,使一手靈巧的好劍,遇險能見招拆招才是習劍的精髓所在。所以他的劍必然要能與他心意相和,他不喜歡死板的劍招劍法,他想要那種仿若長在手臂上的契合。

樂御還沉浸在自己對好劍的幻想之中,突然一柄劍嗖的一下從穹頂飛到了他的面前,快如疾風,以至于樂御尚且還愣在那里,傻愣愣的瞪著剛才擦過他眉心的這道疾風。

樂御回神后看到一把泛著柔和靈光的輕劍浮在自己眼前,心情激動的無法言說,這劍的靈氣在周身如浪濤般波動,看著就非同凡響,長短亦恰好合適,不知是何材質拿在手中也不沉重,輕巧靈便,真是他心中幻想出的樣子。他拔出劍來,想要看看這把靈劍的名字,劍身上刻著已有些斑駁的“鶴歸”二字,應是劍名,他再將劍身翻轉過來,卻見上面人為刻著有些歪歪扭扭的兩個字,“平城”。

樂御大驚,回頭叫鹿青崖。他走上前,面色無甚震驚,樂御似乎看到他眼中或許有些神傷,但又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這是······誰的劍?”樂御不確定的把劍舉給他看。

“平城公子。”鹿青崖沒有接過劍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甚至沒有一點訝異,“前人之物,如今你與它有緣,靈劍另擇新主,是件喜事。”

“可平城公子···真有此人嗎?這會不會是劍的故主故意刻上去的。”

當年平武覆滅,平武散人的獨子平城公子不過三四歲的年紀,故而大家不知其名,只稱他為平城公子。

關于他的傳聞甚多,或是說他拜守月散人為師,帶在身邊云游天下而逃過一劫;或是說他被東林真人救到了天上做了侍童。總之他自那一難便失蹤了,東林真人遺留在新洲的一脈精英修士「玲瓏閣」曾大力尋找過,然而無論是氣澤還是尸骨都未有所獲,歷經兩百多年這個孩子已成為一個軼聞傳說,更遑論他還留有一把上等的靈劍在東林的劍閣之中。

鹿青崖輕快的笑道:“怎么沒有此人。他亦修為有成,一直活得好好的,逍遙自在。”

樂御大驚,“這位公子尚在新洲嗎?這世上流傳著多少他的傳說啊,這樣的高人不僅從未露面,還無人知曉?他知道多少人為了見證傳奇而在尋訪他嗎?”

“我青年時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他這人性格怪僻喜靜,脾氣暴躁不好相處的很,也沒什么專長,早已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若想讓他在世上好過,還是不提他為好。”鹿青崖擺擺手,想要快點繞過這個話題。

樂御十分知趣,便不再打探平城公子的消息。新洲本就崇尚尋仙訪道,隱居世外桃源或是洞天福地的隱士高人比比皆是,多這樣一位清高公子并不稀奇,更何況這位公子家世顯貴,又身世曲折,想必遭受了許多磨難,如今能安居一隅,不為外人打擾才是好事。

“那,鹿先生看此劍如何?”說著樂御將劍給鹿青崖遞過去,沒曾想那把劍一接近鹿青崖竟然脫離了樂御的手沖向鹿青崖,鹿青崖一把抓住沖動的劍,手指一拂,劍復又恢復安寧。

“這!”樂御有些驚慌失措。

鹿青崖把劍還給樂御,交代他收好劍,末了他帶著些許尷尬難為情的笑意,不自在的說道:“其實兩百年前,我正是在外云游扶危濟困的俠義年紀,偶然救過平城公子一命,便短暫的做了一段時間他的師父。這把劍,正是我親手鑄造贈與他的。他或許是離開我后改修了心法,棄了劍道,才讓此劍流落的。”

樂御聽得此事,努力消化信息,理解來龍去脈,頓時了然,怕是這劍有靈,遇到了鹿青崖如同遇見舊主。

“如此靈劍,竟然也會被棄置,太可惜了!”樂御感慨道。

又聽鹿青崖略一停頓,說道:“劍上的字是我贈他之前用石頭親手刻的,用一點小法術就能消去。”

樂御搖頭表示并不在意,“它的忠心是不可被磨滅的,何必抹去它的過去。”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此劍有靈,平城公子尚在人世,我若用此劍,豈不是鳩占鵲巢之過。先生也算是劍的舊主,也許是方才劍靈認出了您才被召喚出來。不如這個劍我還給你,便是你沒了術法,留個念想也好。我再想一個出來,肯定與我契合的劍不止這一個。”

鹿青崖聽他這話并不高興,而是嚴厲的說道,“劍有靈,他既然找了你就是認定了你,你現在將它還給我,而我又拿他無用,就是侮辱了他。你就算再想出一千一萬種劍招,也不會有第二把劍來上趕著找你了。”他一番正顏厲色,復又和氣道,“既然得了他,就好好待它。不要再讓他失望無主了。”

樂御雖愛極了這柄忠心的靈劍,卻又因為這樣的緣分覺得這把劍扎手的很,想好好看幾眼又不好意思,又因為鹿青崖的話卻也不敢冷落慢待了劍。

鹿青崖轉身呼喚重明鳥往出口走去,樂御慢慢跟在后面不好意思出聲,心中依然默默想著如何與手中的靈劍相處。過了好一會兒,樂御還是打破了寂靜。

“這把劍名叫鶴歸嗎?”

鹿青崖淡淡的嗯了一聲,復又說,“不是個好名字,你給他另取一個比較好。”

“可我覺得還挺不錯的。我文學不怎么好,也取不了更好聽的名字了。”

“這名字取自一個故事,我在年少鑄劍時覺得這個故事雖跌宕悲傷但義氣凜然,可后來我覺得這不是個好故事,可能是這個名字讓這把劍的氣運都不好了。”

“鶴歸······是什么故事?”

鹿青崖笑了笑輕輕搖頭不說話,并不想與人分享少年時的心事。

“那我要給它重新起名該怎么做?”

“等你與他磨合的心意合一了,他就會隨你心意更改名字了。”

樂御細細琢磨如何能與靈劍心意合一,無論他將劍在手中攥緊,又或是貼近心口,都沒有絲毫感覺,完全不知什么才算是心意相通。

行至三層,重明鳥突然消失,看來三層門楣上的木雕真的是禁錮它的居所,鹿青崖走上前從懷里掏出一把短匕細細的將這塊重明鳥木雕從門楣上鑿下來,但頗有些費力,樂御拔出自己新得的靈劍,想要上去幫忙。

鹿青崖制止了他,“你這可是一把靈劍,這把劍嗜殺好血可不分人神妖魔,若是靈氣傷及重明鳥,我們誰也出不去。”

樂御只好懨懨的等在一旁,全然幫不上忙。

等了好一會兒,鹿青崖這才將木雕磨下來悉心揣在懷里。

“沒了重明鳥,我們怎么從猙和畢方那里通過?”

鹿青崖指了指他手里的鶴歸劍,“現在有辦法了,這把劍殺過不少厲害的妖獸,沾染的血氣辟邪除魔能護著你,震懾一下被封多年沒見過世面的兩只神獸足夠了。”

果真下到底層,那兩只三足鼎起先劇烈的晃動了一番,樂御手中的鶴歸劍劇烈的嗡鳴起來作勢將要飛出劍鞘,三足鼎立時如同見了克星般低眉順眼的沉靜了下來。樂御越發喜愛自己新得的這把劍。

“你要同我一起出去嗎?”樂御從懷里拿出那張開門的符咒,猶豫問道。

“當然。我被困在此兩百年,怎能不出去走走?”

“那你出去了,若是跑了,我怎么和祖父交代。”

“你祖父既然安排我幫你,就是心里已有盤算。況且我要是想跑,干脆放任你燒了東林,鬧個天翻地覆豈不是更暢快。”

樂御心想的確如此,便一手拉住鹿青崖,將符咒貼于門上,二人被一股大力吸出門外。

一陣喘息平復,回神才覺午時入塔,現已是夕落黃昏,遠處瓊林本是白玉之色覆蓋連天白雪,此時披上一抹金紅外衣帶著顆顆粒粒的雪粒子閃爍如星子,很像重明鳥的尾羽。

鹿青崖從懷里掏出那塊木雕,放在手心向天空托起,那只重明鳥奮力掙脫了木雕的束縛,宛如破殼的雛鳥,掙扎著飛向金紅的天空,一陣急切的高歌,歡欣雀躍之聲如歌如訴,復又在廣場上盤旋數圈,落于華表之上,向鹿青崖曲一爪垂首行禮,鹿青崖回禮作揖,而后展翅高歌著飛向瓊林去了。

樂御方才看見重明鳥落于華表之上,突然想起為何鹿青崖說鶴歸劍的名字不吉利了。

鶴歸華表。真的不是一個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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