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破工作真是太刺激了
- 我和我的冤種警官搭檔
- 赟與玥
- 2262字
- 2025-04-06 14:31:06
機會,或者說,李大普又一次刷新我認知的機會,來得猝不及防。
手機鈴聲大作時,我正對著電腦屏幕,欣賞一張李大普試圖模仿羅丹“思想者”結果酷似便秘發作的抓拍照,思考著發朋友圈時該配什么文案才能顯得我既關切又不失筍意。陌生號碼?猶豫了零點五秒,劃開接聽。
“喂?是布法醫嗎?”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像是感冒了捏著鼻子,還試圖模仿老大爺的腔調,透著一股子“我很急但我演得不太像”的別扭。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年頭騙子都這么卷了嗎?“我是,您……哪位?”
“哎呀你快來公園后門!市中心那個!你同事李警官,他、他掛樹上啦!看著怪可憐的!”
噗——我差點把剛喝進去的枸杞紅棗水噴顯示器上。掛樹上了?李大普?他不是號稱“都市游俠,從不走尋常路”嗎?這路是夠不尋常的,直接上天了?
“掛樹上?他沒事吧?多高啊?怎么上去的?”我努力憋著笑,讓聲音聽起來像是十萬火急,腦子里已經自動生成了九宮格構圖方案,標題都想好了:【獨家!警界傳奇人物行為藝術新高度:人猿泰山模仿秀or高空靜坐思考人生?】必須加急置頂!
“我、我也不清楚啊,好像是……說什么沉浸式體驗流浪貓在城市高空的生存焦慮?尋找藝術靈感?哎呀你快來吧,風一吹晃悠悠的,我怕他掉下來摔成藝術碎片!”電話那頭越說越離譜。
體驗貓的焦慮?他下一步是不是要學貓用爪子寫報告了?行吧,拯救(拍攝)人民英雄(的糗照)刻不容緩。
“好好好,我馬上到!您老費心幫忙看著點,千萬穩住他情緒,別讓他靈感來了往下跳啊!”我掛了電話,抓起包包就往外沖,連帶著我的寶貝粉色兔子錢包——我的幸運符,我的移動硬盤,我安全感的來源。一想到等會兒就能捕捉到李大普掛在樹上隨風搖曳的珍貴影像,腳步都帶著風,嘴里甚至哼起了《兒子兒子我是你爸爸》,雖然嚴重跑調。
公園后門這條小巷子,抄近路專用道,兩側是斑駁的老墻,自帶一種“生人勿近”的蕭瑟感。
剛拐進來,還沒來得及感嘆一下這里的幽靜,眼角余光就瞥見墻角的陰影蠕動了一下。不是吧?光天化日還能見鬼?
念頭還沒轉完,一道黑影就跟加載失敗的NPC似的,唰一下閃現到我面前,穩穩當當地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
心臟瞬間表演了一個高臺跳水,直墜谷底。我下意識地把懷里的包摟得更緊了,尤其是那個粉嫩的兔子頭部位。是他!絕對是他!那個在監控里快到模糊的身影!他怎么會在這兒堵我?劇本不是這么寫的啊!
這人一身黑,連表情都像是用黑色記號筆畫的,眼神冷得能凍傷視網膜,直勾勾地盯著我……懷里的粉色兔子。
“錢包。”他吐出兩個字,音調平直,像是在念產品說明書,內容卻驚悚無比。
“你、你誰啊?搶、搶劫?”我的聲音抖得像手機開了震動模式,腿肚子也開始不聽使喚地打擺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我是法醫!我解剖過……很多東西的!”糟糕,好像沒什么威懾力。
我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在“原地表演暈倒”和“尖叫引來李大普然后被他連累”之間做出選擇。這巷子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開環繞立體聲,我喊破喉嚨估計也只能召喚來幾只看熱鬧的鴿子。
就在我思考著是該背誦刑法典還是直接把包扔過去保命的時候,頭頂上方,也就是李大普那棵“藝術之樹”的方向,猛地爆發出一種……一種足以讓方圓五百米內所有貓科動物集體離家出走、鳥類當場休克的恐怖聲波!
“喵嗷嗚——嗷嗷嗷——嗷嗚嗚嗚——!!!”
我的老天爺!這動靜!又尖又厲,破音破得驚天地泣鬼神,還帶著一種撕心裂肺、六親不認的亢奮和絕望,音量大到我覺得自己的耳膜在跳踢踏舞,整個小巷都在這魔音貫耳下嗡嗡作響。
我條件反射地抬頭,只見樹杈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正高舉著手機,屏幕光刺眼,他本人還在那兒努力維持平衡,像個即將發射的劣質竄天猴。李!大!普!他在干什么?!用手機公放這個?!這是什么新型驅鬼儀式嗎?!還是他覺得我需要一點BGM來襯托此刻的悲壯?!
這突如其來的“天籟之音”顯然也超出了黑衣男的預料。他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身體也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好像……被干擾了?
機會!
腎上腺素混合著被貓叫摧殘的怒火瞬間沖垮了恐懼。我被這驚悚又荒誕的場面刺激得腦子一抽,求生欲爆棚。包里!我包里有什么能反擊的?!鑰匙串?不行,近戰我就是個渣。口紅?除非我能戳瞎他。等等……那個!
有了!我包里常年必備的、出現場用來噴潛在血跡的魯米諾試劑!小小一瓶,噴霧型的!說明書好像說對粘膜有刺激性?管他呢!反正肯定比被搶被打強!
說時遲那時快,我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掏出那個毫不起眼的白色塑料噴瓶,也顧不上瞄準姿勢是否標準了,對著黑衣男那張寫著“我很專業”的臉,尤其是眼睛區域,狠狠地按下了噴頭!豁出去了!
“呲——!”
一股細密又帶著點化學品味道的水霧精準地糊了他一臉。他好像真的戴了隱形眼鏡?只聽他“呃啊!”一聲悶哼,猛地抬手捂住眼睛,腳步踉蹌了一下,像是喝醉了酒還踩到了香蕉皮。
成了!
我哪還敢停留,抱著我的寶貝兔子錢包,轉身就跑!高跟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跑出了賽車引擎的轟鳴聲,我感覺自己跑出了奧運百米沖刺的氣勢,雖然姿勢可能像只受驚的鴨子。
身后傳來那男人壓抑的、帶著怒意的喘息聲,還有他胡亂揮舞手臂帶起的風聲。我不敢回頭,只恨自己今天沒穿跑鞋。
頭頂上,李大普還在堅持不懈地為這場荒誕劇配樂,那魔性的貓叫簡直是精神污染界的翹楚,中間還夾雜著他自己因為在樹上表演高難度動作而發出的“哎喲喂”、“我滴個親娘嘞”的慘叫。
“布布!這邊!快跑!我……我靠!差點掉下去!這樹枝不結實啊!”
聽著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頭頂李大普那堪比豬隊友的吶喊助威,以及耳邊那仿佛能召喚撒旦的貓叫二重奏……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這破工作,真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