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速之客與“核心樣本”
- 我和我的冤種警官搭檔
- 赟與玥
- 2298字
- 2025-04-01 11:27:25
我的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眼睜睜看著李大普的身影從一百多米的高空直線墜落,耳邊是他那殺豬般的土味情歌和高空風聲的混合體。完了,這次真要摔成肉餅了,殉職報告怎么寫?就寫“因公獻唱,不幸墜樓”?
就在我大腦一片空白,準備閉眼默哀的時候,下方傳來一聲沉悶又帶著彈性的巨響——“噗——咚!”
緊接著,是李大普含混不清、夾雜著棉絮和某種動物毛發的怒吼:“臥槽!差評!絕對差評!這什么破填充物!太假了!呸呸呸!”
我定睛一看,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樓下不知何時,不知被誰,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充氣玩偶,造型是最近網上爆火的那只眼神憂郁、表情似笑非笑的草莓色——大熊。李大普,就這么直挺挺、臉朝下地砸在了這只巨大大熊的軟綿綿、鼓囊囊的肚子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整個人陷了進去,又被緩慢地彈起了一點。他手腳并用地從嗎嘍的肚皮上掙扎起來,滿頭滿臉都是白色棉絮和紫紅色的毛,形象狼狽得像剛被塞進洗衣機甩干了一遍。
撿回一條命,他第一件事竟然是吐槽玩偶的質量。不愧是你,李大普。
李大普被那只巨大的草莓熊玩偶接住,雖然摔得七葷八素滿嘴毛,但好歹撿回條命。我剛想沖過去看看他有沒有內傷,就聽到旁邊維持秩序的小警察對著對講機結結巴巴地匯報:“指…指揮中心…頂樓…頂樓發現一只巨型陸龜…重復,是陸龜…初步判斷…是從服務電梯上來的?!”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靠近一個大型通風管道出口的平臺上,那只早上還在銀行門口“表演行為藝術”的巨龜“大力神”正趴在那里,腦袋縮在殼里,背上還有幾道嶄新的、看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高速刮擦過的痕跡。它怎么上來的?難不成真是坐電梯觀光?還是說……它也被園長那要命的“音樂會”給吸引或者嚇到這兒來了?
我來不及思考更多,腹部的傷口也跟著一抽一抽地疼。抬頭再看,那個被自己發明的聲波裝置“發射”出去的園長,此刻正以一個極其扭曲怪異的姿勢掛在高聳的信號塔鋼鐵支架上,一動不動,像一件后現代風格的行為藝術裝置,與冰冷的鋼鐵融為一體。他的眼鏡歪斜著,臉上還保持著那份狂熱與痛苦交織的表情,只是眼神已經渙散。后來聽趕到的支援同事說,急救人員費了老大勁才把他弄下來,人沒死,但陷入了深度昏迷,原因不明。新聞報道更是輕描淡寫,只說他“因不明原因陷入深度昏迷”。這結局,真是充滿了“藝術感”。
現場很快被拉起了更嚴密的警戒線,但混亂并未停止。也許是之前的聲波、蛇腥味和血腥氣太過濃烈,使館區附近以及更遠地方的不少動物都被吸引了過來。各種蛇類(除了那些剛出生的祖馬龍,它們大部分摔下去后非死即傷,或者被沖散了)、壁虎、甚至還有幾只膽大的烏鴉和鴿子,紛紛涌入這個對它們來說充滿“誘惑”的頂樓。
它們爬過碎裂的蛋殼,蹭掉可能存在的指紋,吞食殘留的蛇尸和蛋液,留下新的爬行痕跡和排泄物……原本就被搞得一團糟的現場,徹底變成了一場證據的浩劫。技術勘驗與處理的同事們臉都綠了,看著這群不請自來的“清道夫”,想驅趕又怕破壞僅剩的痕跡,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哎…完了完了,這下徹底沒法搞了。”一個年輕警員看著一條手指粗細的小青蛇慢悠悠地爬過一片關鍵的唱片碎片,絕望地哀嚎。
而我,則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只立下“大功”又引發騷亂的巨龜身上。它似乎也被這混亂的場面和各種陌生的氣味搞蒙了,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只是偶爾伸長脖子,茫然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我走過去,蹲下身,看著它布滿紋路的龜殼。之前的驚鴻一瞥讓我覺得上面好像有什么特別的痕跡。
“讓我看看,你這殼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一邊安撫性地輕輕擦拭著龜殼上的灰塵和一點濺上去的蛋液,一邊拿出手機,打開星圖APP,試圖對比龜殼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劃痕。
“等等……這個排列……這幾顆亮星的位置……沒錯!”我越看越激動,猛地站起身,對著旁邊正在給李大普處理擦傷的實習生喊道:“我知道了!是獵戶座!你看這三顆星,就是獵戶腰帶!還有這顆,參宿四!兇手故意留下這個圖案,他在暗示‘獵人’!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了!肯定是國際動物保護組織的激進派!他們認為園長這種行為是對動物的褻瀆,所以要‘獵殺’他!”
實習生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又看看那只同樣茫然的巨龜。李大普剛被酒精棉簽蜇得齜牙咧嘴,聞言也顧不上疼了,探過頭來:“獵戶座?激進派?布布你是不是又沒吃飯低血糖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我正想為我的“重大破譯”辯解幾句,指尖卻在龜殼邊緣一處極深的縫隙里,觸碰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硬硬的東西。我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尖把它挑出來,放在手心。
那是一片鱗片,比我之前在證物袋里看到的祖馬龍蛇鱗要小得多,而且顏色也完全不同。它不是翠綠色,而是呈現出一種冰冷的、奇特的金屬光澤,在頂樓尚未完全熄滅的燈光下,反射著詭異的光芒。這絕不是普通蛇鱗!
我心中一動,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迅速將這片奇特的金屬蛇鱗塞進了我那個粉色毛絨兔子頭零錢包里——那是用來裝關鍵證物的“時尚單品”。
就在這時,頂樓入口處傳來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一群穿著黑色制服、面無表情的人走了進來,他們行動迅速,裝備精良,領頭的是一個穿著類似監獄長或某種高級別安保制服的中年男人,眼神銳利如鷹。
他掃視了一眼混亂的現場,眉頭微皺,然后對身后的下屬用極低但清晰的聲音下令:“‘第三行動組’進場。現場存在未知生物污染,按‘生物危害S級’標準進行全面清理。所有樣本、痕跡,全部封存帶走,特別是……”
他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我這邊,在我攥著兔子零錢包的手上停頓了零點一秒。
“……確保‘核心樣本’,尤其是那片變異鱗片,必須回收。不能有任何遺漏。”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了上來。
變異鱗片?核心樣本?
他們怎么會知道這片鱗片的存在?
我下意識地把那個毛絨兔子零錢包往身后藏了藏。麻煩,似乎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