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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分:

  • 螢火若驚秋
  • 君逐我
  • 3194字
  • 2019-05-23 21:41:02

滂沱大雨將初夏的炙熱又拉回晚春的溫涼,烏云讓夜幕提前籠罩整座城市,不時傳來的雷電轟鳴聲讓往日繁鬧的市井變得有些寂靜。許以安站在陽臺上,雨水急躁地擊打著窗臺,她能感受到雷電從身邊穿過。接近七點的時候,她聽見鐘晨暮回來的開門聲,然后在她眼前呈現出一幅落湯雞的既視感。

“怎么想起翻納蘭詞了,這美的歷程走得有些凄美?。 辩姵磕簺_涼換好衣服倒了杯熱水,坐到沙發時看了眼許以安手中的書,邊擦頭發邊問道。許以安手中抱著《納蘭性德詞集》,這本書還是大學畢業時她送鐘晨暮的,從書的嶄新程度就知道鐘晨暮沒翻過幾次。納蘭心事幾人知?可是就算人人皆知道納蘭心事又怎樣呢?大家都只是在別人的故事中找回自己的影子,鐘晨暮曾經這樣和許以安說。

許以安并沒有回答鐘晨暮的問話,合上納蘭詞,問他第一次相親的感覺如何?鐘晨暮說相親的時候碰到了言靜思,許以安笑了笑,說這是舊戀情的最后一次相遇,同時又是新戀情的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周末加班感覺如何?”鐘晨暮沒理會她的調侃,今天是許以安上班以來第一次周末加班,說是整個運營部都在為一個案子忙碌。許以安嘆了口氣,將靠枕抱在懷里對自己一天的行程做了總結:服侍了一個女人、撞見了一次約會、遭遇了一次批評。

許以安剛到公司就感覺氣氛不對,并不是只有運營部的同事,連行政總監徐湘楠、財務總監劉奕可和公司老總朱明夏都在。褚楚悄悄對許以安說,當廣告遇見文學家時,創意既要打敗感性,也得打敗幻想。聽完這話,許以安明白發生什么事情了,朱明夏本來對公司的具體業務并不強行插手,可這次的客戶是全球性的制造業大鱷,也是青藤準備打入國際市場的關鍵一步,為了表示重視朱明夏親自擔任了這次項目組組長,但是他和安德烈在方案的創意方向上出現了嚴重的偏差。

本來這種事情跟許以安扯不上任何關系,安德烈給她的任務也是多聽多看多學并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畢竟這樣的大案子她目前還插不上手,她做得更多的是前期資料的收集與整理。開討論會期間,許以安坐在褚楚身邊,主要負責會議記錄并學習每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蓵h剛開始沒多久,朱明夏接了一個電話,并小聲跟徐湘楠交代了聲,隨后許以安被徐湘楠喊了出去,說朱總的太太突然犯病,麻煩許以安陪她去趟醫院。許以安并沒多想就答應,后來她聽褚楚說,安德烈聽說這件事后當時臉色就不好了,他向來反對公司胡亂攤派雜務。

許以安按照徐湘楠給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朱明夏的家,見到了他的妻子隋遇安。隋遇安給她的第一感覺,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難怪遇到一點事就給男人打電話??傻人齻冓s到醫院的時候,許以安覺得,這是一個沒有生活能力但是善解人意的妻子。到最后許以安甚至覺得,只要替隋遇安拿好主意,她就能將事情處理得很妥當。就像朱明夏給許以安的感覺是個商人而不是作家一樣,隋遇安更像沒有安全感并且謹小慎微的孩子。

隋遇安是突發腸胃炎,輸液后醫生本來建議她多住一晚,這時她表現出要回去的堅定又讓許以安意外,這并不完全是一個讓別人替她拿主意的人。兩人回去的時候已經下午,隋遇安一臉歉意地說耽誤許以安吃午飯了,并帶著她走進了一家咖啡餐廳,這是朱明夏經常帶她和兒子一起過來。

可能是過了飯點,咖啡餐廳中的人并不是太多,許以安要了一份飯,隋遇安只要了一份粥。過了初見時的拘謹后,隋遇安的話開始多了起來,但無論說什么都會適可而止。許以安大致了解她每天的生活,平時除了買一些必須的日用品和接送兒子上學外很少出門,她喜歡說他們兒子的一些趣事,喜歡談論朱明夏的書,但很少談論朱明夏。許以安問她一個人在家時會做什么,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沒說,許以安將這默認為是無所事事。

隋遇安付款的時候,許以安看見陰影處一對戀人正在談笑,她剛要移開目光的時候遲疑了。那個溫柔談笑的男人,她是見過的,鐘晨暮的大學室友張亦馳,而對面的女人卻并不是他新婚妻子韓嫣然。許以安不敢確定他們是什么關系,但從和張亦馳見面的幾次來看,他臉上洋溢的笑容卻帶著與平時不同的風采。出門的時候,可能是因為錯覺,許以安覺得張亦馳看了看她,但僅僅是那種余光掃過的下意識,她在想要不要和鐘晨暮說這件事。

“我兒子在附近上興趣班,剛好順路接他回去!”出了咖啡餐館,隋遇安笑著說,臉上洋溢著自豪雨幸福。許以安覺得朱紫璇長得很像隋遇安,但性格很像朱明夏,明亮的眼睛腫帶著篤定的目光。母子的關系很融洽,聽到媽媽去醫院而爸爸只是安排公司員工陪同,朱紫璇先是向對許以安說了句謝謝,隨后毫不客氣說:這不知道他天天在忙些什么,連老婆孩子都不管了。

“爸爸在忙正經事,要知道體諒爸爸!”隋遇安對兒子說,隨即對許以安笑了笑,朱紫璇卻是嘟囔了句,他的正事可真多。

許以安將母子送回家后,本想直接回去,但是路過公司的時候還是上去了。運營部的人還在,卻沒見到其他領導,許以安走到自己平時工作的位置,跟褚楚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就大了:“領導們都回去了嗎?”

“你是不是可以擅自回去了?領導!”

冷漠的聲音傳身后傳來,許以安已經聽出這聲音帶著不對勁,轉身之前對著褚楚皺眉苦笑了下。安德烈已經走向總監室,快進門的時候說:“你進來一下!”

許以安在眾人同情的目送下走進了總監室,褚楚悄悄地跟她說,忍住脾氣少頂嘴。她笑著走到安德烈面前,安德烈只是低頭盯著電腦屏幕打字,許以安靜靜地聽了五分鐘的鍵盤聲。

“額!安 Sir,有什么資料需要我整理,您說!”許以安笑著問,她覺得自己有些諂媚。

“你來公司是為了當打雜嗎?”安德烈的鍵盤聲停止了,但是仍舊一臉嚴肅。

“當然不是,是來跟您學做大事的!”許以安仍舊嬉皮笑臉,鐘晨暮有時候會說她這是臉皮厚,典型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在很嚴肅地跟你談話!”安德烈認真說道,許以安心理開始有些不爽,又不是我自己要去打雜的。安德烈接著說:“但你自己把自己當做打雜得了,別人也就認為你就是打雜得了!”

“看來我應該跟總監級別的人物對著干!”許以安加重了總監兩個字的讀音。

“如果這樣,沒幾天你就會被掃地出門!”安德烈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個分貝,他說:“對于不合理的要求,要敢于說不,這是運營人員基本的素質之一!”

許以安明白安德烈說得有道理,但也認為今天的事錯在自己,她暗自深呼吸然后說道:“作為運營部的新職員,總監并沒有教過我這點。”

“你的意思是說,我錯了?”安德烈明顯愣了下。

“我的意思是說,讓我對不合理的要求說不,至少要提前告訴我什么是合理的要求!”許以安朗聲說道。

“那還是我錯了!”安德烈朗聲回道。

“您要是非要這樣認為,我也覺得無可厚非!”許以安的像是豁出去了,帶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魄。

安德烈詫異地看著許以安,許以安覺得那是一種覺得無可救藥的憤恨,可是安德烈卻突然笑了,并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出去。許以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安德烈這是什么意思,但看上去并不是很糟糕的樣子,她拉開門時,門上貼著五個腦袋。褚楚暗中對她挑著大拇指,小聲說道:“你果然是個斗士!”

“你們總監是個人物啊,不但教人做事,還教人做人啊?!辩姵磕盒χf道,許以安沒好氣地說了你滾,他還真的滾過去倒了兩杯熱水過去來。坐下之后,突然一臉嚴肅地問許以安:“差點忘了,和張亦馳約會的女生長什么樣啊?”

“我沒說約會,我只說看見了他跟一個女生愉快的聊天。”許以安確實不確定那是不是約會,她試著回想那個女生的樣子,更準確地說是看到的感覺,標致的臉孔但并不驚艷,清新的氣質但并未脫俗,如同籬笆外獨自盛開的小雛菊。

雖然描述得不是很確切,鐘晨暮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沐槿初,但并不認為會那人會是她。鐘晨暮拿起手機開始給張亦馳發信息,但是寫到一半的時候,他又將所有的文字刪除了,別說這不一定就是“約會”,就算是約會也不是他應該去管的。有一次和任平生聊到婚姻中夫妻相處的問題,任平生說他很欣賞本·富蘭克林在《格言歷書》的一句話:結婚前眼睛睜圓,結婚后眼睛要半睜。

看到鐘晨暮先是遲疑,然后又在目光呆滯想問題,最后苦笑著放下手機,許以安本想問他怎么了但終是沒有再說話,繼續翻看手中的納蘭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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