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殺戮與血腥的魔獸領域出來,看著街道上熙熙囔囔的人流,蕭云有股恍若隔世的感覺。
蕭云一路走來,普通百姓皆紛紛駐足給他讓出一條小道,而蕭云無意間瞟到眾人的眼神,發(fā)現(xiàn)皆諸如吃驚,崇拜等等。
蕭云胸前云垂學院的天藍色印章,在普通百姓看來便是精英的標志,更別提他肩膀上的烈風二字了。在云垂城,烈風小隊便是一群妖孽的訓練基地,一旦從哪里接受完了磨練,皆能成為真正的勇士。
其實話說回來,蕭云也很想把這些印章呀,烈風小隊的肩章什么的掩蓋起來,但俞玨跟他說了,在他沒有畢業(yè)之前,都必須時刻帶著這些東西,這代表了榮耀,更代表了責任,唯有在每時每刻的激勵下,去努力去拼搏,方能持續(xù)住這些普通人仰望你時的眼神!
但蕭云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城民的反應會有這么之大,眼神怪異得讓他感覺,這些人就是把自己當猩猩來看待了。現(xiàn)在蕭云漸漸有些理解,為何凌凱風離開烈風小隊的時候,眼神中會有那般的不舍了。
蕭云實在受不了周圍人的眼神了,腳下漸漸快了起來,朝著琴樓方向的奔跑而去。
眾人看到蕭云那風馳電掣的速度,大多皆在心中肯定著,這小哥的年紀也不大呀,竟然就已經(jīng)成為大法師了,前途不可限量!
蕭云好不容易跑過了鬧市,來到了琴樓那棟標志地建筑物前面、由于來這里的人都是含著目的性,因而也沒幾人關注到他的胸章以及肩章。
蕭云也樂得不被像猩猩樣地被盯著看,悠然自得地走進了琴樓,當他還剛踏過腳攔梁,便聽到里面嘈雜的爭吵聲!
“你們琴樓難道就沒有二級琴師嗎?老子都在這里等了很久了,怎么還見人來呀!”一名長胡子的大漢,身上抱著一骨瘦如柴的老嫗,大聲囔囔道。
大漢旁邊那名穿著長袖大袍的老者,卻不急不緩地解釋道:“不好意思,不是我們琴樓沒有二級琴師,而是你必須要按照正常的程序來,等程序走完后,我們自然回幫你安排的!”
“你放屁,我老娘還剩一口氣吊著,等走完了程序,她早死了。快點幫我安排,你們琴樓是不是想見死不救呀!”
“不是見死不救,而是規(guī)矩如此,我也沒有能力逾越呀。再者說,二級琴師也不是蘿卜白菜,說有時間便有時間的,出了我們琴樓,我敢保證,在這云垂城,你也再找不出另外的二級琴師了!所以說,你還是等等吧。”那名老者的語氣不曾加快分毫,好像那老嫗的生死與他無關般,甚至在其臉上,還能看到秀優(yōu)秀的痕跡。
那大漢聽后,怒極了:“滾犢子吧,我就不信離了你們琴樓,我親娘就救不活了。”說完后,他接著朝著有些擁堵的人流,叫囔道:“誰要是能救活我的親娘,我給他百萬晶幣!”說著他手中多了一個紫光纏繞地晶幣,周圍路過的,無論老少,看到這枚晶幣,眼中都閃爍出貪婪的神色,對于大部分的普通人來說,一百萬晶幣,那可是天文數(shù)字,甚至有很多人還是頭一次看到紫色的晶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便有一些自認了得的琴師圍到那大漢的身邊,紛紛詢問這老嫗的狀況。
但當一番打聽下來,很多人的熱情都打消了大半,原來這老嫗的喉嚨里哽著一塊碎石,嚴重影響呼吸,而唯一的解救辦法便是,二級琴師仔細傾聽那塊石頭的音調(diào),然后根據(jù)所聽到的音調(diào),彈奏出相應的琴律,勾出那石頭的主魂來,以此讓那石頭自己溶解了,而能做到這一步的,必須要是二級琴師,甚至一些剛進入二級,無法辨析五音中至少三種的,也是無用。
“我都說了,除了我們琴樓的成員,再也找不出另外的二級琴師了,你還是跟著老夫去辦理手續(xù),快則六個時辰后,便能幫你安排相應的琴師。”旁邊那老者見周圍冷場了,立馬不吝言辭地嘲諷道,語氣中不乏刺耳的腔調(diào)。
“咳咳”這時壯漢抱著的那名老嫗,突然咳嗽出聲,蒼白的臉色驟然嫣紅了起來,像極了回光返照。
“老娘,你怎么了!別嚇孩兒呀,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二級琴師,把你喉嚨里那塊石頭溶解的,你再忍忍!”壯漢著急地對那老嫗說道,看來他也是一孝順之人。
“要是想你老媽早點死,便再搖快點,趕緊把她放到平地上吧!”這時蕭云走來,對著壯漢教訓道。
那壯漢循著聲瞟過去,看到來人竟然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子,立馬便勃然大怒:“小子,你今年多大呀,老子的事情由得著你管嗎?現(xiàn)在我煩著,勸你別惹老子,要不然老子可得替你爹教訓你。”
蕭云沒有理會那壯漢的話,猛地鉗住住他的左臂,等松開后,一把將那奄奄一息的老嫗搶了過來,并不等壯漢反應過來,又緊接著一把將老嫗放到了平地上。
“誒,你這小子力氣還蠻大,竟然敢動手,看我不把你打得鼻青臉腫了!”壯漢說著便準備動手了,但他突然看到蕭云手中持著一個赤若晚霞的貝音殼,不明所以,但卻硬生生地止住了將要揮舞下去的拳頭。
蕭云破開了貝音殼,一陣相對舒緩的琴音飄蕩開來,只見那老嫗漲紅了的臉色,竟然緩和了下來。
壯漢見此,眼睛陡然瞪大,漸呈齜裂狀,他趕忙對蕭云賠禮,道:“壯士,剛才得罪了,還請你一定要幫助我母親將喉中的碎石消除掉。”
“閉嘴”蕭云冷喝了一聲,那壯漢還果真聽話,就像是受驚了的孩子般,閉口不敢多言,樣子十分滑稽
“我剛才用得閉息貝音,能舒緩你母親的呼吸痛苦,接下來我要為其撫琴,還請你維持下,盡量保持周圍安靜。”
嘩~
那壯漢尚且還沒開口說話,圍觀的那些琴師們便傳出了一片嘩然聲。
“什么,這小子要撫琴?我沒有聽錯吧,難道他是二級琴師?”
“不可能吧?他難道以為這是在過家家,臉上無毛,辦事不牢,他才多大,就二級琴師了?難道是打娘胎里開始學習琴律的?好像我們趙國有記錄,最年輕的二級琴師也有十六歲吧?看這小子那略顯稚嫩的臉蛋,絕對不超過十五呀!”
“這小子肩膀上的青章,應該是烈風小隊的人吧?”
“那又怎么樣,一群莽夫,有幾個會撫琴?”這時所有人都議論開了,那大漢不是琴師,不知道十五歲前成為二級琴師意味著什么,他聽周圍吵吵鬧鬧,怒目一瞪,大聲囔道:“都給我閉嘴!”
周圍等人皆被這中氣十足的一吼,嚇了一跳,這壯漢雖然粗獷了一點,但觀他周身的魔法波動,應該是三級法靈,這般實力對于在場很多人來說,都十分震懾力的。
而這時琴樓那老者,見蕭云要攬下這活,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也出聲嘲諷道:“孩子,雖然你是云垂學院的精英,但現(xiàn)在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便會出人命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蕭云抬頭看了這老者一眼,語氣冷淡地說道:“我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會負責的。”
那老者本來還想說,你付得起責嗎,但那壯漢卻對他怒瞪了一眼,強迫他無法把話說下去。
“少年郎,老子娘的事情,自己知道,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放心,我不會找你麻煩的!”那壯漢倒也明事理,對蕭云說道。
蕭云沒有回話,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他那架聯(lián)習琴,當周圍人看到這架聯(lián)習琴,不受控制地發(fā)現(xiàn)了一道道嗤笑聲,他們愈加的肯定,這蕭云就是來這里就是過家家的,而被嗆得沒話說的琴樓老者,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若有若有的笑意。
蕭云沒有管周圍人的反應,緩緩將眼睛閉了起來,將周圍的所有雜音都排除在外,仔細傾聽那老嫗微弱的生命音律。
呼吸聲,蠕動聲,甚至是她頭上一根細發(fā)落地的聲音,都被蕭云盡收耳底,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聽到老嫗喉嚨里那碎石的任何動靜。
時間一沙粒,一沙粒的過去,蕭云的額頭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液,指尖微顫著,卻遲遲無法有所動作。
周圍那些人早就認定蕭云是故弄玄虛了,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在事后,嘲諷他了!
而這時,閉息貝音的效果逐漸消去,那老嫗的臉色又一絲一點的漲紅了起來,眼看就要恢復到剛才的狀態(tài),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壯漢握緊的拳頭,緊張地溢出一道道水漬,他低頭看著貌似泰然自若的蕭云,心間像是有一萬只螞蟻在攀爬,但沒有辦法,他只能希望這少年郎靠譜點,別讓老娘死在這處了!
“咳咳”這老嫗有咳嗽出聲,而在于次同時,蕭云的眉角微動了下,就在這一瞬間的時刻,懸在琴弦上面指尖,猛然滑了過去,只聽他那練習琴上,傳來了純粹到極致的角音。
而老嫗聽這到這琴音后,咳嗽的狀態(tài)竟然僵住了,所有人都將眼神投向這邊,四周幾近靜謐,落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