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兄弟手足
梅妃梳著頭……秋水又來請安了……這皇上在水榭宮留宿，竟然免了早朝，雖說現在去前殿與臣子處理國政了，但是今日未按時起床倒是真的。
“丫頭……”秋水都忍不住了，“看你歪歪斜斜的樣子……昨個晚上不是有弄新花樣了吧，讓皇上誤了上朝……”
“姐姐要那么說，我也沒辦法，我說皇上半夜在處理政事，你信嗎？”梅妃說道。
秋水瞥了瞥里面，這床上怎么會有刀砍的痕跡……這可是皇宮……
“梅兒，昨晚發生過什么事？”
“沒有……”梅妃說道，“那里面只是鬧著玩的……皇上與人鬧著玩……”梅妃的眼神在躲避。
真的嗎？秋水靠近了梅妃的那張雕花大床，摸著痕跡，上面有血……
“皇上受傷了？昨晚有刺客？”秋水說道。
“姐姐，你真神……”梅妃說道……
“你沒幫皇上……”秋水說道，“皇上不想別人知道……你知道刺客是誰……”
“是啊，刺客根本沒蒙面……我也不能幫……”梅妃說道。
“我知道傷害皇上的是誰了，他就是太原王對嗎？”秋水說道。
“是啊，他們兩兄弟吵架，我當然誰都不能幫……何況兩人都是半斤八兩的……太原王也沒討到好處……皇上是受傷了，可他也不讓我們說……怕別人知道他與兄長有矛盾……”梅妃說道。
梳子在邊上對秋水使了個眼神，秋水知道梳子一定知道發生了什么，要問梅兒，只怕不會說實話，她的臉很紅，看來昨天有心虛的事……
“娘娘……您慢慢梳洗，我內急……”秋水退了出來。梳子緊跟其后。
“夫人，不得了……昨晚，娘娘奉旨侍寢……早早就準備了起來。因為昨日是皇上的生辰，他不愿意張揚，也沒叫宮中慶賀，說是只想獨寵妖精，卻不知為什么，太原王帶著賀禮來了，那時候皇上還沒有處理完政務……娘娘親自出來招待……卻不知為何，王爺說得淚淋淋，這還不算，王爺抱住了娘娘……娘娘也沒有拒絕……皇上剛好回來，一下子兩人動起手來，還不讓奴婢們幫……”
“那他們都受傷了？”
“當時沒有……他們打過后倒是蠻開心的，讓我們重整酒席……”梳子說道，“我們娘娘跳舞助興……然后……他們說到了文王妃，就是那個長公主的母親……太原王似乎生氣了……結果……皇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挨了一刀……卻不要奴婢們幫忙……”
“那你家娘娘呢？”秋水問道。
“她才奇怪，就躲在邊上，就像一點功夫都不會的女人一樣……任由他們……”梳子說道，“其實這也沒算完，最荒唐的還是皇上，受傷最深的還是娘娘……皇上讓人賜娘娘酒……雖說不是毒藥，我還是偷偷換了，都是兄弟如手足，皇上待太原王還真如手足……我們娘娘還真是件衣服……一件好衣服……其實我應該讓娘娘飲下那杯酒的，至少那酒能忘記自己做了什么……聽不到很多秘密，如今讓娘娘裝作不知道還要配合他們……”
“怎么會這樣……他自己的女人……這人真是無恥……”
“是啊，娘娘還要裝作不清楚的樣子……”梳子輕聲說道。
“那又如何？”梅妃站在了門口，“我猜姐姐也想知道……梳子，你這張嘴能不能給我留些面子……”梅兒痛苦地閉上了眼，轉身回到了屋子里，“你們都下去，我與戚夫人說話……”
太監宮女都撤了……
梅兒的頭靠到了秋水身上……
“姐姐……我……我后悔了……他不是人……”
這是梅兒，那個可憐天真的梅兒……
“告訴我，他干了些什么？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是我賤才是……”梅兒哭著，“我娘是青樓里的女人……任由男人欺負……我也是天生賤種，非要學別人做什么……文碧蓮罵得對……我們姐妹天生就不是好女人……她去給太原王戴綠帽子，長公主真的是皇上的骨肉，我還以為皇上第一個女人是我……”
“男人以前犯的錯也就不要計較了，皇上心里還是喜歡妹妹的……不是嗎？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去找你……”
“他找我？他根本就沒真打算找我……當時他就覺得我死了，只不過是念想而已……”梅兒說道，“他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他不該不該真想把我給太原王……老婆能賠給別人嗎？”
“太原王……”
“他當然不敢……”梅兒說道，“我好歹不是他的女人……”
“皇上也許就是嘴上說說的……”秋水笑了，“我還真沒聽說賠人老婆的，特別是他，要是滿朝文武都知道了，豈不是本朝最大的笑話，我們這里又不是鎮北關外，老婆還能送……”
“他們是手足了……我還真不算什么……這要是真的……”
“你擔心什么……姐姐在府里等著你，你也不用委屈自己……雖說老太爺不敢公開你的身份，但是那里畢竟是你的家，你也不用看他們臉色，這滿朝能取而代之，也只有戚府了……”
“秋水姐姐，你胡說什么……戚府絕無反叛之心……我爹爹又不想做什么皇帝……”
“好了……皇上那是胸有成竹，這太原王智商始終有問題，沒想到你也是……你瞧瞧小公主長得活脫脫就是太原王親娘太后的樣子……那話真假分不出……我呢就不信文碧蓮真與皇上有關系，那只是讓他們夫妻別扭在一起，文丞相要是有了那心……哎……皇上的位置就不穩了……”
“姐姐……但愿你說的是真的。”梅兒笑了……秋水懸著的心就放下了，剛才讓梳子小丫頭嚇得半死，哪有男人真把自己女人送給兄弟的……何況她說的也太嚇人了……雖說帳幔里面的事是猜的。
“今早是不是……”
“我今早心情不好，皇上也看出了，所以多陪了些時間，他的話我不信，姐姐的話我還聽些……”
“是啊，我比皇上可靠吧……”秋水說道，“你這妖精……好像十多年前就是你勾引太原王的吧……”
“胡說……沒有的事……我……當時怎么會看上他呢……我看上的是太子好不好……他只想占我便宜……”
“那你讓他占到了吧……”秋水壞壞地說，“昨晚不是也讓他摸了手了吧……”秋水拉住了梅兒的手，“如今這手又滑嫩不少，好東西拿出來一起用呀?！?
“姐姐就是眼尖，等下給你點就是了，拿來擦在皮膚上，好得很……還有祛疤功能……”梅妃說道，她把外衣脫了，露出了肩上的舊傷，“姐姐，你看是不是淡了些……”
看著她喜滋滋的樣子，秋水卻不免傷心了，她如今是個被人捧在手里的女人，而自己卻還孤零零的……梅兒笑得真的很開心，是不是她開心了，自己也應該跟著開心。
“梳子……你這丫頭就是瞎說……”秋水臨走之前特地去見了梳子，“皇上那么疼梅妃……宮里有眼睛的都看的到，就你胡思亂想……你以前呆在那種場子里，是見怪不怪了，可娘娘是黃花閨女嫁進宮中的，這又是宮中，怎么有那么烏漆麻糟的事呢，怪不得整天教梅妃不靠譜的……皇上能真把自己的女人給別人碰？我叫你去死……你還真去死呀……”
秋水這一通也算教訓完了，這戚家當家的十余年怎么會沒有氣勢呢……
“不好了……梳子姐姐跳湖了……”
秋水才走出沒兩步，就看見梳子被一個宮女扯著……這丫頭還真磨人……一個丫頭怎么扯得住她呢……秋水笑了：“行了，別玩了……說正經的……你呀，嘴要嚴實了……”
梳子翻了翻白眼：“我這條命是夫人的……夫人也不能那么說我……”
“那你整天說梅兒……你這丫頭……我這就錯了，別整天妖精妖精叫，隨時可以把你治罪的?！鼻锼f道，“你呀……要是皇上跟你計較，死了都不知多少回了……”
“梳子姐姐……”邊上小宮女說道：“我們走吧……翠兒姐姐在等我們呢……娘娘要賞花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