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你在外面等著。”

“不行。”

“風纖塵，阿若要生氣了！”阿若故意道。

“那你快點。”

“好。”阿若笑著親吻了他的臉頰，“放心，我很快的。”

“把這封信給他，他應該不會太過為難你們。”

“你現在要走？”

“城主也可以奉命拿下我，但是拿下我之后，我便會與那位大人說我們是相識的，你故意在騙他，到時候的后果，城主可以自己掂量。”阿若說完淡定轉身。

“阿若，我已與先生見過了，我們會安排一場戲奉于他，你不必再過擔心任何人。”

“多謝！”阿若轉身留給他一個微笑。

“你還會回來嗎？”

“或許會吧，但可能不太可能了。信等我走了以后再看吧！”

“我們走吧！”阿若牽起了纖塵的手，“纖塵有些事可要聽阿若的，纖默說的。”

“那要看我心情了。”纖塵笑著看著阿若，用手指了指被她親過的臉頰。

阿若不好意思低頭暗自笑著，臉頰緋紅。

“阿若，你知道我們要去哪里嗎？”

“藍靈谷。”

“去做什么？”

“找一樣東西，你可要好好對阿若，只有阿若才能幫你找到的。”

“為什么？”

“因為阿若是纖塵的幸運星，有一本名為星言的舊跡，陌上星冉所作，阿若可以打開的。這也是纖默最初的目的。”

“纖默沒有告訴我這些，他最初只讓我去做，接近你，讓我與你一路。”

“你真是實誠，不會說你當初是正巧看我一個人可憐才要帶上我的，非要說是有目的的接近，讓人聽來很不舒服的。”

“那說假話和實話，那個會更好的呢？”

“有時候是需要一些善意的謊言的，等那個時候纖塵一定要明白，這會是最好的結局的。”

“會嗎？”纖塵看著阿若。

阿若笑著轉移了話題：“當初在客棧，阿若可是從先生那兒學到了不少東西呢！”

阿若說了她的喜怒哀樂，她的每一個奇妙的情緒波動。

……

“先生，阿若給你說一段書吧！”

“去，站到說書臺上。”

“可是臺下沒有人啊？”

“只要你在就永遠有一個人在聽”

阿若看著纖塵道：“先生教的，即使沒有人聽，你還有你自己就已經足夠了，關鍵不在他人而是在自己。”

“那阿若記好，除了阿若之外，還有纖塵，會成為那個人。”

“要是阿若說得不好呢？”

“那就幫阿若好起來。”

“纖塵，我喜歡你的不敷衍。”

阿若走到臺上，微笑著對先生，開始說了起來，她昨夜看的一個故事，頗有感觸，剛開始還說得津津有味，自我感覺也良好。說到高潮時，先生卻起身走開了。阿若有些不知所措，她追了過去，忙問道：“先生，阿若說得不好嗎？”

“你自己覺得呢！？”

她突然沒了底氣，“我覺得比起自己之前，應該沒有太差吧！”她聲音很小。

“說書要一份自信，阿若很缺自信的。”

“啊？！”

“你要這樣想，當你的一個聽眾離開時，那是因為他有事，而并非你自己說書的問題，不要讓一個人影響到你的心里，從而擾了你的思緒，切忌不可因小失大。”

“嗯，阿若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纖塵問道。

“人生在世，要的是一份好的心態，不要因為一點小波瀾就讓自己本可以前進的船翻了，因小失大。”

“做事要顧全大局是吧！”

“孺子可教也。”

阿若繼續回到臺上，調整好后說了起來。店小二一會從她面前穿過去又穿回來，擾得阿若很是心神不寧，也說得斷斷續續。

“阿若姑娘，怎么不說了？”

阿若看著他，微微撇了撇嘴。

店小二呵呵樂了起來，“阿若，這個我教你，先生的花樣可多了，這是要尊重說書臺，即使臺下人沒有尊重你，但你也不能不尊重你所站的位置。”

“這樣啊，阿若知道了。”

“別人對你不仁，你卻不能對人不義，尊重是不變的。”阿若對纖塵說著。

“你尊重的不僅是別人，也是你自己。”

“是的，你要尊重的其實是你自己。”

“當你真正把自己當成一個說書人了，你便就會無意于其他了。當你可以在空無一人的地方，沒有任何人支持下的時候說著，堅持著，執著著，那便是你自己與說書融為一體，相生相存，那就是一個真正的說書人了，僅為說書而存在的人。”

“那是先生的境界，阿若肯定達不到。”

“若是你真心喜歡，會達到的，歲月磨折后還能留下的，那才是最值得的。”

“阿若會的。”

“一切事物的發展都是源于生活的，有過經歷方有領悟。有些事你會明白，你會覺得很有道理，但你可能就是做不到，人都是有這樣一種天性的，尋求安逸。可是當你真正閑到了安逸，什么都可以不做，什么都可以不想時，你又會覺得無限空虛。人生就是這樣矛盾，人也就是這樣矛盾吧！”

“先生怎會與阿若說這些？”

“因為纖塵走后，阿若的心不是那么平靜了，那時我將日子過得尤其的混沌，對于說書甚至生活都少了一種東西，一種感覺。所以我不怕一個人去見那個韓千祿，也不怕他會對我如何。那時心中有一股沖動，我想纖塵都不要阿若了，沒有人會再在乎我了，那真的是一種要命的沖動。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甚至可怕。所以以后纖塵一定不能像阿若這樣，無論發生了什么，都不要沖動，要保持理性，無論是什么。”

“阿若沒看纖塵留得字條嗎？”

“你一聲不吭就走了，連句道別的話都沒有，還把東西藏的那么隱秘，我差點都沒發現。”

“我以為我不見了，你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到我的房間里找嗎？”

“你都不見了，我還找什么啊？”阿若笑著，“要是以后阿若不見了，纖塵就不必去找了，阿若若是不見了，那也是她自己故意的，纖塵可不要強求哦！”

他伸手抱住她，“阿若不會不見的，阿若也不能不見。”

“阿若，你要換上男裝嗎？”

“為什么啊？”阿若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記得有人說過，阿若這樣挺好看的哦！”

“就是因為阿若太好看了。”

“這算什么理由？我不換，阿若就要美美的和纖塵一起。”

“以前纖塵覺得有自己在就不會讓阿若受到任何傷害，現在纖塵要確保阿若絲毫無損。”

“是怕耽誤了纖默交代你的事吧！”

“阿若是纖塵的寶貝，纖塵自要確保了，這和纖默有什么關系？”

“那阿若要是不想換呢？”

“那就算了！”

“那萬一真遇到什么麻煩了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阿若安好。”

“纖塵怎么變的這么矯情了，從誰學的啊？”阿若調侃道。

“你猜？”

“應該不是纖默吧！那還有誰呢？”

突然兩人異口同聲道：“穆羽。”

“阿若想聽纖塵給你說書嗎？”

“哦―？！好啊，不過不要說得比我好，阿若可是會嫉妒的。”阿若笑道。

“你知道嗎？那可是我套了半天的話，穆羽才當秘密說給我的。”

“你不是不感興趣嗎？我記得當初我給你講了辰傲和般弱，宇揚和素媛的故事，你可是一句評論都沒有的啊！”

“人總是會變的，是阿若讓我感受到了喜歡是一件很美好很奇妙的事。”

兩人并肩而行，你一句我一句很隨意地說著。阿若聽著他的這句話，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阿若，你在聽我說話嗎？”

“在聽啊，你不是要說故事了嗎？”

“那阿若可要聽好了，纖塵第一次，一定要給我面子。在穆羽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和他一般大小的小姑娘，她像阿若一樣美。他遇到她的時候，她很狼狽，手指還在滲血，他看著她祈求的眼神便就決定救下了他。他問她什么，她都不回答，眼神中滿是恐懼和失落。他可憐她便讓她留了下來，他很好奇她總是對人那樣冰冷，他想要了解她，可漸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么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一無所知的她，在他去逸星居時，他向居主千方百計地求得一份良藥，治好了她的雙手。從那之后，她才漸漸對他不那樣冷了，她會用雙手奏出很美妙的樂音給他聽，他想他們都是很高興的。只是在他以為他們可以在一起時，她只是淡淡地拒絕了他。之后她說有人來接她了，她要回家了，他便就讓她走了，只是自她走后，便就了無音訊了，他依舊對她一無所知。”

阿若聽得有些糊涂，那個他和她，還好她是有經驗的說書人，終歸還是明白了纖塵的意思，她不經意地一笑，“穆羽居然是這樣的人，真沒看出來，怪不得他不想和你說呢！”

“穆羽還說他們在一起呆了十年，自相遇那一刻起，她從來沒說過自己會離開，他就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他以為即使他們成為不了他所想象的那種關系，不親近不親昵，即使她總是禮貌叫他少主都主，那至少他還會每天見到她，她還有可能接受他。他一直這樣想著，十年來一如既往地關心著她，愛著她，他從不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就像纖塵對阿若一樣好。”他特地強調最后一句。

“那可是要比纖塵對阿若好太多了，十年，再冷的心也該是會被捂熱的啊！她真的就那樣走了嗎？我都有些不相信，她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穆羽沒有問她有什么隱情嗎？”

“沒有。阿若你說他那么喜歡嫣兒，為什么還要放他離開呢？”

“嫣兒？”

“就是穆羽的那個她。”

阿若突然思索到了什么，“穆羽的愛很偉大，他的愛一點都不自私，他知道他喜歡她，所以他會隨著她的心意，哪怕最后傷的是自己，只要她開心，他就會甘之若飴。”

“阿若在夸穆羽？阿若覺得他做的對嗎？”

“纖塵覺得呢？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是穆羽，你知道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而是心有所屬了，你會放她走嗎？”

“纖塵不明白。”

阿若輕笑：“看來纖默說得真沒錯，纖塵，，，”

“他跟你說什么了？”纖塵的眼神很是狐疑，“看阿若的樣子，一定不是什么好話。”

“沒什么，他凈夸你了，說纖塵好厲害好厲害的。”

“真的嗎？”

“自己猜啊！”阿若笑著跑了起來。

“阿若！”纖塵喊著，追了上去。

奔跑著，感受著微涼的風，想著溫暖的人，原來那也可以不知疲憊。只是沒走幾步，阿若便就氣喘吁吁了，額頭上冰涼競已出現了些許汗珠，她微微皺了皺眉，轉身纖塵已在她的面前。陽光從他的身后照射而來，襯著他陽光的笑，那般朗朗動人心，她向他伸手，微笑，又放下，抓不住的陽光，伸手依然不能緊握，嘴角微笑蕩漾，眸中笑意盡散。

“阿若怎么了？”他看著她的眼睛。

“陽光很好，我卻抓不住，就像纖塵一樣。”

“怎么會呢？纖塵就在這里啊！”他捧起她的雙手，“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就，，，”

“你不知道陷入愛河的女子都是會患得患失的，所以纖塵不要在意，也不要多問些什么！”

“阿若是累了吧！”他伸手替她擦去了額頭上不應景的冷汗，“我們休息一下。”

“不用，走吧，路還太長，時間過得太快。”

“我都不急，阿若急什么！”

“我替你著急啊！”阿若笑道。

“阿若，你冷嗎？怎么感覺你一直在哆嗦啊？”

“沒有，你快睡吧！”阿若縮在披風中，緊咬著唇。那不是冷得哆嗦，只是疼得顫抖。還好這種感覺只是一時一時的，她可以忍得過去的。

她輕轉身看著纖塵，他似已入睡，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他不敢想象以后，她也不敢告訴他那句“我馬上就不得不離開你了，我能做的只是，現在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