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丘,數十條的龍已化作枯骨,一碰就變成了黃沙,這天,朔丘下了很大的雨,他背著平陰,不小心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墜下深淵,他護著平陰的身體,輕盈落地,發現,那個大大的還字,刻的極深,血跡未干……
這是平陰的字,他的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酸楚,痛恨,疼惜紛至沓來,他眼底結了霜。
他將平陰好好安置在深淵下,他看著他被折磨至此,痛苦難當,他將手放在平陰的胸口,痛苦的說:“我碎你黑玉骨,鬼道魔神再也不會重生了……”他狠心用力,一股白色的力量蔓延平陰全身,他的身體透出黑色的裂縫……裂縫透出道道如刀般的光,禪約的手被那光劃傷了……
禪約起身離開,冷風吹著他手心落下的紅色冰凌飄落平陰眉心……
禪約痛到聽不見風聲,看不清前路,他一路顛簸,不知怎樣回的地下鬼城。他飛到石雕鳳凰上,平靜的躺下閉上了眼睛,冰雪從此冰封了地下鬼城。
夢中,他手握著金瞳和紫焰,天地兵符,飄在禪約的眼前。他拋出金瞳紫焰,金色的光與紫色的光交疊著,盤旋著,天地兵符涌出一股力量,那力量如同紫色的龍卷風,天上的云涌出一個巨大的烏紫色漩渦,他站在高可探云的鋒雪嶺,張開自己右手,右手的傷口流出殷紅的血:“暗靈鬼君以血為令!召鬼道魔神平陰!”
一道紫色的光朦朧而現,他面前出現了一個背影,他一身玄衣,一身血污,他慢慢轉頭,幾縷黑發隨風飄動,遮住了他的側臉,禪約欲靠近他,只見那個背影被他靠近的氣息吹散了,空留一句:“勿尋……”
天界被毀,妖王巫王魔君被殺,鬼君在鬼城冰封之中,不再出世。復影回到了無極原建立了新的神族。
無數妖族,巫族,魔族之人的靈丹被人族奪走,暗靈四族變成了奴隸階下囚。
鬼君不出,無人與復影抗衡。無極原成了新的天界。他以無極神尊自稱。人族重新擁有靈力,
只是這靈力是從暗靈中掠奪來的,人族每時每刻都在用體內的光靈來凈化暗靈,使暗靈完全轉化為自身的力量,但是人族多年無靈丹,他們沒有克制暗靈丹力量,只能靠復影施舍的光靈丹。沒有人知道光靈丹是怎么來的,只是有了光靈丹,就不會那么痛苦了。光靈丹也是復影統治新神族的手段。
鬼城深淵一直墜下,沖破沸騰的執念又是一片混沌,那片虛無縹緲中,有一顆星,是海王星,在這顆藍色星球上看仰視無極原,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鬼城,鬼城如同燒的火紅的熔巖,熔巖的末端如同垂下的狼牙,狼牙中彌漫著烏色的煙,讓人望而生怖,
突然有顆藍色的流星離開了這個藍色的星球,直奔鬼城而去。
她浮在鬼城下,仰頭看著填平深淵的黑色的冰,透著幽幽藍色的火,她心一沉,只覺不妙。
她閉上眼睛,雙手抵住寒冰,藍色的力量瞬間滲入冰中,深不可測的冰轟然而裂,冰凌墜下,深淵被打通。
她迅速飛入鬼君殿,看著鬼君被冰封的身軀,淚流滿面。
她飛上石雕鳳凰,輕輕觸摸他的臉,一滴淚落在了鬼君的臉上,那滴淚有溫度,鬼君身上的冰霜瞬間退去……
鬼君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眼中闖入了一個人,她藍灰色的短發齊肩,娥眉微簇,雙目如水,回蕩著對鬼君的憂心。
鬼君輕輕道出一句:“你怎么來了……”
見到他醒來說了話,她很是興奮,他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從鳳凰背上拉起,說道:“哥哥!你還活著,我還以為你……”
鬼君苦笑道:“我當然活著……”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鬼城被冰封了呢?”
鬼君飛下石雕鳳凰,走向龍骨橋頭說道:“是我自己,絕望太深……”
“絕望?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
“親手毀了一個人重生的可能,還不夠絕望嗎……”鬼君握緊放在橋頭的不歸劍,那把劍的紫玉柄已不再吸人精血,它在它主人死的時候就一起死了。
看著哥哥說這自己聽不懂的話,她無心思考,朝鬼城四下打量著,突然她發現鬼君殿后的懸崖上,多了一個牢籠,是用鬼君的生魂刻造就的牢籠,牢籠里更有能封住力量的玄冰魄,玄冰魄被鬼君的千靈煞鎮壓著,玄冰魄里游蕩著什么東西……她疑問一句:“哥哥,那是什么?”她向那個牢籠指去。
鬼君轉身向玄冰魄看去,回答道:“那是……九煞羅魂。”
她驚異不已:“九煞羅魂,這么陰邪的鬼術,修煉者到底有多沉重的仇怨?怎么回事?”
“有一顆干凈的心,有人把骯臟刺去那顆心,那顆心,也臟了,他想找回最初的凈,卻發現,仇恨只要開始,就無法回頭了……”
她盯著玄冰魄出了神,聽著哥哥的回答,她感覺心像是被一塊大石頭重重的壓著,喘不過氣,突然一張臉閃過玄冰魄,她一驚喊道:“哥哥!那玄冰魄的東西在掙扎!”
鬼君飛身而起,飛入牢籠,他控制著生魂刻一道道金絲,慢慢平息九煞羅魂的怨恨……
透過玄冰魄,他看到了在了九煞羅魂中掙扎的平陰的靈魂,那個碎裂的未被九煞羅魂完全吞噬的魂魄。
“對不起……”禪約愧疚難當,九煞羅魂牽制著平陰的靈魂,他們難分難解,而平陰的肉身已經被禪約毀了……若鬼道魔神再次重生,他便不再是從前的平陰了,他帶著沉重無法解脫的怨恨,他會毀滅一切……還有……他自己……那樣的話,禪約便永遠不得再見平陰了。
禪約飛落泫海面前,神色悲愴。
“哥哥,你為何說對不起?”
“因為,我沒有阻止他煉九煞羅魂,我也沒有阻止他去復仇……”
“他是誰?”泫海不依不饒。
禪約只看向玄冰魄微微一笑說:“他,是另一個我……”
泫海更是無法理解哥哥的話。她撓撓頭道:“是我離開你太久了嗎……為什么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了呢……”
禪約踏上龍骨橋,慢慢消失了,泫海無法追蹤。
她嘟著嘴,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我真的不應該離開哥哥這么久……他本來就如同冰霜,現在更是觸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