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兄,你現在的修為什么境界啊?”
小餐館只有昭慧個蔣小劍用餐,牛腩面的味道不怎么樣。兩個人低聲的聊著天,很是投緣。難得遇見年齡相仿的修行人士,蔣小劍很喜歡這個剛交的朋友。
“額..剛剛結丹,哈哈,我叫甄劍,你還是叫我甄兄吧”蔣小劍把自己的境界隱瞞了一重,反問昭慧“兄弟你呢?什么境界?”
“哈哈,甄兄年方十八,就已結丹,正一派怎么會把你這樣的絕世天才放下山?小弟也是剛剛到舍利境。”昭慧轉了轉眼睛,重新打量起蔣小劍。
“哦,犯了色戒嘛,哈哈,話說你們佛家的舍利境是啥意思?”蔣小劍尷尬的吸了兩口面條。
“嗯?舍利境就相當于道家的金丹期啊,甄兄你在山上的時候除了反色戒和修煉之外就不學別的東西嗎?這些東西一入門就教的啊”昭慧也把自己的修為隱瞞了一重,深知對面的人在胡說八道。倘若真是金丹期的弟子,別說犯了色戒,就算犯了色色色色戒,也不會被趕下山,倘若真是正一派弟子,也不可能連佛修境界都不清不楚。
“哦,哈哈,可能教了吧,我給忘了!”
“甄兄不會是沒有師承,自學成才吧?”昭慧繼續套著蔣小劍的底細。
“兄弟不要說出去哦”蔣小劍得意洋洋的把筷子擺到一旁,開著玩笑說道。
“甄兄果然天縱奇才,自學修行尚能有如此高的造詣,道家都有什么厲害的法術啊?我在寺里的時候,只在書上讀到過,還從未見過呢”
“多了,紫幽、青冥,雷動九天,三昧真火,喏,這個是三昧真火符”蔣小劍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三昧真火符遞給昭慧“我以前實力不濟的時候繪的,送給你了”
“哇,三昧真火!”昭慧很是驚訝的接過來“剛剛甄兄說到雷動九天,很厲害嗎?”
“當然,相當的厲害,額...怎么說呢..轟塌一棟大樓不是問題”
延覺師叔死于道家雷動九天之下,至今被埋在倒塌的大樓廢墟中,昭慧心中默默的思忖著,莫非就是他?可他為什么會惹到延覺師叔呢?
“甄兄,我們合張影吧”昭慧拿出蘋果手機,坐到蔣小劍身旁“茄子”“茄子”
“味道不怎么樣”蔣小劍小聲的說“我們回去吧,回去坐一會差不多就天黑動工了”
“好,老板,多少錢”昭慧掏出褲袋里的一沓百元大鈔,抽出一張結賬。
回去的路上,蔣小劍哼著歌騎著電動車,昭慧坐在后面打開微信,給安老板發了一張照片,附到“請向貴公子求證,是否此人”
不一會收到回復。“是”
一周前,在廠區辦公大樓巡夜的兩個保安回到保安室,戰戰兢兢的捱到天亮后,把離奇的經歷說給了一眾同事。細細思量后,覺得自己昨晚慌亂中第一次找到的上鎖大門就是兩人進去的大門,想原路出來時卻被上鎖,而應該上鎖的大門卻開著。
保安隊長決定帶著所有隊員進大樓查看,雖然是白天時進去探查,還是留下兩個隊員在入口處把守等待。
剛剛裝修完成的辦公樓未及打掃,施工時的砂灰落在嶄新光亮的地磚上,灰蒙蒙的一層。保安隊員都穿著統一配發的皮鞋。
地磚上清晰的留下了二人昨晚巡邏的腳印,很好辨認,但,除了昨晚巡邏的兩個隊員腳印之外,在同樣的路線上,還留下了像是有人赤腳趟過地面留下的腳印,腳印很小,按尺寸推斷,像是孩童。
大樓外面陽光刺眼,里面的一眾保安卻有一種寒風四起,冷入骨髓的感覺。一幫人呼吸都不敢用力,死一般的沉寂籠罩四周。
“叮,噠、噠、噠、辶”像是有一顆鋼珠掉在地上一般,不斷的在地面彈落,聲音漸漸微弱。
“隊...隊..隊長,我們出去吧”一名保安隊員顫抖著說道。
一群人睜大眼睛,機警的尋望四周,豎起的汗毛帶起一顆顆雞皮疙瘩。
“叮,噠、噠、噠、達、辶”鋼珠滾落聲再次響起。
有些保安隊員驚慌失措,率先逃走。
“跑啊”“媽呀,有鬼呀....”“等等我”
一群保安瘋亂的朝進來的大門跑去,紛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帶著回音在空曠的大樓里響成一團。
守在門口兩名保安聽到喊叫聲后后也驚懼不已,MD,大白天的,真鬧鬼啊!
“不對,不是這扇門”
“走錯了”
“媽的,明明就是從這扇門進來的”
慌亂中,一群人再一次走錯了大門。
“等..等.等我”一名瘦小的保安在下樓時摔倒,滿臉是血,被落在后面一大節。
“媽呀,鬼,真有鬼,在后面”一個保安回頭看見滿臉是血的人嚇得張嘴哀嚎,速度直接提升一節,超到眾人前面。
“哎,啊...鬼!”
“是我啊..我們是好朋友啊”滿臉是血的保安綴在后面喊道。
“不是..不是..你認錯人了,我們不是好朋友,你去找別人”
“對對.不是好朋友”
“朋友你MB....別追我們”
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亂成一鍋粥。
終于找到正確的大門,一群人爭前恐后的魚貫而出。
“鎖門,鎖門”
“后面有鬼,鎖門”
“快..快TM鎖門啊”
守在門口的兩名保安看到同事全部出來后,也發現了滿臉是血,步履蹣跚而來的‘惡鬼’。U型鎖插過門把手,‘咔噠’一聲鎖上。
玻璃大門內,滿臉是血的‘惡鬼’雙手不斷的怕打著大門,發出慘烈的嚎叫,鮮紅的血蹭到大門上,又被拍打的雙手抹花。“我靠,把我鎖里干毛線啊,我們是好朋友啊,我不就是跑的慢了點嗎”
此番景象在已經跑出的一幫保安眼里卻變成了兇神惡煞的厲鬼張著滿是獠牙的大嘴哀嚎嘶吼,不甘的把鮮血蹭滿玻璃大門。
“我湊,瘦猴子呢”飛奔回保安室,稍事冷靜后,李隊長發現隊員少了一人。
“不會是......”
“難道是.....”
“莫非是......”
“被..被那厲鬼給啃啦?.....”
驚厥未退的眾人胡亂的猜測著。
“怎么辦?回去找嗎?”
“我辭職,立刻,馬上,現在就辭”
“我...我也辭職”
“要辭職也等把瘦猴子兄弟找回來再說吧,好歹認識好幾天了”李隊長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里還殘留著驚恐。
“我..我跟他不熟”
“我也...不是跟他很熟”
“給領導打電話吧”
“吱嘎”保安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陣陰風吹了進來。滿臉是血的‘厲鬼’手把著門,面孔猙獰的張著大嘴,胸部一起一伏的呼吸著。
“鬼呀”喊叫中,一個文件夾朝‘厲鬼’面門砸來。
“啊”
“媽呀,鬼”
“滾”
“等等,等....別打..別扌.....”一個泡面盒砸砸在了‘厲鬼’臉上。
“我TM是瘦猴子啊...別打..別扌....”
“瘦猴子?”
“你咋一臉血?”
“我下樓梯時摔了跟頭....”
“我去,真是瘦猴子,快,兄弟,快進來,都是兄弟,你早說啊”
平息了心情,安靜下來后,眾人商量著怎么辦。
“給領導打電話吧,按實情說就行”
“對,那小孩的腳印清清楚楚的印在那里,讓領導想辦法”
李隊長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按實情說肯定不行,顯得咱哥幾個太膽小無能”
“那還能怎么說?”
“對呀,怎么說?”
“這樣,兄弟們”李隊長把事情添油加醋的重新編排了一遍“就這么說,大家統一一下”
“隊長說得對”
“行,隊長你說了算”一群保安紛紛附和。
夕陽沉盡,天色漸晚。
蔣小劍的電話鈴聲響起。
“小劍,明天周末了,我們去十九重溪玩吧”闞盈盈的聲音傳來,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她的笑容。
“好,周六早晨我就去接你”蔣小劍答應下來。
“走吧,甄兄,咱去把大樓的事擺平”昭慧坐在保安室的椅子上差點睡著了,被蔣小劍的電話鈴聲吵醒后才發現天色已晚。
“走,兄弟,咱倆怎么分?”蔣小劍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昭慧跟在身后。
“我與甄兄有緣,五十萬全給你!夠意思吧”昭慧咧著嘴眨著眼睛。
“五十萬?我以為杜老板說的是五萬”蔣小劍眼神一愣的說道。
“切...五萬,甄兄你太不了解行情了”
“一人一半”
“行,完事了我請甄兄去禍州最好的KTV,小妹超正哦”昭慧挑著眼眉,奸笑著說。
二人進入大樓,循著腳印逛了一圈,除了腳印外,并未發現什么異常之處,空曠的空間里,回聲悠長一些很正常。
偶爾聽到類似鋼珠滾落聲,也不是什么超自然現象,高樓到處貼著瓷磚的地面和墻面,在炎熱的季節里由于膨脹系數不一致發出聲響屬于正常現象。
至于妖氣,鬼氣什么的,如果有的話,蔣小劍早就應該感覺到了。
“哎,你看,這赤腳的小孩腳印從這里和保安的腳印分開了”蔣小劍叫過昭慧,指著腳印說道。
“他..通向了那道門”昭慧指著一扇室外樓梯的入樓門說道。
“走,過去看看”
“甄兄,這三昧真火符怎么用啊?”昭慧倚著一扇玻璃,把玩著蔣小劍送給他的符箓。
“灌注真力,像暗器一樣發出去就好了”蔣小劍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道。
“去”
射出三昧真火的一瞬間,昭慧退身撞碎玻璃飛身下樓。
大火轟然而起,像一屋子的TNT瞬間被點燃了一般,大樓為之一震,整個棕色玻璃構成的外墻面瞬間粉碎。“轟”的一聲爆炸聲震耳欲聾,整個廠區的房屋玻璃全部被震的碎裂一地。
“對不住了,兄弟。下輩子小心點吧”昭慧飛到樓下后,背對著大樓悲傷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