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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美國往事

1984

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

影片在“面條”的少年、青年和老年三個時空轉換,故事開始時是中年故事的結尾,一場槍戰剛剛結束,面條的幾個好兄弟一一被殺,心愛的女人也被追殺,大家都在尋找面條,此時的面條卻在一家中國煙館里避難,躺在床上的他還在對剛剛的災難心神不安。風頭過后的面條收拾行囊,悲壯地離開了自己曾經叱咤風云的紐約。

接著時空轉換到了老年的面條,此時他已兩鬢斑白老態龍鐘,再次回到紐約,回憶一幕幕重現:20年代的美國,綽號面條的紐約少年和幾個同齡朋友終日廝混在街頭。他們無憂無慮,不是在街頭干壞事兒就是把馬子,面條則喜歡好友胖子的妹妹黛博拉。某日,他們認識了聰明狡黠的麥克斯(綽號麥大),在麥大的帶領下,大家開始從事走私活動,而且出師順利,于是事業蒸蒸日上,一天天做大。不久,面條的一個好友多米尼克被人槍殺,憤怒的面條為了朋友而與對方廝殺,最終殺死了對方,卻被關進監牢,由此可見面條在兄弟面前的俠義之情。

若干年后,面條出獄,當時的小伙伴們已經變成了健壯的青年人,成年的面條由羅伯特·德尼羅扮演,麥克斯則由詹姆斯·伍茲飾演。在麥大的帶領下,他們重操舊業,開始了一系列搶劫、盜竊、敲詐、走私活動,而重情的面條,也依然在追求著黛博拉,只是在黛博拉的世界里,進好萊塢做風光的明星遠比愛情重要。隨著生意的壯大,麥大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竟然瞄準了美國聯邦儲備銀行。可是面條并不同意,于是在聯邦儲備銀行一事上二人發生了嚴重分歧,麥大一意孤行,面條好心相勸。最終,有過鐵窗經驗的面條不忍目睹好友走向毀滅,偷偷打電話報警,希望挽救麥大于懸崖。接著,在一個陰冷的雨夜,警察與面條的朋友們展開了激烈的槍戰,麥大等人全部被殺。重情義的面條則帶著深深的悔恨和痛苦,離開紐約,離開了心愛的姑娘黛博拉,此時,時空上剛好與開片接上。

回到老年時代,35年一晃而過,幾近垂暮的面條重新回到紐約這個傷心地,遇見了少年時的朋友胖子,還有舊情人黛博拉,他做夢也沒想到的是,當年雨夜的槍戰竟是一場陰謀,里面有著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來當年的一切都是麥克斯精心策劃的。狡詐的他深知面條忠厚善良,于是借面條和警察之手除去了昔日伙伴,自己則金蟬脫殼,吞沒了團伙的巨款,然后改頭換面,躋身政界,一躍成為上層社會的名流,并把面條心愛的姑娘黛博拉據為己有,卻把一切悔恨與不忠留給面條,讓他整整背負了大半生。

如今,老年的面條、黛博拉、麥大再次相遇,每個人內心的痛苦都難以言喻。面對多項指控卻無法脫身的麥克斯懇求面條殺死自己,想以此贖回自己的罪孽,逃脫法律的審判,減輕內心的愧疚,但面條狠狠地拒絕了他,最好朋友的欺騙和最愛女人的背叛,讓他陷入深深導演賽爾喬·萊翁的失落中。最終,走投無路的麥克斯跳進垃圾粉碎機自殺,面條也該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了。影片結尾,畫面定格在青年面條微笑的臉上,那曾是他最輝煌的時候,命運卻跟他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幕前幕后

1.本片是意大利著名導演賽爾喬·萊翁 (Sergio Leone)拍攝的“美國三部曲”之一,其他兩部為《西部往事》《革命往事》。賽爾喬·萊翁(Sergio Leone)是意大利導演,有時也翻譯作塞爾橋·萊昂納,他是意大利默片時代名導演羅伯托·羅貝提和明星貝迪尼的兒子。他創造了自成一格的西部片。一生盡管僅執導了七部作品,卻部部影響深遠。1984年的《美國往事》讓他達到創作最高峰。他一生的七部影片分別是:《天火焚城錄》(1963)、《荒野大鏢客》(《獨行俠連環奪命槍》)(1964)、《黃昏大鏢客》(《獨行俠江湖伏霸》)(1965)、《黃金三鏢客》(1966),以及美國三部曲——《西部往事》(1968)、《革命往事》(1971)、《美國往事》 (1984)。

2. 片中飾演成年麥大的是詹姆斯·伍茲,他是美國偶像派兼實力派男

星,畢業于麻省理工學院,之后進入百老匯舞臺。1972年進入影壇。其代表作有《突破煉獄》《美國往事》《賭國風云》《等待黑色黎明》與《殺手日記》等。

3. 片中飾演少年黛博拉的詹妮弗·康納利是好萊塢少有的才女,她是個小童星,出演本片時她才12歲,這是她的銀幕處女作,卻為其表演之路奠定了極高的起點,她因在2000年演出了《夢之安魂曲》和2001年演出了傳記電影《美麗心靈 》而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詹妮弗·康納利的電影代表作有李安導演的《綠巨人》《墨水心》《身為人母》等。

4. 出演成年黛博拉的是好萊塢著名女影星伊麗莎白·麥戈文,其父是美國著名探險家,也是大學教授,母親則是高中教師,妹妹是小說家。巨蟹座的她從1980年代出道至今一直活躍于影壇,其電影代表作有《普通人》《初戀情人》《爵士年代》等。

5.本片的作曲埃尼奧·莫里康內(Ennio Morricone)是世界影壇有口皆碑的作曲家,天蝎座的他1928年生于羅馬,是個莫扎特式的音樂神童。6歲就開始作曲,12歲就進入羅馬著名的圣切契里亞音樂學院, 迄今為止,他已經參與制作了各國電影配樂作品400多部,是意大利最多產、最有建樹的作曲家,多次獲得過奧斯卡獎的提名,并于2007年被授予第79屆奧斯卡終身成就獎。其作曲代表作有賽爾喬·萊翁的往事三部曲、鏢客三部曲、托納托雷的回家三部曲、昆汀的《殺死比爾》《無恥混蛋》等。

畫外之音

導演塞爾喬·萊翁一生只拍了7部影片,卻部部堪稱經典,《美國往事》更是經典中的經典,無論在好萊塢史上,還是在世界電影史上,幾乎成了男人不得不看的佳作,女觀眾觀后也不禁拍案叫絕,蕩氣回腸。這種巨大的魅力既來自于導演、編劇的強大功力,也來自于演員的正確選擇與用心表演。難怪導演姜文在拍攝《陽光燦爛的日子》時看了50多遍向其取經,所以《陽光燦爛的日子》也有太多地方與《美國往事》神似,這些在北京電影學院蘇牧教授的《太陽少年——<陽光燦爛的日子>讀解》一書中可以看到。而且姜文自此迷上了飾演面條的羅伯特·德尼羅,至于姜文邀請德尼羅去長城賞景則是后話。

想當年,一部《美國往事》幾乎將羅伯特·德尼羅的演藝事業推向了頂峰,這一年他正好40歲,對于一個演員來說,正是演藝生涯的黃金歲月。不像小青年般青澀、幼稚,也不似老年人一樣老到,他英氣逼人而不失成熟穩重。中年面條的意氣風發和老年的悲憫無助均被他詮釋得淋漓盡致。影片中,中年面條與老年版的形象差別極大,老年面條從服裝造型到緩慢的行為動作、深邃的眼神都表現出歷經風云變化后的滄桑。

飾演麥克斯的詹姆斯·伍茲一樣跨時代地演繹了麥大的青年版與老年版,青年麥克斯謀害兄弟時的冷酷與飛揚跋扈,老年貝利部長(麥大的化名)內心的悔恨與煎熬,均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在演員的精彩表演之下,影片為觀眾與歷史留下了太多經典場景。如片首床單上用子彈打的人形、中國戲院吸大煙的面條和煩躁的電話鈴聲等等,特別是少年面條透過廁所窗戶偷看黛博拉跳舞的場面,將一個少年對異性的覺醒與萌動表現得十分動人。單純的派希(Patsy)拿著奶油蛋糕在樓道等待佩姬(Paggy)的段落更是十分可愛,幼小的派希有了對異性的萌動,卻選擇了有點粗俗的胖女孩佩姬,他一邊因為喜歡佩姬而等待著送她奶油蛋糕,另一方面自己又擋不住美食的誘惑,于是一小口又一小口地將蛋糕吃掉,最終等佩姬出來卻什么都沒有了。天使般的多米尼克總是蹦蹦跳跳,還不忘照照鏡子維護一下自己的形象,然而一句“我滑倒了”之后卻再也沒有起來。老年面條再次回到老屋,看到墻上黛博拉的照片,再次透過廁所墻上的小洞來偷窺,無不表現著物是人非的傷感。中年面條和去好萊塢之前的黛博拉的浪漫約會,百感交集的面條在車上強暴黛博拉,無不感動著萬千為其愛情唏噓的觀眾。晚年的面條、麥克斯、黛博拉相見,更是充滿了無限的傷感。

本片的配樂是萊翁的御用配樂大師莫里康內(Ennio Morricone),他絕對是世界電影音樂史上不可多得的天才,具體介紹詳見“幕前幕后”第6條。本片中,他通過排簫、口琴、小號,為影片注入了奇異曼妙的音樂。影片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題音樂,如黛博拉有專屬于自己的愛情主題樂,面條和好友也有專屬他們的友情主題樂。音樂的內在結構與影片情節呼應和交織。正因為有了莫里康內精心作曲的畫龍點睛,片中人物命運的幾番沉浮、生命的綻放與凋零,才得以表現得蕩氣回腸。

影片的幾個主要人物也塑造得極其成功,無論對愛人還是朋友,面條總是重情重義。少年時,當狡黠的麥大假裝自己被水淹死時,他奮不顧身地跳到水里去搭救朋友,當多米尼克“滑倒”后,他再次奮不顧身出手為多米尼克報仇,甚至不惜捅死敵人身陷囹圄。當黛博拉約他一起讀《圣經》時,在他倆最浪漫的時刻麥大呼喚他,大男子主義的面條為了友情跟了麥大,惹惱了黛博拉。相反麥大卻一直比較陰險狠毒,每當面條和黛博拉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呼喚面條,破壞他們,最終他不但出賣了朋友私吞了團體財產,甚至搶走了面條最愛的女孩黛博拉,所有一切都是為了個人的私欲。所以,如果說面條是忠義的代表的話,麥大無疑是背叛的化身,二人的忠奸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黛博拉這個形象也比較復雜豐富,她一方面喜歡面條,另一方面卻對事業有著強烈的欲望,從小就想當明星,想去好萊塢。最終,為了明星夢,不惜放棄愛情,背叛面條,也背叛了自己的內心。

這又涉及影片的另一主題:美國夢。影片中面條、麥大、黛博拉都有自己的美國夢,然而各自的實現方式不同,意大利后裔的面條更加重視情感,所以最后被朋友和愛人毀了自己的夢。而有著猶太人血統的麥大和黛博拉則不惜為了自己的夢想犧牲友情和愛情。最終,他們自己毀滅了自己的夢。所以影片最后,隨著麥大的死亡與面條的黯然,其實傷感地宣告了美國夢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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