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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戰役(4)

跟著巴夏爾一同進來的是銀狼傭兵團的科爾登斯·卡修爾團長,他是一個三十剛出頭,充滿了魄力與野心的男子,是一個對自己實力極度自信的人。在他人看來,科爾登斯可以說得上是個兼具勇武和謀略于一身的人,正是由于他的存在,在短短幾年內,銀狼傭兵團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雇傭兵團一舉成為大陸排名前十位以內的著名傭兵團。但科爾登斯自己卻一直認為他的地位還遠遠配不上自己的才能,繼續向上爬才是他最大的心愿之所在,而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當年自立稱雄的法倫大帝。此次能夠接受卡奧斯帝國的仕事委托,并且同大陸排名第一的金薔薇傭兵團站在一起面對卡奧斯皇帝接受褒獎,這令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因此,他的報告聲也特別響亮:

“皇帝陛下,在下奉陛下之令截殺索菲亞軍的殘兵敗將,已將他們全部殺盡,……只逃了杰克佛里特一個人。”

說到最后一句時他的聲音不由得降低了。

可法蘭皇帝卻大笑起來,說道:

“那個黑杰克并非你能夠攔截的,你的仕事完成的非常漂亮。嗯,卡修爾團長,你是使用雙手大劍的吧,這口劍倒是很適合你。”

說著,他親手將大劍“巨人斬”遞給那極度興奮的傭兵團長

科爾登斯雙手顫抖著接過了這件褒獎品,跪倒在地上,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微臣愿追隨陛下左右,永遠效忠于陛下,以報答陛下知遇之恩!”

他幾乎是被侍從攙扶起來的。帝國皇帝微微一笑:

“很好,卡修爾團長,繼續追殺那‘黑杰克’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那人在今次戰役中給我軍造成了不該有的重大傷亡,朕要他為此付出代價。”

“是,微臣一定竭盡所能,將那‘黑杰克’的人頭呈獻于陛下駕前!”

科爾登斯雙手捧著皇帝的御賜之物,恭恭敬敬地倒退著離開了大帳。

皇帝法蘭自始至終臉上都帶著微笑,直到米蘭的使者走進大帳,他的臉上立刻變了顏色:

“德米萊斯,你這個無能的廢物!竟然還有臉來見朕,為什么不在戰場上戰死!你的步兵隊不是號稱全米蘭裝備最好的部隊嗎,為何連一頓飯的功夫都不到就被索菲亞軍打垮了?莫非你們仍和索菲亞人暗通款曲?”

被法蘭皇帝責罵的是一個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胖子,他全身上下雖然穿著華貴的金屬甲胄,卻無論如何也不象是一個軍人,他的臉上有厚厚一層血污與塵土,但由于過份均勻卻讓人感到這是故意涂抹上去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作戰時他遠遠的躲在最后,身上連一滴血也沒有沾到。此時他臉上的化妝被汗水化開,更顯得猥瑣不堪。德米萊斯在米蘭國內本以能言善辯而著稱,當初米蘭城主派他來的目的,本就是要借助于他的外交口才而不是軍事才能,然而此時,這位米蘭公國的首席外交官卻象一只猛然暴露在陽光下的地鼠般,眼睛盯著地上,恨不能找一個地洞鉆下去。對于德米萊斯來說,法蘭皇帝的目光和憤怒要比索菲亞軍的喊殺聲更令他難以承受。

“偉大的……英明的……皇帝……陛下。”

德米萊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舌頭

“我們……米蘭人……確實不是戰場上的勇士,但請您相信我們確實是盡了一切力量在同索菲亞人作戰,銀色橡樹步兵團是全米蘭裝備最好的軍團,而且根據騎兵克步兵的慣例我們擺出了防守的隊形,可是……”

德米萊斯的舌頭逐漸靈活起來,象彈簧般開始上下翻動,華麗的詞藻又回到了他的腦子里。

“可是我們遇到了那個黑色的魔鬼,下官不該在您面前提到那可惡的名字,可您要知道那魔鬼一人就剁翻了我們足足一個中隊的兵士,而自己卻毫無損傷。在這種情況下士兵們都喪失了戰意,我們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后不得不后退少許,以便整軍再戰……”

“夠了!”

皇帝法蘭冷冷打斷了德米萊斯的長篇大論。

“你的軍團在傷亡僅三成的情況下就狼狽逃竄,不但未能造成黑杰克騎兵團的傷亡,甚至未能拖住他們片刻,以至于他們能夠迅速馳援諾蘭德夫主力軍團,致使我軍遭受到極大的損傷。兩敗俱傷,這難道不是你們這些狡猾的米蘭人所希望的嗎!只是不要忘了——你雖是米蘭的使者,眼下卻是作為盟軍接受卡奧斯帝國的命令,朕一樣可以臨陣脫逃之罪將你處刑!”

皇帝法蘭的聲音逐步提高,顯示出他的怒氣也越來越大,這使得德米萊斯又緊張起來。幸好在這時,宰相夫利斯及時說話緩解了他的處境。

“尊敬的陛下。”

宰相夫利斯的聲音并不高,卻很有說服力。

“誠然,德米萊斯伯爵未能盡到他的職責,陛下會因此感到憤怒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考慮到我國與米蘭公國長期以來的良好關系,還請陛下寬恕德米萊斯伯爵這一次的失誤,給予他補過的機會。”

當宰相夫利斯的目光與法蘭皇帝的眼神相對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被人看出的笑容。而卡奧斯皇帝的眼中也有了一絲笑意,但是在滿帳文武官員中,只有敢于直視皇帝視線的青龍騎士雷昂才發現了這一點,這令他大為迷惑不解。沉默了片刻,卡奧斯皇帝終于開口饒恕了德米萊斯的罪,只是他的語氣依然嚴峻,匍匐在地上的德米萊斯伯爵絲毫也感受不到有寬恕的意思:

“既是夫利斯大人說情,看在你們阿爾伯特大公面上,這一次就恕汝之罪,今后若再有臨陣退縮之事,定當嚴懲不貸。”

“是,是,下官叩謝陛下隆恩。鄙主人阿爾伯特大公定會感激萬分。此外……”

如同一只在雷聲過后又探出脖子的烏龜,德米萊斯抬起他肥胖的腦袋,向卡奧斯的皇帝展開了諂媚的笑容:

“陛下答應鄙國商人的優先交易權一事……,應該不會受到影響吧。”

此時他的語態神情不象是在同大陸最強大國家的皇帝應對,倒象在交易所中面對客戶的投機商——其實這才是德米萊斯的本性,要他長期保持貴族風范同皇家交往反倒是難為他了。

“恬不知恥,貪得無厭……”

軍帳中所有人頭腦中都浮現出了類似的字眼,就連自認為已經非常熟悉米蘭人貪心習慣的帝國宰相夫利斯,也不由為德米萊斯的大膽和貪婪而吃驚。當然他所考慮的要比其他人多一些——帝國目前仍需要借助于米蘭的交易力量,自從卡迪亞盟約破棄后,他們必須通過米蘭取得必需的物資與補給,在這種情況下可不能當真殺了米蘭的使者。當然,在他們控制了索菲亞廣大的土地,金銀礦和谷倉后,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陛下能控制住他的怒氣嗎?”

宰相夫利斯心中涌現出這樣的疑問,這不僅事關卡奧斯和米蘭的關系,還關系到法蘭皇帝是否能抵御住魔劍薩恩巴特的嗜殺誘惑,這后一點才是真正令夫利斯擔心的,盡管他剛才還安慰雷昂,但此時夫利斯的心中可是一點沒底。

沉默了許久,皇帝法蘭終于說話,他的聲音顯得平靜而沉穩,大異于他平時的作風:

“朕會遵守朕的承諾,但你也必須盡到你們的責任!”

無聲的,宰相夫利斯吁出了一口長氣,他聽出皇帝正竭力控制自己的情感,此時他只希望德米萊斯不要再不知輕重地提出要求,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幸好德米萊斯聽出了皇帝語氣中的不詳預兆,默默行禮退出了。不豫的氣氛籠罩了整個軍帳,將官與侍從們紛紛告退,最后帳中只剩皇帝法蘭,宰相夫利斯與青龍騎士雷昂三人。

“你有什么話想說,雷昂卿?”

皇帝法蘭早已看出了雷昂的不安,索性首先提出。

“是的,陛下,微臣覺得您對德米萊斯伯爵的嚴厲似乎有些奇怪。”

卡奧斯皇帝大笑著:

“這是控制人心的手段,夫利斯卿,你向他解釋吧。”

“這是根據各人性情不同而采取不同的對待方式,雷昂將軍。”

夫利斯盡可能用簡明的話語說明。

“象蠻族人,傭兵團長這些性情簡單明快的人物,只需以好言撫慰即可令其成為忠誠的部屬;但對于德米萊斯這類天生貪婪之徒,一味結恩示好并不能起到作用,必須要加以威嚴恐嚇,才能令他們不至于有叛離之心。”

“可是對那樣的家伙似乎沒什么用啊,他倒幾乎將朕氣瘋了。”

皇帝法蘭帶著苦笑自嘲。他隨即轉向雷昂,攬住這名愛將的肩頭。

“來吧,雷昂卿,將那骯臟的家伙從心里踢出去,明天我們的軍團就直接進攻索菲亞王都圣佛朗西斯!”

看著這兩人大步走出軍帳的背影,帝國宰相夫利斯心中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青龍騎士雷昂自小時候起就深受皇帝法蘭寵愛,皇帝甚至專門為他延請了來自中京國的劍術名師傳他武藝。而雷昂也確實從沒有辜負過皇帝的信任和關愛,記憶中皇帝法蘭就算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奧利佛大公,也不曾有過這么親密的言行動作。

“也許這就是所謂緣分吧。”

夫利斯低聲細語,但很快,他的思緒就轉向了明天將要開始的索菲亞王都攻略戰。

達倫海峽,被稱為地獄的渡口,海上的寒風嘯叫聲常常被人形容成當年獸人族大祭司薩恩巴特的永恒吼叫,冰冷的海水中還不時有巨大的虎鯊出沒。這里既沒有打漁的漁船也沒有經過的商船,除了偶爾出現的帝國巡邏戰艦外就沒有誰敢于經過此處海域。原因很簡單——海峽對面的“地獄之島”上就是獸人族的聚居地。獸人族并不甘心窩居于冰天雪地的荒島上,他們經常成群結隊的殺過海峽,劫掠居民,尋找糧食,經過的船只更是他們捕獵的目標。他們有時在岸上點起火堆,誘騙船只靠岸;有時就干脆乘坐木筏或馴服的虎鯊直接襲擊過往船只,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獵捕,就再也沒有民用船敢于通過達倫海峽了。無奈的獸人們有時甚至襲擊落單的帝國戰艦,海上大戰也時有發生,因此在海上不時可以看見腫脹的尸體——人類的或是獸人的,在波濤間沉浮。

在烏壓壓的云層間出現了一只大三頭鷹,這種地獄島上特產的生物有著碩大無比的身軀,經過馴養后可以輕易馱起體形壯碩的獸人。這時出現的一只顯然正是經過馴養,它的主人命令它在海峽上空繞了一圈,謹慎的確信無人跟蹤后,才向地獄島內陸飛去——獸人族中可很少有這樣精明小心的家伙。三頭鷹最后降落在一個幾乎被白雪覆蓋的山洞口,從三頭鷹身上跨下一個身高腿長的壯年獸人,頭上的紅色毛發象人類一樣經過梳理,眼中透出一般獸人決不會有的智慧之光。他大踏步走進山洞。洞中鋪著厚厚的地毯,鐵制火爐中燒著旺旺的木炭,洞中的布置與人類的房屋并無不同,一個有著雪白毛發,彎腰駝背的老家伙正在等他。

一見到這老家伙,年輕的獸人就跪下了:

“無所不能的大祭司塔塔拉,鷹族戰士比斯諾完成偵察任務回來了。”

他說的是人類的語言!

當年大祭司薩恩巴特曾經為獸人們制定過簡單的語言規則,只不過經過這么多年的進化,現在獸人族簡單的語言符號早已不能滿足表達復雜意思的需要了,但獸人們很快就發現了解決之道——人類早已有了完美復雜的語言系統,他們只需學習就可以了。當然不是所有獸人都能學會,只有很少數特別高貴或是聰明的獸人才能有學習的權利。

“比斯諾,看到了嗎?”

大祭司塔塔拉將自己完全隱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聲音仿佛是從另一個位置傳來的。

“是的,完全象你預料的那樣,有偉大的薩恩巴特祭司引導的卡奧斯帝國獲勝了。”

比斯諾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要說敬語!要說‘您’!”

塔塔拉糾正著他的語法錯誤。

“我要知道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完全的過程!”

“是,過程是這樣的……”

盡管比斯諾是所有獸人中人類語言說得最好的一個,但要他描述這樣一場宏大細密的戰役,仍是過于難為他了。更何況中途還不時被塔塔拉打斷,問一些連比斯諾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問題,所以有時侯比斯諾不得不用一連串的吼叫和嘰喳聲——獸人族本身的語言來表達他的意思。好不容易,他說完了卡德萊特平原會戰的全部過程。

塔塔拉沉思了良久,他轉身從一旁的書架上取下一本紙頁泛黃的大書。書封面上寫著“兵法總論”,這是數百年前卡奧斯名將愛爾立達斯的著名軍事著作,雖然說現在這部書已是大陸所有軍官學校的基礎教科書,但人類的書籍竟然會在獸人族這兒出現也確實令人難以置信。塔塔拉熟練的翻了一陣,找到一頁后他吃吃的笑了起來。

“妙極了,就在這兒:‘騎兵的優勢在于強大的機動力,但如果以重甲部隊對其構成合圍,限制騎兵的移動范圍,使其機動力優勢無法發揮,即可令其敗北。’——卡奧斯這一次以槍兵為主作戰,正是發揮了這一條兵法。在取得優勢后再投入己方的騎兵部隊,這是隨后擴大戰果的典型,要記下來。”

他回頭轉向跪在地上的大個子:

“比斯諾,你要記住,人類軍隊以騎兵為主,將來和卡奧斯對戰,這條戰法至關重要!”

“是,比斯諾記住了。”

如果當年以畢生對抗獸人族為榮耀的帝國名將愛爾立達斯知道他的兵法有朝一日會被獸人族反過來用來對付人類,恐怕在地下也睡不安穩了。

此時從洞口又進來一名更為年輕的獸人,進門之后同樣跪下:

“安裘,拜見無所不能的大祭司塔塔拉。我們又遭到人類的襲擊。大首領發怒了,他問什么時候進攻人類的領地。”

“人類的行為確實難以預測,卡奧斯這時候進攻我們時機完全不對,難道他們打算兩面作戰?以前他們會派大批的軍隊前來,可最近卻只派小股部隊襲擊我們的巡邏隊,這種小規模的騷擾毫無用處。”

比斯諾也為最近接二連三的襲擊事件感到奇怪。

“人類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難以用常理衡量。”

塔塔拉用低沉的聲音做出了決斷。

“我早就對大首領說過了,現在介入沒有益處,讓他們再互相斗一陣,等到彼此的實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再一舉消滅這些可惡的人類。”

“可是……”

安裘的聲音中明顯帶著懼怕之意。

“大首領非常憤怒,他說既然人類膽敢向偉大的獸人族挑釁,獸人族就必須回擊。如果偉大的塔塔拉祭司不同意,就派少一些戰士去,至少要讓人類知道,我們獸人族不是好惹的。”

“派少一些戰士?派去送死么!卡奧斯的軍隊可不是好對付的!”

大祭司的聲音中也帶了憤怒之意。但是在沉吟了片刻之后,他還是向大首領的權威做出了妥協。

“好吧,既然大首領耐不住了,那么就索性大干一場。安裘,去告訴大首領,我們集結所有的戰士,進行一次最大規模的狩獵。”

“是,偉大的塔塔拉。”

安裘回答完就迅速退了出去。

“你也去吧,比斯諾,為你的父親去奪取土地吧!獸人族經過了數百年的屈辱,這一次要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

塔塔拉嘶啞的叫聲刺破黑暗,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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