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病歪少爺
“娘……”
巧兒看見韓祿扶著一個病歪歪的年輕人從外面進來了……其實這公子并不好看……其實也不難看，巧兒上來做了個萬福：“給陳少爺請安……”
姑娘好看真好看，又見到巧兒，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動了，這陳少爺張大了嘴，半響一聲也說不出話來。
“小兒……幼時得了一場病。他雖聽不見，但是姑娘的意思他應該懂。”陳寅說道，他可不喜歡這個大少爺為了女人不惜自己的身體，他要裝，那就裝個夠……不講話一定能逼這家伙，如今自己已經把這吳姑娘當做了自己人。
“可惜了……”巧兒說道。
什么不好說……戚貴斜眼看著這陳寅，也不知如何收場，這詠詩與自己無緣了，啞巴怎么可能詠詩，動作……又難以表達。
陳寅遞過一張紙，又叫人取出了筆，在上面歪歪斜斜寫了幾個字。
“小姐姓吳，家里都是讀書人。”
那陳少爺拿出了自己的毛筆，在上寫了四個字：“蘭心蕙質。”
這字行云流水，好像是師從名家……巧兒只是嘆息……這陳寅也覺得納悶，都說大少爺是戚府中頂沒用的，這字竟然也是挺好看。
“你娘準備了房間……”陳寅說道，“那……那書童喚什么來著，還不帶少爺進屋安頓……”
那病歪歪的少爺被書童扶著離開了。巧兒人忍不住又看了眼這位陳少爺，人看上去病得不清，還是啞巴，還真可惜了……
韓祿笑著說：“夫人很是關心吳小姐……不知小姐過得如何？”
“多謝祿爺，我在這里過得很好……只是思念親人……不知京城那位少爺是不是還惦記著……”
“他呀，為姑娘連飯也吃不下了……這世上竟有這般癡情傻子……”韓祿說道。
巧兒不知為什么心中反而有歉意了，這自己怎么召了這位戚家大少爺……
“那夫人還替他張羅了其他女人嗎？”
“張羅了……”韓祿說道，“京城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都瞧了，可大少爺一個都看不上……夫人也是沒法……”
“這廢材少爺不是什么都不行嗎？”陳寅輕聲說道，他看了看……遠處，這大少爺應該不在周圍了。
“你真可笑……那大少爺雖比不上他其他兄弟，可是戚家哪個公子不是文武雙全的……”
陳寅往后退了一步：“祿爺，小的是目光短淺了，但愿大少爺不要計較……”
“將軍說了，只要你能撮合了大少爺的婚事，他定會有厚禮送給老板您的。”韓祿說道。
“這……這件事，我始終覺得不光明磊落……”陳寅說道，“這不像是將軍的作風……”
“你這人就是呆點，將軍也不見得是圣人，他可是毛病多多……”韓祿說道，“大少爺，你不用給他面子，將軍說他缺管教，這你要是真像個父親一般好好教訓就是，何況這回是少爺自己立下軍令狀，要在鄉試中中舉的。”
“我真不明白了，堂堂將門之后，為何要走科舉……科舉之路……”
“如今要當官，就要過科舉這一道門……”韓祿說道，“既然大少爺武不行，老太爺認為學文未必是壞處，那年，他在你家小住，在你們縣已取得秀才的資格……”
“我還以為那是他花錢買著玩的……”陳寅說道，“我那婆娘的話，我當初就沒信過。”
“小的還真沒想到，大少爺的名聲還真不怎么樣……”
“這要是陳老板都那么認為，小的無話可說，小的只想說大少爺這計難……這巧兒姑娘怎么會喜歡一個病歪歪的啞巴……”
“病歪歪啞巴……”韓祿說道，“只要讓大少爺死了心也好……”
會死心嗎？戚貴在房中雖然看著書，卻心中很煩躁。
不讓自己說話，這是三嬸的計策嗎？三嬸是不是根本不想幫自己，自己花了那么大的毅力，結果卻困難重重，不能說話有如何表心跡。他打開了皇上給自己的密信，這皇上偏說這是錦囊妙計。打開錦囊上面只有兩個字。
“示弱……”戚貴覺得自己已經夠弱了，這算什么，竟然還是圣意。
“公子應該讀書了……”小書童說道，他哪是什么小書童，就是爺爺派來逼自己的，還說什么一舉兩得，既可溫書還可以再次接近吳巧兒。只要有希望，自己就會去做，這兩三個月自己為了再見到巧兒，答應了爺爺自己本不想做的事，考文舉人……
“為什么要讀這般多的文章……”戚貴自言自語，“為什么要混進這些酸書生中才能出頭……陳似貴……為什么非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噓……”書童說道，“公子，有人來了……”
外面是熟悉的女聲，是吳巧兒。
“我是來給公子送點心和茶水的……”她對書童說道，“小哥不知怎么稱呼？”
“李青書……”書童說道。
巧兒進來放下了了點心，她的眼睛又是在打量著自己。這真是可以套近乎的機會。可是陳似貴是啞巴……看著吳巧兒出去，他都不敢說一句話，眼睜睜看著巧兒離去。
“不對……我要是啞巴，將來怎么做官？”戚貴說道，“這去地方上做官，也要能說話呀……”
“大公子……陳叔說你是聾啞的，你又沒承認過……您還真準備當聾啞了？”李青書說道。
“是啊，我為什么要當啞巴……我這就去和吳小姐說話。”
“不要太沖動……”李青書說道，“你這樣猴急，哪有讀書人的樣子……”
“我家本就不是這個性子的……”戚貴說道。
“大公子你又找理由，老太爺說過凡事都要先思而后動……吳小姐喜歡有才華的，你還是寫點東西，我替你送過去。”
“不……我自己去……”戚貴說道，但是他腳卻是軟的，餓了……
“公子只吃一塊就好了……”李青書說道，“這要吃多了，前陣子功夫就白費了……”
為了吳巧兒都已經走到了這里了，戚貴自然也不敢不聽了這小廝的話了。
“青書，你有喜歡的人嗎？”戚貴一直在看外面……那陳老板和老板娘雙雙對對有說有笑。
“沒有……”李青書說道，“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參和的，老太爺只是讓我來看著你……免得你偷懶，這武不成，那文總要還行點吧……公子，我不明白你要三夫人送你來這窮山僻壤……三夫人和祿爺就答應了。”
“你不懂就不要問……”戚貴說道，“我是主子，你是下人……你也沒責任管我這件事。如果你幫我更好，不幫，我也不指望你。”
“我怎么會不幫呢？大少爺……”李青書說道，“我與少爺從小在一起的交情呢……”
“那就好了青書，你說祿爺為什么要來此地？”
“我哪知道，這地方那么荒涼，他莫非是替夫人打前站來的……”
“什么話……什么前站？”
“我以前聽人說過一件事，老太爺要三夫人、還有就是大少爺您找個地方躲躲，他擔心萬一朝廷又有變……”
“我卻不覺得……我爺爺都要我來參加科舉，他怎么可能藏起我呢？”
“少爺……小的亂說的，不好……那吳小姐又來了……”青書說道，“少爺還不快收聲……”
吳巧兒這剛回去，只覺得這位少爺有點眼熟，這走到半路才想起，這位少爺與戚家大少爺相似，只不過他沒大少爺那么胖而已。這第一印象沒大少爺那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