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阿姨

小隊長和仙女回到院子里的馬扎旁邊時，學者已經離開，胖子也從房車里出來，重新坐在工程師身邊。

工程師低頭抽煙，胖子抬頭盯著小隊長。

“你倆也太迫不及待了吧，都不愿意等到天黑？”胖子。

“學者呢？”小隊長坐下，仙女也跟著坐在胖子身邊。

“你弄完別人前女友就來找別人，啥意思？是不是還想讓別人來參觀你和別人前女友的表演？你這愛好可夠扯的。”胖子。

“你什么情況，吃錯藥了？”小隊長看著胖子，“我可沒招你，再說，你這話不是連你仙女姐姐都給罵進去了？”

胖子看看工程師，“我沒啥意思，就是我都成了別人前妻了，就尋思著要不要也和你來一次，讓我前夫也參觀參觀。”

小隊長看看工程師，工程師臉色鐵青。

小隊長把手上拿的酒瓶遞給工程師，工程師幫忙打開。

小隊長喝了一口，然后交給工程師，“你要沒喝多，咱們就繼續。”

工程師舉頭灌了一大口。

“你哥倆可以啊，不光煙酒不分家，連老婆都不分家。”胖子。

工程師一大口酒全部噴了出來，手里的酒瓶也沒拿穩，酒撒了不少。

小隊長接過酒瓶，“要不你還是睡會兒去吧，反正這兩天不會有啥事情了。”

工程師搖頭，看看坐在旁邊臉上表情嚴肅的胖子，胖子把臉轉向一側，不和工程師對視。

爐子旁邊，醫生開始哭，美人開始安慰，阿姨開始向這邊走來。

“你倆去找你們姐姐玩會，讓我和倆帥哥說說話。”阿姨。

仙女和胖子聽話的離開。

“別急著喝酒，菜一會兒就送來，等菜來了再開始喝也來得及。”阿姨在工程師和小隊長中間坐下，“我是有些別的事情，馬上就要走，這最后兩天就沒辦法陪著你們過了，現在和你們聊會兒，一是道個歉，二是道個別。”

小隊長拿起酒瓶示威似的喝了一口，阿姨看見笑笑，轉頭對工程師說，“你不錯，踏實、心細，還愛學，我最早是沒看上你，是我走眼了，這些人當中也許就是你以后的發展前景最好。”

工程師苦笑搖頭。

學者從塬下上來，站在阿姨旁邊。

“我和女婿說話，你站開點。”阿姨。

學者聽話的退開，一直退到塬邊上。

“我現在不是你女婿了，我剛和胖子分手。”工程師。

“年輕人分完手了再和好，那就和過家家一樣，說不定你倆一轉眼又湊到一起了。”阿姨，“而且我忘了告訴你了，醫生和胖子都是我女兒。”

工程師一臉愕然的看著阿姨。

“你沒必要這么吃驚的，醫生是胖子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倆是真的有些地方特別像，應該都是遺傳她們父親的。”阿姨。

“醫生被強奸是不是你安排的？”小隊長。

“這個項目是我批準的，大綱也是我最后拍的板，強奸那場戲大綱里有，所以可以說是我安排的。”阿姨。

“我能問句為什么不？”小隊長盯著阿姨。

“我是惡毒后媽唄。”阿姨笑著說，“你是以啥身份來問我這些？受害者還是受害者家屬？”

小隊長愣住。

“如果你要覺得我安排不合理，你完全可以不接這個項目，她們也一樣，如果她們覺得不合適，她們也就不會參加。”阿姨，“工作面前沒有任何私人感情可講，即便是我親生女兒，也要按提前的合同約定來進行工作，不可能有一點特殊。”

“我只是接受不了。”小隊長。

“你接受不了美人被強奸，還是接受不了我安排醫生演這個角色？”阿姨看著小隊長，小隊長搖頭，回答不上來。

“這個項目，或者說這個真人秀，并不是特別突出末日場景，而是重點突出人在極端條件下的感情歷程。”阿姨，“之所以會有那些你看不慣的場景出現，就是想把每個人最真實的、埋在心里最深處的心理感受呈現給觀眾。”

“為了節目，不至于這么突破底線吧？”小隊長。

“你三妻四妾的時候，可沒考慮過底線。”阿姨，“在商言商，我是生意人，自然優先考慮生意，你要是打算在這上面和我辯論，你就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小隊長搖頭，“我還是走吧，省的影響你和你女婿說話。”

看著小隊長站起來準備開溜，阿姨慢慢的說，“我兩個女兒好像都和你有關系吧，你怎么算也是我可能的女婿之一。”

小隊長回頭，“節目里的事情，還是讓他們留在節目里好了，就像演戲，一個人演另一個人的父親，總不能戲演完了，有個演員多個爹吧？”

“你們一起吃飯喝酒、勞動休息、打鬧玩笑，這都可以說是節目里的，可是床上那些事，你要也說是節目里的，要不負責任，那你可就真的有些下作了。”阿姨，“我們演出合同里明確表述過，不鼓勵參加演出的人員之間發生性關系，如果發生，一切后果由當事人承擔。”

小隊長重新坐在馬扎上，“我現在根本記不住合同。”

“我也沒逼著你一定要現在給個說法，就是讓你繼續坐在這兒，聽我把話說完。”阿姨。

“我兩個女兒，你只能挑一個，千萬別做那一箭雙雕的夢，聽明白沒？”阿姨對工程師說，說完拉著工程師靠近自己身邊，壓低聲音繼續說，“小王八蛋，上次親老娘親的挺爽啊。”

工程師手足無措，目瞪口呆。

“行了，傻姑爺，傻姑爺，真是的。”阿姨，“你這女婿，我當丈母娘的算認下了，放心吧，也別愁眉苦臉的了。”

“胖子和你真像，尤其是調戲工程師的時候。”小隊長。

“你還有心思說笑？”阿姨看向小隊長，小隊長臉上的笑容凝固。

“我倆女兒都和你有關系，而且你根本就沒打算娶她們，對不對？”阿姨表情嚴肅。

小隊長點點頭。

“你想不想知道我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阿姨。

“你怎么處理是你的事，和我沒關系，我根本不關心。”小隊長。

“處理對象可是你。”阿姨冷冷的說。

工程師想替小隊長打個圓場，看看阿姨的表情，把話又憋回去了。

小隊長喝口酒，直勾勾的看著阿姨，“大不了肉償，你倆女兒陪我多長時間，我賠給你就是了。”

“你真這樣想？”阿姨。

“本來是這樣想的，后來發現實現的難度比較大。”小隊長，“畢竟我兄弟是你女婿，我要再跟你那啥，那我和我兄弟就亂了輩分了。”

“你還真是嘴硬，我也真想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阿姨。

學者過來告訴阿姨，接她的車來了。

阿姨點點頭，學者自動離開，又是離的老遠。

“您對下屬要求真嚴。”工程師終于搭了句話，想著幫小隊長緩緩。

“跟我在一起，不用太講究。”阿姨拍拍工程師，“我也不是說要求有多嚴，只是那個小混蛋知道我能影響他運氣而已。”

“你又不是神仙，哪來的本事影響一個人的運氣？”小隊長負隅頑抗。

“我說的這個運氣，和你所謂的那種迷信的運氣還是有些不一樣的。”阿姨，“氣是指人的自身，運是指人的外在際遇，一個人氣壯則路寬，運好則彎路少。”

“有道理。”工程師趕緊表示贊同。

小隊長看向阿姨。

“運和氣都是可以改變的。氣不壯，就需要不停地充實自己，多學習多看書，實在不行，多買幾件好衣服，也是辦法；運不好，就需要更謹慎，更耐心，更多的尋找依靠和幫助。一個人做到上面這些，運氣是不會太差的，不信你們都可以試試。”阿姨。

“學者可能把你當做依靠，需要你的幫助。我可不想指望其他人。”小隊長嘴硬持續中。

“我剛說了，運氣可以變好，同樣的道理，運氣也可以變得很糟糕。”阿姨，“人運氣逐漸變好，那沒問題，每個人都能接受，可是一旦要是運氣忽然變得十分糟糕，那就不好玩了，很多人會直接郁悶到崩潰的。”

“我運氣不好已經這么多年了，我不信我運氣還能多糟糕。”小隊長。

“你要運氣不好，你都沒機會參加這個節目。”阿姨，“四大美人你都霸占完，居然還有臉說自己運氣不好，你要按你的想法，運氣好的話，你打算要干嘛？”

“你還說不說你打算怎么處理我了？再說下去，來接你的人該等的著急了。”小隊長。

“沒人為了等我而著急，這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的性格吧。”阿姨，“美人對你評價很到位，你絕對聰明，可是性格軟弱，一旦碰到困難和挫折，很容易就會放棄，而且還特別擅長給自己的錯誤找各種客觀原因。”

“我和美人的事情，不用你來摻和。”小隊長有點臉上掛不住。

“其實我觀察了你好幾年，也早都知道了你性格里的缺點，不過這次我還是想給你個機會。”阿姨，“這次真人秀，我最大的目的是要給公司挑兩個高層，準確的說，這兩個高層人選我已經有了，這次真人秀，就是要把這兩個人放到這種特殊環境里，我要仔細觀察一下。”

小隊長看向遠處的學者。

“不是他，他心眼太多，可惜上限不高。”阿姨。

小隊長終于由衷的點點頭，“那這兩個人是誰？”

“學者不是告訴你了，有一個是你。”阿姨。

“學者說話，我現在只敢信一半。”小隊長，“你剛才說要處理我，現在又說要讓我當高層，對你的話，看來最多也是信一半。”

“處理你，就必須把你放身邊，你不會連這道理都不懂吧？”阿姨，“你想想，你是公司高層，我是你老板，你以后還敢不敢像今天一樣和我說話？”

小隊長臉上表情既像哭又像笑，最后哭笑不得。

“另外一個人是誰？”工程師。

“你覺得這些人里面誰的能力最好？”阿姨。

工程師看看小隊長，又轉頭看看美人。

阿姨點點頭，“你是聰明人，而且知道不過分顯露自己的聰明，不錯。”

“美人也是你早就看好的？”小隊長，“她應該不是你公司的吧？聽學者說，她是幾家大公司的老板，而且后臺很硬。”

“我找人來做公司高層，肯定要有能力的。”阿姨，“美人是我花了好大心思才挖過來的。”

“我可沒在集團公司當高層的能力。”小隊長。

“我剛才是說了你性格里的缺陷，不過你真的不用因為這些妄自菲薄。其實每個人都有缺陷，只要操作得當，缺陷不會影響工作。”阿姨，“我聽學者說過，你對《論語》有過研究，那你還記不記得這么一段，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察其所安說的就是把人要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現在很少有公司愿意察其所安了。”小隊長，“我能問一下，你為什么這么看重我？”

“你在我們集團下屬公司，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不過你的上級一直夸獎你能力強，我也就觀察了一段。”阿姨，“你工作能力是算不錯，可也沒那么出眾，你身上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是你似乎是有很大潛力可挖，這次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有很大潛力可挖，結果，你沒讓我失望，這些人你帶領的不錯。”

小隊長雖然還是有些奇怪，不過也不知道從何問起，想到以后有的是機會，沒必要急在這一時半會。

阿姨看小隊長不再說話，站起身來，“是該走了，你們還要多守兩天，也算有始有終，對了，臨走我倒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么事？”小隊長。

“你怎么發現有問題的？”阿姨。

“我有個優點，你可能不了解，我鼻子特別靈。”小隊長。

“鼻子靈？你不會想說你是聞出來不對的吧？”阿姨。

“這種環境之下，男男女女的擠在一起，還沒辦法洗澡，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總會有些臭味的，可你身上不僅沒臭味，反而還有一種淡淡的香水味。”小隊長，“那天我和你離的特別近，自然就聞到了。”

“也許我體有異香，這沒啥好奇怪的吧？”阿姨。

“體有異香，也不可能自己身體分泌的和名牌香水一個味，你用的那款香水我認識。”小隊長。

“就這么簡單？”阿姨。

“這是突破口，有了這件事，我就不太相信聽到的和看到的，然后就開始反思，越反思發現的問題就越多。”小隊長。

“不錯，我沒看走眼。”阿姨看著小隊長說，“美人妹妹要和我一起走，去和她告個別吧。”

小隊長走向美人。

阿姨抱住工程師，“對我女兒好點。”

工程師點頭，也抱了抱阿姨。

阿姨轉身向塬下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