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葉永烈是中國當代紀實文學的代表人物，其創作數量多、題材廣，且影響較大、情況復雜。本文試圖從題材、形式、文學史地位與理論意義等方面，對葉永烈的傳記文學進行較全面、系統的論述，并以此為基礎把握其紀實文學創作的整體特征。

從總體上看，如果對葉永烈的作品進行分類，按他自己的說法，除“重大政治題材”外，還有“黨史文學”、“紅色系列”、“黑色系列”、“名人系列”、“行走系列”與“自傳系列”等。實際上，這些分類和說法主要是從題材內容而言，而如果要從體裁形式方面進行劃分，則非常復雜和困難。如果說，紀實文學包括報告文學、傳記文學與紀實散文三大類，那么，最難區分的是傳記文學與報告文學——尤其是人物類報告文學。如“黑色系列”——包括《“四人幫”全傳》（《“四人幫”興亡》）、《陳伯達傳》與《“中央文革”三支筆——王力、關鋒、戚本禹》，“名人系列”中的《愛國的“叛國者”——馬思聰傳》、《錢學森傳》、《傅雷之死》、《傅聰沉浮》與《追尋彭加木》，以及“自傳三部曲”——《追尋歷史的真相——我的寫作生涯》、《黑紅內幕——葉永烈手記》、《出沒風波里》等，可視為傳記文學（包括他傳與自傳）；《反右派始末》、《國球三十年》（《“國球”三十年沉浮錄》）與《中國改革試驗區——溫州》等，可認定為報告文學（包括“史傳報告文學”）；而“紅色系列”則較復雜：它在內容上除“紅色三部曲”（《紅色的起點》、《歷史選擇了毛澤東》、《毛澤東與蔣介石》）外，實際還包括《毛澤東和他的秘書們》、《鄧小平改變中國——1978：中國命運大轉折》（以下簡稱《鄧小平改變中國》）、《陳云之路》與《胡喬木——中共中央一支筆》等；而在這些作品中，《紅色的起點》、《歷史選擇了毛澤東》因是“以事寫人”，可視為“史傳報告文學”，而《毛澤東和他的秘書們》、《鄧小平改變中國》與《毛澤東與蔣介石》等只能算是“準”傳記文學——因其人物生平不夠“完整”。而《朝鮮又升金太陽》從書名題目看，似乎是金日成、金正日與金正恩祖孫三代的合傳，但實際上，它主要是作者游覽朝鮮的旅行記或見聞錄，因而應屬紀實散文之列。總之，從葉永烈的創作實際即可看出，其傳記文學創作非常復雜多元，單純的形式劃分并無多大價值，必須進入到作品內部詳細考察，才可以發現其具體特點，以此為中國紀實文學研究提供解決理論和實踐問題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