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心難測
- 雪飄六千里
- 缺錢的孩子
- 2302字
- 2019-03-24 11:30:13
寧青衣看著手中的諜報,北韓改國都為冀城,定國號為統一,玄天鑒又有新的讖語流傳于世,“寒風凜萬物,烽火催城池,青衣埋枯骨,白首望故鄉”。
寧青衣眼眸深邃,看著這剛從青玉司拿過來的消息。北韓趙詢開始亮刀子表決心了,這是要給后楚吃一個定心丸嗎?后楚那個整天都在讀書的年輕人想來是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到時候這南北兩邊鐵了心了同時開戰,這南唐怕是就只能拿人命去填,雁門關有我爺爺,想來不會出多大的漏子,李淳坐在那皇宮之中,今天算計算計這個王侯,明天謀劃謀劃那個將相,倒是把一些小聰明用錯了地方,若是他身后那個快要死了的老家伙說不透徹,點不明白。怕是這南唐的幾百萬黎明百姓就要給他陪葬了。
玄天鑒這讖語到真是誅心,青衣埋枯骨,你們玄天鑒這幫亂嚼舌根的老東西們又何曾埋的少了?當年你們沒有保住盛唐的百年風流,輸的一干二凈,如今倒是在我這個小輩身上下手,真是越老越不要臉了。
吱呀一聲,秋葉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他家小姐那陰沉的能滴出來水的臉龐,小聲道:“北韓傳來消息,有個騎驢拿扇身穿一襲白衣男生女相的俏公子在冀城出現。喝了半斤黃酒之后牽著驢子出了冀城,不知所蹤。”
那個白衣縞素的家伙也下山了,看來玄天鑒那幾個老家活打的一手好算盤。派那個家伙來找丟了的面子,就怕到時候踩在地上的面子,怎么撿也撿不起來。再說了,那幾個老家伙怕是提著豬頭進錯廟了。當年洛水河岸我把他能揍一頓,當然還能揍第二頓。寧青衣說嘴角微微翹起,完流露出不了察覺的笑容。
秋葉只是聽著,卻未出聲。當年洛水河岸她遠遠的看著,兩點差不多大的孩子說著說著就打了起來,一個一襲白衣,一個一襲青衣,倒是誰贏了隔著太遠她沒有看清。當年洛先生是真風流,玄天鑒的幾個老家伙也是心甘情愿的為洛先生揚名。玄天鑒也被天機門整整壓了四十年。說起來這天下人被幾個人當做棋子下了一盤棋,當真是可憐,亂世人命賤如狗,到真是怨不得別人。說到底還是自己跳不出別人布的局。
“秋葉,你猜他會以各種方式來和我下這盤棋,”寧青衣攏了攏額頭的發梢,望著窗外緩緩的說道。
秋葉思量的一番,說道:“那生的一副好皮囊的年青人騎驢進了北韓冀城,卻未入皇宮。更未見趙詢。喝了幾口黃酒卻又牽著驢子出了冀城。倒是真的看不出他的目的何在,不過以小姐落子來看,他只能從北韓謀一份差事,然后在北方邊境計較一番。到底是何種結果我就看不清了,”秋葉說道。
“那年洛水河岸,那穿白衣的家伙性子灑脫,最不受束縛,若是條條框框圈住他,給他個右相他也不干,想來當今用人不疑的帝王只有那北韓趙詢。他去了北韓就能和我在那北邊的沙場斗一番了,到真是冤家路窄,怕是到時候就是仇人見面就開始翻臉掀桌子了。”
此時又從門外匆匆走進來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手中拿著一柄漆黑的長劍,說道“小姐,有諜報司的死士諜子潛入青玉司,殺還是不殺。”
寧青衣深皺眉頭,緩緩的說道:“勾魂這是等不及了嗎?或者說那李淳又要重演那南唐質子案嗎?先別動那些跳梁小丑,現在還不是掀桌子的時候。”寧青衣說罷,那黑衣女子便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
年關將至,整個曲都城人滿為患,各地刺史長吏都打著賀歲和參加大朝會的幌子,拿著從各地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向六部尚書投拜貼,細細說來有些人倒真實提著豬頭找不到廟,拿著白花花的銀子卻不知道送給誰。
南唐沿襲了盛唐的三省六部制,只不過當今皇帝生性多疑,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增添了諜報司,諜報司表面上由刑部節制,實際卻只向皇帝一人負責,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當然諜報司主司勾魂深受皇帝信任,
勾魂為人貪婪,每逢年關便大開方便之門。買官賣官的生意更是做的嫻熟無比,明碼標價,一個上縣知縣的空缺需用五千兩,一清貴無比的黃門郎則需一萬三千兩。……而且勾魂從來不收銀票只收那白花花的銀子。每逢年關整個勾府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即使是專管官吏調度,升遷貶謫的吏部到沒有這般熱鬧。
禮部的清流言官多次上書都被皇帝壓了下來。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去觸那份霉頭。
南唐皇宮內,皇帝坐在養居殿中緩緩的說道:“南北欲起烽煙,北韓后楚是鐵了心了想把這南唐的脊梁骨打碎,讓南唐再也站不起來,我倒是真真切切的不想把祖宗的這份基業毀到我的手心。世人皆說我疑心太重,薄情寡義,仔細想來這世人沒有說錯,我確實是生性薄涼之人。李淳嘆了口氣,望著龍案上厚厚的折子。”
“盛唐六百年的國祚說跨就跨了,毀了這無數風流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每天在大殿上高呼萬歲的臣子藩王們。雖然說是那算死命洛先生,鼓動唇舌,搬弄是非,他們被活生生的利用了,說到底還是他們的雙手親自埋葬的,洛先生是暗中推手不假,可手上沾血的終究是他們。
當年唐王被吊死在那勤政殿這才幾年,哪怕世人都忘了,我李淳不敢忘記,北韓趙詢不敢忘記,后楚熊宇不敢忘記,西燕的的姬康也不敢忘記。都說君王死社稷,到頭來這君王沒有死到社稷上,卻死在了打進皇宮的皇子,王公大臣們的手上。被史官記在史記上,流傳了千年,被世人笑了千年。我倒是真真實實的不想死的那么窩囊,再不濟也要死在北韓,后楚的鐵騎下,至少這樣死在我看來體面點。
“哈哈哈……”李淳大笑了幾聲,笑聲厚重而嘶啞。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當年南唐質子案,先帝倒是真真切切的對不起寧候,曲候,糜候,懷化大將軍,大行臺尚書令……。這些人當年未反這輩子恐怕就不會反了,但是我卻更怕了,將他們的子嗣家人留在這曲都城中。若是將他們放回了各自的封地,怕是就沒有我如今說話這般管用了。我不想睹更不能輸,頭上的這顆腦袋只有一個,說不定哪天沒了人就死了。這六千里的山河還沒有看夠,這把龍椅也沒有坐膩味。真羨慕當年那身穿青衣的少年,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是說不盡的風流,若是你現在還活著,我怕是就更睡不著覺了。李淳說完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