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除夕夜2
- 雪飄六千里
- 缺錢的孩子
- 1955字
- 2019-05-22 22:01:11
伽藍隨著人流看著這繁華的酆都城,初次下山,在山上過慣了清凈的日子,倒是在這繁華之地不知如何是好。心平靜身外浮躁,佛心不染。
下山師傅告訴他要去宮中找一位故人,這故人是誰倒是從未聽師傅提起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燈火通明的夜在浮動處倒是熄了幾分。午夜時分,很多游玩嘻嘻的小孩子都被家里的大人拉走了,街上的行人少了許多,剩下一些文人士子在青樓中聆聽者清倌人的憐唱,看來今夜大半是不想回家了。酆都自古繁華,這份繁華是在這么多年來漸漸積攢起來的。倒是理所當(dāng)然,合情合理,沒有一瞬間堆積起來那么突兀。
伽藍沿著望潮湖湖岸慢慢的走著,他拍打了一下落在肩頭的雪,這雪倒是小了幾分,有了幾分停歇的兆頭。早些年在寺中,聽晨鐘暮鼓之余倒是也干些挑水掃地的僧侶必修課,這么多年堅持下來,倒是沒有什么大作為,對付三五個大漢還是不懼的。長袍單薄,冷風(fēng)襲來,倒是對你來說他的影響不太大。
在山上苦禪師叔老是說這年頭年景不太好,下山討生活多長個心眼,出家人慈悲為懷,但是有些人未必能將這份慈悲看個通透,多聽聽,多看看,若是在山下能找到個合適的姑娘就不用來山上遭這份罪了,和尚都說普度眾生,普度眾生,到頭來自己都度不了自己,怎么普度眾生。在山下有一些想見卻又不敢見的人所以才躲到這山上來,伴著晨鐘暮鼓,香霧繚繞,口中念的是經(jīng),心中住的是人,怎么念都念不出禪心,怎么悟都悟不出因果。和尚總是懷悲天憫人的眼光看這世人,可從未同情過自己,臨了圓寂的那一刻,心中念的不是佛陀而是那個人。伽藍搖了搖頭將師叔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言亂拋到腦后。隨即緩緩地走去,消失在望潮湖岸。
寧候和寧青衣緩緩的下的山來,不緊不慢,這一路倒是走了好長時間,雪越下越小,夜色倒是漸漸地有點冷了,
“初一大朝會我便舉薦你為監(jiān)軍,想來元宵一過,大軍開拔,你便要去那漠北苦寒之地,我把我的親衛(wèi)營留給你,青玉司女翰林也帶走一些,說不定能幫上什么忙,你一個人也不必太過勞累,人力有窮時,若是最終還沒有辦法就讓出漠北三郡,這也是天意,你師父洛先生已經(jīng)落了幾子,不知道管不管用,想來以你師傅的才能保你周全是沒有任何疑問的。漠北苦寒之地走時莫忘了多帶幾件衣服,若是吃不慣軍中的食物,也可帶幾個府中庖廚,到時候別人若說什么?你就給親衛(wèi)營何亮說一聲,他知道該怎么辦,爺爺幫你兜著。”寧侯嘮嘮叨叨個不停,有些事怎說都覺得說不夠。
“我記住了,此一去三千里風(fēng)云和月,路途遙遠,爺爺你也保重身體,若是雁門關(guān)那邊守不住,就退到虎牢關(guān)吧!依據(jù)一線天的天險或許還能夠守一段日子。北韓,后楚這次倒是鐵了心將這南唐捅個通透,若是南唐這次能挺過去,想來這世道又能消停幾年吧!那白衣縞素的人有句話倒是沒有說錯“在戰(zhàn)場流多少血:這后世便就安寧多少日,平定多少年。”如今細細想來這話到真有那么幾分道理,青壯年死了一批又一批,只剩下些老弱婦孺,這戰(zhàn)爭想打都打不起來。可惜卻苦了那些孩子和婦人“寧青衣邊走邊說著,雪還是那般斷斷續(xù)續(xù)下著,遠遠望去紅燈映白雪,畫舫照湖面,熠熠生輝。
寧候府中相比往日而言熱鬧了很多,眾人守一張桌子,只等著寧候和郡主,期間秋葉和春雪小聲的討論著什么?時不時發(fā)出咯咯的笑聲。隨著寧青衣倒是見慣了大場面,說到底還是少女心事。幾個從戰(zhàn)場退下來的老斥候喝著碗中的烈酒,時不時望一眼庭院門口的方向,寧候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回來了,雁門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雁門關(guān)是這南唐南方的咽喉,此關(guān)若是被攻破,若是在順帶丟了虎牢關(guān),那么南唐再無險關(guān)可守,無城池可拒,那么整個南唐六千里山河就會暴露在后楚的鐵蹄之下,到時整個南唐就離亡國不遠了。
見過大將軍和郡主,眾人看見寧侯和寧青衣從庭院中走了進來拱手作揖道。
“都坐吧!”寧侯說道。眾人落座。幾個披甲老卒挺直了腰,好似回到了那陣前對壘,上馬殺敵的場景。當(dāng)年雁門關(guān)一戰(zhàn),寧侯帶著魚鼓營整整八百人抱著必死的決心將后楚的號稱死戰(zhàn)不退的歩卒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魚鼓營到最后只剩下三十八人,個個都是滿身是血的將魚鼓營的戰(zhàn)旗插到敵軍的帥帳前,那一戰(zhàn)寧不悔一戰(zhàn)封侯。一戰(zhàn)打碎了后楚逐路中原的黃粱美夢,寧不悔也籍籍無名的雜號將軍一路高歌猛進,成為大將軍,南唐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大柱國之一。戰(zhàn)場上拼命便是拿命去賭,若是賭贏了便能看到當(dāng)日的夕陽,若是輸了也就輸了個徹底。輸了個干干凈凈。
“恍恍惚惚,轉(zhuǎn)眼又是一年,安定四年,這個年頭真的不太好過,這才過了幾天安穩(wěn)日子,有人又忍不住將這烽火點燃,可這世道總是那般不如意。”寧候說道。
......
眾人吃過飯之后,這雪倒是停了下來,一輪明月掛在高空,添了幾分凄冷,
“不知這雪還能夠在下幾場,”寧候坐在庭院前的臺階上,神情輕松的說道。
“怕是下不了幾場了,”寧青衣坐在寧候身邊望著天空中皎潔的月色說著。
“是的,下不了幾場了,走吧!去看看我的老伙計們”寧候起身,抱起了桌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幾壇烈酒,穿過了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