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張升還是個風華正茂的二十六歲青年。

因為破案效率高、人際關系處理好的原因，他和同年紀的季澤、楊寧二人分別當上了警察廳刑偵科的組長，培養鍛煉新人。

當時十八歲的唐武倫和十九歲的林子瑞就是他的兩個下手。

唐的為人比較謙虛低調，他對張升觀點與命令的正確性深信不疑，算得上是當時和張升最匹配的助手。

林則是個主觀意識很強的人，他總會有和別人不同的觀點。

年輕又固執的他，就算所有人反對他的想法，他也要自己親自證明后再做決斷，所以張升和他的關系一直不是很好。

而真正導致他們二人“決裂”的，是一起搶劫殺人案。

那起案件，林子瑞在審問當時載過受害者的出租車司機的時候，因為感覺司機對當天經歷的描述太過詳細，便一口咬定他就是兇手，不斷攻擊對方的心理防線。

雖然最后也沒對司機做很過分的事，而且案件最后也證實了與司機無關，但是據說那之后他就對警察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不止一次地投訴到媒體和警局，要求給自己個說法。

迫于各方的壓力，當時的張升命令他前去道歉，可是卻死活勸不動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林子瑞。

最后是張升親自出面賠禮，才最終平息了事端。

但是在那之后，這兩個人之間便再也沒了上下級關系。

林被調出卡倫縣，而主動擔下“替罪羊”名號的張升也被上面給出了批評檢討的懲罰。

這些都是后來，我追問了老半天后，張升叔才勉強開口說的陳年往事。

如今“恩怨舊人”重聚，兩人都變化了些許性格。

辭職后的張升叔再也沒了當年的風范，而在外歷經后的林警官也少了當年的“死磕到底”。

……

調查至此，今晚的案情推理終究是遇到了瓶頸。

在用“為什么要特地跑到二樓”輕松推翻張升叔的“自殺論”之后，房間內的五人已經很久沒有放出動靜了。

在我們公認的邏輯里，似乎已經沒有人能在那個時間段殺死夏金山。

“會不會是有人在時間上說了謊？”依然是張升叔率先開的口。

“嗯，現在看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將事件說通?！碧凭俦硎菊J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只有孫衛才有可能說謊了吧，”澤警官說道，“首先因為李聞是唯一一個能直接被他人或者監控完全證實時間的人，而何曉的能作假的時間點卻都不在我們的推測死亡時間里。”

“也就是說，只有孫衛才有可能在六點五十之前去過二樓的臨時辦公室……”林警官突然停住了，“不過就算他確實在五十分之前去過案發現場，他也完不成犯罪啊。因為死者夏金山那時可是一直和何秘書呆在同一房間啊?！?

“難不成，他做了什么機關遠程殺死了夏金山？可是現場是真的沒留下什么痕跡?！?

眼前的大人們你一言我一語，不斷交流著自己的想法。

房間內的氣氛反復激蕩，不斷炒熱起每個人的思維。

搭不上也不敢說話的我卻根本沒可能融入他們，完全變成了個局外人。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體會到那種無從見縫插針的急焦感。

“那……那個，我能說句話嗎？”角落的我抓住了唐警官的話造成的短暫言語空缺，終于鼓足氣小聲問道。

“當……當然，”澤警官顯然沒反應過來房間內的第五人，“你想說什么呢？”

“我認為的確是有人在時間上撒了謊，只是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夏金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