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當然沒搜完。

那信紙放在書房桌子上，作為最顯眼的地方，若柏幾乎沒怎么搜，便得到了需要的信息。

至于其他的訊息，若柏沒繼續在書房搜，而是按照自己設想的思維，先去臥室搜尋。

——果然，在臥室的小桌子上，若柏又發現了同樣的信紙。

打開看，也全是陣法演算。

若柏作為“靈”生存在其他世界時，對這種打發時間的陣法，稍有研究。

看了一會兒，她快速奔到陣法處。

繞著陣法轉了齊全，將靈石擺放看了又看，若柏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幸好我們之前沒動這個傳送陣。”

“嗯？”

“這只是一個和傳送出去的傳送陣，極為相似的陣法。但這個陣法，谷默加入了法則的力量……會讓這里面的人，傳送到不同的空間、或時間里去。”

“……？”義士沒懂，“他這么做圖什么？”

“我也沒明白。”若柏沉吟，“我們應該還遺漏了什么線索。”

說著，轉身又往書房去。

“你還找線索？”義士叫住若柏，“不先找傳送陣？”

“你知道下次找到的陣法，是正確的傳送陣？”若柏輕笑，“不多了解些，我可不敢亂用這里的陣法。”

推開書房的門，若柏先將里面的書一本本翻看過去。

谷默習慣將重要的事情，記錄在紙上，未免不會將其他重要的東西，弄成書冊。

不過這一次，若柏運氣不太好。

將半面墻的紙書讀完，也沒讀到一個有用的消息——倒是增加了不少知識面。

又花些時間，將玉簡讀完，依舊毫無收獲。

若柏坐在凳子上，沉思不語。

忽然，目光掃到左墻下的一個小角，目光一凜。

將擋事的擺放推開，這背后的強，果然凸出了一些！

若柏大喜，將手鐲化劍，輕輕撬開這墻——里面，有一個小盒子。

還是一個沒有禁制的小盒子。

若柏將手附著在盒子上，忽然想到什么，愣了愣，又將盒子放下。

“義士。”

“嗯？”

“你出來打開它。”

“我？”義士一面疑惑，一面化身出來，拿起盒子。

將盒子打開，里面卻是一粒粒小藥丸？

“你拿著盒子回去。”若柏瞥了眼小藥丸，“分析一下這個藥的用法，我再去臥室找找。”

“嗯。”

若柏將挑出的那墻面又鑲回去，卻見著墻面光滑如初，無一凸起。

……看來從前這兒原本沒設密室放東西。

若柏將擺設放回原位，又去臥室。

床鋪了鮫絲薄紗，看著都覺得柔軟舒適。

若柏瞧瞧羨慕了一下谷默的生活質量，忽然！

整個人都驚住了！

“義士！”

“……嗯？”

“我記得你之前給我說，谷默是以身、靈為咒，將瀾淵城打造城一座只進不出的城，是么？！”

“是，怎么了？”

“在此之前，城外的設置……弱水一類的，都是先有的？”

義士想了想：“嗯，是在谷默下咒之前就有的。上面有記載，谷默給城外設了物理屏障……那時候，有不少人來鬧事。”

“先……心計了得……”

若柏喃喃，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你發現了什么？”

若柏抿唇，換做用意念同義士溝通。

“剛剛我的所有設想，都是有個前提——谷默生活在城里。因為只有那樣才能說得通！但谷默若是下咒那時候就沒在城里……”

若柏原本設想，谷默生活在城里，且居住在城主府邸，每日推算自己的法則陣。

后來一日，推算出了能將人送往各處的陣法，設下陣法的同時，解除城主府邸門口的陣，讓城里其他人能進來。

被關了許久的人，渴望外面的陽光。在發現城主府情況后，大多數人會爭先恐后地離開。

——被關許久這事兒、谷默為什么要設立陣法這事兒，若柏暫且還在尋找證據。

但無論如何，這一切都建立在谷默活著、還在城主府邸生活的基礎上。

可若谷默一開始就死了？

這些事兒，到底會是誰做的？

誰又會那么清閑？

當然……還有一種猜測。

谷默血肉神魂化為咒，只是對外金蟬脫殼的手段。

實際上，他還活著。

不過……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

若柏閉眼，想到入城時那抹勁道的風、禁閉不開的門，還有剛剛得到的信息。

算了算谷默還活著的可能性，又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谷默，作為這個世界最初一批的修真者，修為駭人自然不必多言。

可他的藏拙手段、他的天賦、他的能力、他的心計……比修為，更讓若柏感到恐懼。

呼吸亂了一拍，若柏深深嘆了口氣，穩住心神，繼續搜尋。

不過很可惜，哪怕床墊下面，也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分析出來了。”義士聲音暗啞，“這東西，可以改變人族基因。”

“你說什么？！”

“我是說……”義士頓了頓，又深深嘆氣，“可以改變人族基因。”

“當年許多神仙都知，女媧在創造人族時，巫族之人為了留得一線生機，在女媧休息時，在靈水中加入了十二祖巫的精血。”

“最開始的人族，能使用巫的力量——后來也有些人，能使用詛咒之力，正是因為繼承、覺醒了祖巫的小部分能力。”

“后來繁衍數代，祖巫血脈混淆稀釋，便漸漸沒什么人有那個能力了。不過……幾乎所有人，也不是純種人族了。”

若柏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所以？這個藥丸到底什么意思？”

“壓制人族原本血脈基因，無限擴大其他基因——里邊還帶著妖族精血、鬼族精氣。隨機改造人的體質。”

“什么意思？！”

若柏覺得自己喉頭發緊。

“……你前世不是看了不少小說么，還要我提示？”義士頓了頓，“帶動物習性的獸人、失去靈魂的走尸、還有嗜血殘虐的巫……哦，巫本身也不是很嗜血殘虐，只是這藥丸成分太多，也會讓人變得嗜血殘虐。”

“人？”若柏冷笑，“那種東西還是人？！”

“也是由人變幻來的。”

“……”

若柏無話可說。

眺望遠處的陣法，若柏眼眸忽然睜大：“走！化形！快和我去城里的所有食肆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