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妍沒有狠下心袖手旁觀，但她不懂什么叫報警，又不想被他看出來。風吹起她的頭發，空氣中除了血腥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具體需要做什么。”

“手機有嗎？”

“有。”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半撐著膝蓋，仰起頭，看起來更加陰沉可怖，“撥110。”

“然后呢。”

他看楊子妍的眼神仿佛看智障，“告訴他鎮坪路有命案。”

楊子妍說完，“他問你的名字。”

“宋沂航。”

“砰”地一聲，楊子妍把手機扔在了地上，當場愣住。她想拔腿就跑，但是身體仿佛僵硬住了，從四肢百骸一點點漫上寒氣。

“怎么了？”

他的臉被血跡模糊，楊子妍一時無法把這個人和記憶中的宋沂航對上。

他撿起地上的手機，自己跟警察對話，“嗯，我是宋沂航。查不到？京都宋家，對，現在叫宋錚。”

“你管我為什么改名！趕緊派人過來。”

“手機借我用下，”不等楊子妍回答，他就撐起身子，撥了另一個號。

“是那邊來的人，我自己處理掉了，你們小心點，別被那群老狐貍發現了……沒事，暫時死不了。”

“還你。”

他遞手機給楊子妍，看她呆愣著沒有反應，徑直把手機塞回她的手里。她的手很白很嫩，和他染上骯臟血漬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宋錚低頭冷笑了一下，緩緩地爬起來，身體一動就牽動傷口，疼得他額頭冒冷汗。

楊子妍看著那個背影漸漸消失，忍不住喊他：“你現在去哪？”

他頭也不回，“醫院。”

楊子妍現在還沒有弄清他和宋沂航有什么關系，小步子跑著跟在他后面，“我幫你叫個車吧。”

他突然折回來逼近楊子妍，用兇狠的目光瞪她，聲音在這夜色里顯得陰森。

“滾！”

“我不需要別人假好心！”

楊子妍被他嚇得往后退了幾步，穩住心神解釋：“我沒有，你要是不需要就算了。”

宋錚像看獵物一樣掃視了楊子妍，她的頭發，額頭，鼻子，下巴，然后是胸前，腰，雙腿，最后是露在外面的腳趾。

他始終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打量楊子妍的眼睛帶著審視及輕狂。

“叫車。”

這樣的話，楊子妍就慫了。她幫忙叫了車，自己不敢上去。

“師傅，你開到最近的醫院就可以了。”

他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拉到車門前，貼近她的耳朵厲聲威脅：“現在怕了，嗯？”

司機一看這種情況也不敢帶他們，慌慌張張地開車跑了，“小姑娘，要不你們再打別的車吧。”

“看，沒有人會幫你了。”

宋錚不僅掐住了她的脖子，還試圖拍她的臉，楊子妍感覺惡心，轉頭別開了。

這一行為徹底惹怒了他，宋錚步伐太快，楊子妍完全被拖在后面。

她迅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初步估計了雙方的實力，倒不至于連個傷患都打不過。

楊子妍的脖子雖然被牽制住，但是四肢還是自由的，她往上抬腿，砸得他腦門淤青一片。

趁他不備，楊子妍側身掙脫開，眼見他一拳頭揮過來，她卸掉他拳頭的大半力。

她抬腿往下朝他左肩劈，電火花石之間，想到自己現在穿著裙子，楊子妍把腿微曲，直接踹在他胸口。

宋錚本可以躲開，但在楊子妍曲腿的瞬間也愣了一下，被踹到剛才的傷口上。

他頓時疼得蜷縮在地上，渾身的戾氣沒有收斂，仍然像蟄伏在深夜的野獸。

楊子妍冷冷地看他，“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