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度萬從打開府門口等著的昔太夫人，大聲地叫道。車還沒停穩度萬兒就追不及待說從座位上跳下來，幸好昔懸及時扶了一把，才免得度萬兒大摔一跤。一下車就奔入昔太夫人懷中，很是親熱。

昔懸和昔旌先后向見過昔太夫人、徐氏、方氏行禮。

“軍聞，你們中午吃飯了沒有？”

“孫兒們急著趕路，還不曾用過午飯。”

“徐敏，快叫人把飯菜都端上來”抱度萬兒向府內走去，而昔旌被抱在方氏懷中，“走走走，軍聞、懸兒都快進屋，我親自做了你們最愛吃的。”她雖年邁，但身體還很靈便，快步走在最前面。

“謝謝奶奶，軍聞馬上有公事要處理，不能在家吃飯了。”

“你們可終于到了，大熱天的，你奶奶在門口等了一兩個時辰，我先前就說了要未時他們才能到，可不？現在正好未正，要是她老人家為此熱出病了，你們說如何是好？”方氏輕嘆一聲，對昔軍聞和昔懸抱怨道。

“讓二娘您久等了。”昔懸道。

“我倒沒事，老夫人這么疼愛你們幾孩子，這次節假回來，你們就多陪陪她，讓她老人家心中寬慰一些。”方氏道。

“嗯—！”

……

飯后，昔懸告退昔太夫人去后院拜見父親，我在書院看了很多武功秘籍，他自己又不敢修習，從書上發現很多疑問，想要讓父親解答，但昔不此時正在午休，只能回自己屋去。

因為“學業”重，他已有四十多天沒有回家，他的屋內依然很干凈，所有東西都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上次回家胡亂扔在桌上的書，此時也被放回了書架，眼睛掃過書架上的《怪物志》、《山海經》、《大漢豪俠》等書終于找到《強身決》。

《強身訣》的內容昔懸早就爛熟于心，書上都是度蘭兒的字跡，書中開篇言道：

“身強者，神清氣足、駐顏延壽。”

“強身之術，在于氣、在于食、在于動、在于養、在于功。”

“氣為君，動為臣，養為佐，食為使，功在不舍，久而得其益……”

書中詳細描寫了如何吃喝、如何休息、如何運動、如何吐納呼吸，并反復囑咐，需要長期堅持才能見效，這些他母親從小嚴格要求自己照做的，并無異處。

書后附了一套拳法，其中的招式順序與昔懸所習的不一樣，他也曾按書中順序演練過，不僅威力全，還如舞蹈一般根本不想是武功。他實在看不出其中的高明之處，用稀疏平常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但他自己之前確實只練過這上面的武功，自己能打敗很多實力強的對手，若非自己經久練習之功，那就只能說這上本的武功確實不簡單了，這要在問過父親后才能下定論。

昔懸合上書，走出房間，這時一家丁剛好經過。

“三小少爺，原來你在屋里，三少爺知道您找過他，醒來后去老太夫人院兒里找您去了。”

“哦，知道！”昔懸道。

……

西南角，昔太夫人小院兒。

小院的樹蔭下，昔太夫人、徐敏、昔豐飛、昔漪、昔旌、度萬兒、昔汐在聊天玩笑，昔不此時坐在不遠的假山青石上，靜靜地看著她們，他腰間別了兩只酒葫蘆，每過一會兒就會喝上一口，青石左側搭著一根木拐，自他傷后可以下地走路后，他就一直帶著這根拐，他現在需要木拐。

“奶奶，在書院可好玩了，里面有很多師兄師姐，還有很多夫子，好多好多人與我們一起玩。”

“哦？萬兒記得哪些同學呀？”

“有胡癸、宋瑁、易楠、蒙雪兒……”度方扳著手指一個個數，數了左手數右手，數了自己的手后數昔旌的手、數昔汐的手。

昔漪聽了驚道：“萬兒妹妹你們班同學這么多啊？”

“嗯，萬兒還沒沒完了呢！”他又繼續念出十幾個名字，其實她只是把所記得的所有書院弟子都念出來，很多都不算是她的同學，她們自搬到季夫子院中之后，每天來的書院弟子眾多，認識的人自然就多了。

“有沒有個在學校里欺負萬兒呀？”徐敏藹聲問道。

“他們才不敢欺負我們呢，他們都怕書院的一位漂亮姐姐，而這位漂亮姐組很喜歡萬兒，也喜歡哥哥。”度萬兒道。

“萬兒在書院乖不乖，有沒有吃夫子的板子？”昔漪憶起自己小時候剛去念書的時候，經常挨夫子的板子，出聲問道。

“夫子可喜歡萬兒了，不才舍得打人家呢！”

“萬兒姑姑一定是在說謊，說牛皮，我才不相信呢！”昔豐飛不信，大聲道。

度萬噘嘴哼了一聲，嗲嗲地道：“萬兒才沒有說謊呢！你可以問旌哥哥和懸哥哥。”

“旌叔叔，萬兒姑姑在說謊對不對？”昔豐飛道。

昔旌道：“沒說謊。”僅三個字，昔豐飛還想聽他后面怎么說，多的一個字都沒有了。

“萬兒姑姑說的旌叔叔都會附和，所以我還是不信。你再說說書院的功課怎么樣？難不難，你都學了什么，上了什么課。”昔豐飛道。

“開始夫子教我們《論語》《大學》《孝經》懸哥哥早就教過，后來懸哥請劉夫子教我們《倉頡篇》《毛詩》《左傳》，后來劉夫子讓我們到季夫子那里去上課，季夫每天教我們一本書，教們識好多好多字。”

“萬兒果然在騙人，《毛詩》是我今年才開始學的。”昔漪出聲道。

“《左傳》我也才剛開始學，萬姑姑要是能背出一段來，我才能相信。”昔豐飛道。

“旌哥哥你背《左傳》，我背《毛詩》”度萬兒道。

昔旌背了一篇《齊桓公伐楚》只字不差，昔太夫人、徐敏、昔漪、昔豐飛都一臉驚訝，此時度萬兒開始背《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也是只字不差。

昔不看著兩個可愛的孩子，臉上一直掛著寧靜的微笑，而這時眼角卻控制不住地流下淚來……

“奶奶、太奶奶我也要去公學念書。”昔豐飛從驚訝中醒過來，大聲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昔漪道。

“漪兒不能再出去！你下個月就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