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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康沃爾的圣菲爾堡(1)

  • 迷霧之城
  • 勁行
  • 5687字
  • 2018-05-29 20:24:41

康沃爾,亞瑟王的故鄉(xiāng)。那里有著許多廢棄的城堡,當(dāng)寂靜的月夜走過那些城堡,你是否會聽見那些寂寞的靈魂在唱歌,可知那些繁華的歲月里,有多少傳奇與愛散落在廢墟里,永遠(yuǎn)不再回來。

1

初遇

一個月后,英格蘭的康沃爾。

陸云起到達(dá)圣菲爾堡時已是黃昏,雄偉的哥特式建筑此時顯得有些落寞。后來他一直記得初到圣菲爾堡的感覺,那些氣息似曾相識,忽然的激動,讓人心緒難平。很多人都會有類似這樣的感覺: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卻有著記憶里的熟悉,想不起是在何處見過。

難道是羅伯特·瓊斯伯爵,這位耶魯大學(xué)讀書的同窗好友,也是這個莊園的主人曾跟他詳細(xì)描述過?還沒來得及在記憶中仔細(xì)搜尋,馬車已繞過大圓的噴水池和水中長著翅膀的小丘比特,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大理石臺階前。

幾個衣著考究的仆人迅速過來將馬車門打開,帶著他和他的隨身仆從小松從石筑的臺階走上去,再進入到前廳。前廳有兩層樓高,大理石地板呈黑白格紋,四周如同羅馬中庭般立著幾座雕像。再往里走就來到了大廳,與恢宏冷峻的前廳相比,大廳雜揉了黃金與大理石,露出溫暖的色調(diào)。

陸云起在大廳的沙發(fā)里坐好,女仆端上茶便告退站在黑暗的角落。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窗外能聽見成群的歸鳥鳴叫。隨著太陽沉入了樹林的深處,大廳變得昏暗了,沒有人來安排他們下一步做什么,只是在此靜靜等候。

羅伯特·瓊斯在非洲旅行,現(xiàn)在在回英國的路上,過幾天才會回到圣菲爾堡,他在電報里說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的未婚妻海倫會在圣菲爾堡親自接待他,但他什么人都沒見到。此刻陸云起覺得他被漠視了。想起去年羅伯特來中國來考察訪問,他是怎樣盛情款待他的啊,想到這些他就有些難過。

二十分鐘過去了,大廳里已是一片漆黑,還是沒有人過來招待他們,只有那位年老的女仆蹣跚著走過來,將一盞微弱的燈點亮。

“對不起,太太,請問我們一直就坐在這兒嗎?” 陸云起忍不住問道。

“泰勒夫人在有點事,她一會兒就到。” 女仆微笑著說道。

昏暗的燈光照著她皺紋密布的臉,讓人感到暮色的氣息。女仆說完又站到黑暗深處。大廳陰森,墻上的一些油畫似乎變成了鬼影,浮在四周。

“老爺,這里感覺好嚇人啊!”仆人小松說道。

小松穿著中式的短褂,一臉茫然,因為外國人總是好奇他們頭上的辮子,所以他戴了帽子將辮子藏在里面。小松的母親曾帶他在香港的英國人家里做過很長時間的幫傭,練了一口流利的英語,所以在眾多的家丁中陸云起帶上他做隨行仆人來到了英國。

“別胡說,只是天黑了而已!”

其實陸云起心里也不踏實,一只驚鳥尖叫著從窗前飛過,讓人的心也忽地驚跳了一下,他忍不住站起來,走到落地大玻璃窗前張望。遠(yuǎn)處的樹林里有點點的燈光在閃爍,近處的門衛(wèi)則象雕塑般立在臺階旁一動不動,讓人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活的。

“陸先生!”一個女人的聲音由遠(yuǎn)而近傳了過來,讓思緒正在別處的陸云起心顫了一下。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她什么時候過來的他一點不知道,再看看坐在沙發(fā)上的小松,則是一臉的愕然。

“您……您是……泰勒夫人吧?” 陸云起趕緊問。

泰勒夫人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陸先生請坐。”

“羅絲,把燈都打開!”黑暗中立著的仆人趕緊跑了過去將大燈打開,明亮的燈光立刻將四周照耀得光彩四溢,呈現(xiàn)非凡的奢華。

這位泰勒夫人是圣菲爾堡的后勤總管。說到這位精明能干的夫人,陸云起是有印象的,在美國讀書期間羅伯特常常提起她,十四歲她從愛爾蘭來到圣菲爾堡做女仆,十七歲嫁給了圣菲爾堡的年輕管家泰勒。半個多世紀(jì)以來,她幾乎見證了瓊斯家的一切。三十年前泰勒先生死于一次意外,泰勒夫人以后就沒再婚。在缺少女主人的圣菲爾堡,她就是半個女主人。

泰勒夫人不言茍笑,即使見到重要的客人也只是禮貌地點下頭。在與陸云起寒喧幾句后說,圣菲爾堡生活上的事務(wù)都可以找她,并請他們倆去看看他們的房間。從精致豪華的樓梯上到了二樓向左的第五個門就是泰勒夫人給他們安排的房間了。

“羅伯特吩咐過了,讓你們住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往外看,就是玫瑰園了。還有,海倫小姐將在明天趕過來接待二位。”

“哦,謝謝羅伯特,也多謝泰勒夫人。”

“不客氣,二位先休息,約翰會將你們的行李送上來,晚餐我會安排仆人稍會兒送到房間。”

泰勒夫人安排完一切就告退了。

不一會兒晚餐送了上來,吃過晚餐他們主仆之間聊了會兒天。也許是旅途太勞累了,漸漸便感到有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就早早上床了。奇怪的是躺在床上后反而睡不著了,陸云起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勾起了許多心事。

英格蘭的夏天不僅天黑得晚,而且黑得不徹底,就算是深夜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微光。后花園的花香隨著微風(fēng)四處游蕩,遠(yuǎn)處有人在唱歌,隨著夜風(fēng)掀起薄紗的窗戶飄了進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有幾個黑影接近了圣菲爾堡,他們匍匐在墻角下,尋找機會沿壁往上爬。黑暗中看不清他們的臉,或者說根本沒有臉,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陸云起似乎聽到了物品墜落的聲音,便猛得坐起來,警覺地望了望四周。自從船離開加爾各答港后,他常在夜里被一些聲音驚動,整夜難以入眠。一星期前從南安普敦港到岸后,住在倫敦的中國公使館,情況已有所好轉(zhuǎn),但今夜似乎又故疾重犯。貝克先生說他是因為焦慮癥引起的精神過敏,但他的確聽見門外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人在徘徊,來來回回,由遠(yuǎn)而近,由近而遠(yuǎn)。

是誰?

他披上衣服把房門打開了,黑暗中聽見一串雜亂的腳步聲,還真的有人,但瞬息走廊又恢復(fù)了安靜。他轉(zhuǎn)身想回去,腳步聲又起了,似乎又是一個女人的腳步聲,而且就在樓梯的拐角處。他情不自禁走了過去,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只有一尊武士的盔甲立在那兒 。陸云起伸手將它的頭盔拿開,里邊空空如也。

腳步聲又起了,有人在上樓梯,傳來陣陣高跟鞋的敲擊聲,像是敲進人的內(nèi)心,讓人誠惶誠恐。他跟了上去,在三樓樓梯口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背影,長長的裙裾輕輕一擺消失在了一扇門后。他走了過去將門推開,看見幾個一人多高的書柜,窗邊上有張書桌,桌上擺了一本書,是中文版的《資治通鑒》。書桌背后的墻上掛了數(shù)張油畫肖像,窗外的月光正投照在墻上的一幅畫像上,畫中的男人一身戎裝,神情凝重地注視著他。

忽然他隱約聽見了一個聲音:“你回來了……”

這聲音忽遠(yuǎn)忽近,仿佛來自天堂,又似乎來自地獄,他感到胸口被一擊,顫抖得不能自持,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驚詫,感覺身心都被凝固,凝固到無法轉(zhuǎn)過身,許久才漸漸緩過氣來,才鼓足所用的勇氣轉(zhuǎn)過身。一個淡淡的身影,是一位棕發(fā)的歐洲女人,站在不遠(yuǎn)處,緩緩向他伸出了手。

“啊……”他止不住大叫起來。

“老爺你怎么啦?”他睜開眼睛,此時天已大亮,小松正在一旁關(guān)切地問道。

原來只是夢一場,內(nèi)衣都濕透了。起身換了衣服,簡單洗漱了后,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一個氣勢軒然、極具紳士風(fēng)度的老先生微笑著站在門口:“陸先生,您好!”

“您好,請問您是……” 陸云起迷惑地看著他。

“哦!我是圣菲爾堡的管家史密斯。” 老先生回答。

“原來是史密斯先生,幸會幸會!” 陸云起趕緊邀請他到屋內(nèi)坐坐。

“不打擾您休息了,本來瓊斯先生交代了要我好好接待您,但是昨天下午去鎮(zhèn)上有事耽擱了,很晚才回來。聽說對陸先生招待有所不周,所以特來致歉!” 史密斯先生說道。

“哪有不周?你們太客氣了!” 陸云起說。

“海倫小姐已經(jīng)來了,說等你一起吃早餐,稍后我們帶您參觀圣菲爾堡。”

“好的,您稍等會兒!”

“我們在樓下等您!”史密斯先生說著便告退了。

“和女士進早餐,那我得趕緊準(zhǔn)備準(zhǔn)備!” 陸云起說著便吩咐小松將他的行李箱提了過來。

行李箱里有陸云起準(zhǔn)備的在各種不同場合穿的衣服,有禮服也有常服,有唐裝也有西裝。

“你說我今天穿唐裝好還是西裝好?” 陸云起問。

“老爺您身架子好,穿什么都好看。” 小松俏皮地說。

“你這小鬼!” 陸云起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說了,自顧自地試穿了幾件。

小松說得也是實話,陸云起放到現(xiàn)在來說也是一個帥哥,挺拔的身姿,細(xì)長的眼睛和方方正正的臉形,加上小時侯習(xí)武和在美國讀書時熱愛棒球所鍛煉出的身子骨。他有著那個時代中國官員難得的健康氣息。

他決定穿唐裝去見海倫,因為他覺得穿了西裝,辮子就顯得特別別扭,戴個帽子藏著也不是很方便,不如穿唐裝,自在又大方。

2

畫像

雖然她知道陸云起是從東方來的,看見他穿著唐裝拖著辮子走過來,還是不大不小地吃了一驚。短暫的驚訝后,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起來非常美麗,灰藍(lán)色的眼睛像清澈的泉水。

“海倫!”陸云起馬上叫出的她的名字。羅伯特當(dāng)年曾無數(shù)次提及這位與他青梅竹馬的美麗女孩。

海倫望了陸云起一眼,輕輕笑著說:“威廉,你好!想必羅伯特早就將我們彼此介紹過了。”海倫親切地叫喚著他的英文名字。

“是啊,我記得在耶魯時羅伯特經(jīng)常向我提起你,你那時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他說你是一個美麗而又調(diào)皮的女孩,只是沒有想到轉(zhuǎn)眼間就長大了。”陸云起說。

“謝謝,您也如傳說的那般英俊!”海倫微笑著說。

他們邊聊著邊吃早餐。用完早餐以后,海倫和史密斯先生便帶他們?nèi)鎱⒂^圣菲爾德堡。

海倫屬于那種典型的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女孩,高挑的個子,金色的頭發(fā),湛藍(lán)的眼睛中透露著智慧,雖然年齡不大卻有著得體的舉止和風(fēng)度,在參觀的過程中她一直在充當(dāng)解說員。

圣菲爾堡始建于都鐸王朝時代,瓊斯家族的輝煌歷史開始于愛德華六世,因為祖先在對蘇格蘭戰(zhàn)爭中顯赫的戰(zhàn)功,國王陛下把這片莊園賞賜給了瓊斯家族,他們的后代在對東方的征服和貿(mào)易中獲得了大量的財富,奠定了家族龐大而又殷實的基礎(chǔ)。歷代的不斷修繕和擴建,終于在十八世紀(jì)后半葉成就了今天的氣派和規(guī)模。

現(xiàn)在的圣菲爾堡可以說是遠(yuǎn)近聞名的建筑,不僅是它外表的氣派,更是內(nèi)在的文化氣息。瓊斯家族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珍品也為它增色不少。這些珍品大多數(shù)陳列在位于城堡一層左翼的長廊,它的裝飾風(fēng)格屬于十九世紀(jì)初“印度”和“印度—哥特”式,長廊里掛滿了瓊斯家族各位先祖的油畫肖像、名家繪畫作品,展品包括瓷器、象牙、飾有珠寶的水煙袋等,裝飾用的木雕和彩繪天花均出自安東尼奧·維尼羅。海倫對于這些藏品一一說來,如數(shù)家珍,看得出她對藝術(shù)品的鑒賞頗有造詣,不愧是圣菲爾堡的女主人。

當(dāng)他們一行從二樓上到三樓的樓梯拐角處時,陸云起看見了擺在那兒的一尊盔甲,不禁暗暗吃驚,再往上走感覺更是似曾相識。

“昨夜我們來過這里!” 陸云起用中文悄悄地跟小松說,“你看,這些帶有洛可可裝飾風(fēng)格的樓梯扶手,我還摸過。”

“是嗎?什么時候,在我印象中你昨晚很早就睡了,根本沒再出去過,也更不可能上樓。”小松用詫異的眼光看著陸云起。

“在夢中!” 陸云起帶有一絲迷惑地說。

“哦,我明白,我在夢中還到過澳大利亞!”小松嘲笑他。

他們到了樓上,海倫回過頭來說:“威廉,你們在聊什么,我?guī)銈兛纯词シ茽柋さ牟貢摇!?

陸云起答應(yīng)著加緊了腳步。走到那扇柚木材質(zhì)帶有印度風(fēng)格的雕花裝飾雙開門前時,他的那種感覺愈發(fā)強烈了。

“昨夜我真的來過,我看見了這些畫。” 陸云起看到墻上的那些油畫說,“油畫對面窗臺邊有一個大書桌,桌上擺了一本中文版的《資治通鑒》。”

“大人,我不懷疑你夢中來過此地,瓊斯先生應(yīng)該在十年前就應(yīng)該向你描述過他的家,不僅包括這幅畫像,還包括了史密斯先生和海倫小姐。”小松說。

陸云起搖了搖頭,未置可否。

“這是我們圣菲爾堡的藏書室,有幾十萬冊藏書。”海倫介紹道。

陸云起往窗臺邊的書桌走去,拿起了《資治通鑒》。

“瓊斯先生對中國史很感興趣,多年以來他一直在學(xué)習(xí)中文。”史密斯先生說。

“那個畫像中的人是誰?” 陸云起指著畫像問。

“安吉爾·瓊斯,我們大不列顛偉大的開拓者和探險家。”史密斯先生回答。

“他氣質(zhì)很特別!”陸云起說。

“是的,他是一個為理想而活的人!” 史密斯先生說。

“他后來怎么樣了?” 陸云起問。

“不知道,他是個悲劇性的人物,去了東方再也沒有回來過,一百多年了誰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史密斯先生答道。

“為什么,他有著什么樣的故事?” 陸云起非常好奇。

“關(guān)于安吉爾·瓊斯的話題在圣菲爾堡是個禁忌,我們還是不要談為好!” 海倫插話道。

“哦!” 陸云起不方便再問,只好聊別的話題去了。

他雖然不再問,但迷惑卻藏在了心里,甚至在參觀別的地方都有些心不在焉。午后休息時,他仍然輾轉(zhuǎn)反側(cè)地想著昨晚的事。

“難道遇上了鬼魂?或者我在夢游?”他自問道。窗外,陽光正燦爛,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他忽然覺得可笑。英格蘭鄉(xiāng)下的天氣雖也多霧,卻沒倫敦那么濃密,午后便消散殆盡了。

下午的溫度漸漸高了,陸云起脫掉了馬褂換上一套白色輕便西裝,再戴上了一頂遮陽禮帽,把辮子藏到了里邊輕松地走了出去。他決定好好和海倫再聊聊。

海倫在玫瑰園里見到陸云起這身裝束時,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什么不對嗎,海倫?” 陸云起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我覺得你總是讓人很意外!”

“為什么?” 陸云起問。

“因為我對你有點好奇。” 海倫回答。

“就像我對安吉爾·瓊斯那般好奇?”他問。

聽到安吉爾·瓊斯的名字,海倫馬上收起了笑臉說:“我說過不要再提起安吉爾,這是禁忌你知道嗎?”

“哦!對不起,但我只是想知道……”

沒等陸云起把話說完,海倫就把他的話打斷:“你不必有歉意,這事在圣菲爾堡誰都不愿提起。威廉,不說這些了,我?guī)闳e處看看吧!”

此時正是下午四五點,陽光已收斂了許多,樹林里有不少的鳥兒在鳴叫。

“那片樹林之外會有你意想不到的風(fēng)景。”海倫說。

“越過樹林是一個海灣嗎?”陸云起問。

“是啊”。

“海邊有座燈塔,海灣的對面有個小教堂吧?”他繼續(xù)問。

“你怎么這么清楚?”海倫很驚訝。

“我猜的。”

“什么猜的,羅伯特肯定向你描敘過!”

“我似乎來過這里。”

“每個第一次來到這里的人都會這么說,因為這里就像每一個的心靈故鄉(xiāng)。”

美麗的風(fēng)景稀釋了重重的煩惱,只是天色已晚,不方便再去對面的教堂,他們參觀了燈塔就往回走了。剛走進樹林他覺得周圍忽然安靜了許多,鳥群都不知道到哪去了。燈塔方向傳來一女人若有若無的叫喚聲:“安吉爾……”

回過頭看見海岸正在漲潮,浪花激起的水霧在升騰,燈塔的身影已模糊了。是幻覺嗎?又好像不是,他豎起耳朵四處搜尋著。

“安吉爾……”那聲音又似從海岸邊傳來,細(xì)似柔絲,轉(zhuǎn)瞬即逝。

海倫走了很遠(yuǎn)才發(fā)現(xiàn)陸云起不在身旁,轉(zhuǎn)回頭尋找,卻看見他似乎若有所思般呆立在那兒。

“威廉,你在那兒干什么?” 海倫向他喊道。

陸云起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聽見一群鳥叫著從頭頂飛了過去,嘈嘈雜雜的。

“哦!沒什么,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陸云起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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