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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去趟草原一年不生氣

中秋期間一老友來訪,因我剛從內蒙古歸來,還帶著剛吸足了氧的精神頭,話題自然就先從草原見聞展開。比如當我們沿額爾古納河右岸,行進至一低洼草深之處,見一群大小不等的灰鶴在嬉戲,便走過去拍照。灰鶴見我們靠近非但不躲不飛,反而引頸擺尾、振翅旋身地舞蹈起來,令人驚奇異常,心緒也隨之亢奮。其舞正當高潮,群鶴卻突然騰身而起,卻并不高飛,在一個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重新落下,昂頭以一種半是嘲弄半是警惕的眼睛注視著我們。

向導包先生是在草原上長大的蒙古族人,他告訴我剛才是大鶴教小鶴練翅學飛,我們一來打斷了人家上課,大鶴們突然起舞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掩護小鶴們趕快藏起來,待孩子們都藏好后,大鶴自然就躲開了我們這些不速之客……

朋友忽然打斷我:內蒙古你都走遍了吧?我想了想,還真差不多,有些地方還不只去過一次,錫盟就去過三次,呼倫貝爾這也是第二次去。

他繼續叮問:新疆天山兩側的草原你好像也都去過了?也是兩三次之多,一般有去草原、森林的機會我都不會錯過。可知這是為什么嗎?我想了想,可能跟我在農村長大有關,自小便喜歡草、樹、莊稼,特別愛聞青草割倒后或莊稼收割后滿洼的那股青性子味。而當下正是草原上割草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醉人的氣息。

朋友搖頭,不盡然,你是河北人,河北可都跑遍了?我一愣,河北還真有些地方我從未去過。老友笑了,你很時尚,現在流行全民養生,而養生說到底就是養情智,眼下最時髦的口號就是“去趟草原,一年不生氣。”這話讓我感到新鮮,該不會是保健醫生或旅游公司的廣告詞吧?但心里還是被觸動了,不禁想起一位老同事,曾擔任天津作家協會黨組副書記,原是插隊內蒙古的老知青,返城后還要經常往內蒙古跑,有時一年要兩三趟。我常開玩笑說他患上了“綠色綜合征”,人回城了,魂兒卻丟在了草原上,也可以說是一種懷舊情緒、“知青情結”,或者叫“草原情結”。今天再看這件事,似乎沒那么簡單,我不是知青,也無舊可懷,為什么也喜歡往內蒙古跑?

不敢說從草原回來能保證一年不生氣,但確有一種從綠色凈土歸來的感覺,從里到外仿佛被消了一次毒,干凈透亮。自此會一年半載忘不了草原,什么時候想起來,都會感到一種生機,一種希望,有種溫暖而清新的振奮與快樂。

這種被“消毒”感還來自一些實實在在的數字,國家曾公布過天安門廣場的負氧離子含量,每立方厘米400個左右,想必北京、天津的城區里也差不多,甚至只會少不會多。而呼倫貝爾林區和草原的同等單位的負氧離子含量是5000多個。如果我那位老同事患的是“綠色綜合征”,我患的可能就是“綠色缺乏癥”,或者叫“缺氧癥”。草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氧吧”,它是天然的巨大氧庫!

本來數字是十分枯燥的,而數字一旦跟草原結合在一起,就令人驚喜,心神大慰。僅一個只占內蒙古五分之一的呼倫貝爾,其大小就相當于山東、江蘇兩個省面積的總和。其中有森林12萬平方公里,草原8萬平方公里,河流3000多條,其中流域面積大于500平方公里的98條,大于1000平方公里的67條。湖泊500多個,其中水面面積大于1平方公里的89個,大于10平方公里的6個,大于100平方公里的3個,因此有濕地兩萬多平方公里。在這個干旱得無處不在鬧水荒的世界上,想想你能到呼倫貝爾這樣的福地呆上一陣子,哪怕就是幾天、幾小時,都是一種福氣。

我在莫日格勒河谷草原見到了綠色天堂般的美景,極端潔凈的綠色絨毯,無邊無際地鋪展開來,高低有致,起伏成韻,線條柔和,隨風飄搖,與這鋪天蓋地的大綠最為諧調的是大片大片的白色羊群,其間游動著的深色斑塊是牛和馬。頭上則是晴空萬里,偶爾有一片白云,竟浮在半空凝然不動,它的陰影在草原上投下巨大的墨綠,有些吃飽喝足的牛羊,就躲到云彩的陰涼下睡懶覺。

我喜歡草原,向往草原,但去草原并不是希望老不生氣。人活一口氣,該生的氣還得生,喜怒哀樂憂思悲恐驚,凡人應有的情緒一樣都不能少,才是一種健全。雖然知道自己不屬于草原,但草原卻屬于我。草原屬于所有心里有草原、想念著草原的人。唯此才更能欣賞草原,珍惜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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