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福的心思

秋水醒來的時候，戚琦已經回來了。

“我讓人給你定制了一些首飾……春天到了，這戚府的主母好歹要漂亮些，再說他們都問我要喜酒喝……”

“喜酒？什么喜酒？”秋水覺得很是奇怪……

“我這回回京城，帶來了如花似玉的美妻，美妻又為我生了嬌兒，這些家伙怎么能饒了我，都要見見夫人芳容，于是我給夫人準備了一些衣衫首飾的，好歹你是京城來的大家閨秀，我們這里人孤陋寡聞，誰都想見識……”戚琦說道。

秋水仔細查看起這些首飾起來，這首飾中有一件東西特別面熟，是淑妃的金簪，不，應該說是仿制品，雖然形一樣，但不是舊物……

“這……”連戚琦都有點意外，“阿福，這枝金簪是怎么回事？”這阿福其實就是戚琦隨身小廝，很少看到他離開主人，這些首飾都是他指派人搬進來的。

阿福抬頭笑道：“我聽說了件事，就去做了，夫人，這可是照著老爺屋里的那枝打造的，絕對一樣……“

“我說阿福，你自作聰明，這能一樣嗎？還少了叫工匠做舊，這一眼就被夫人瞧出來了……”戚琦說道，“這辦事，你還是缺一點……”

“哎，你這小子……”阿福這口氣好像變了，“我在人前一直就忍著，花了那么多心思，卻又被你白一頓，別以為你是主子，我就沒脾氣……”

戚琦頓時軟了下來：“福哥哥，別生氣……我不好……有……人……”

“我去看看廚房……”秋水知道這人指的就是自己，于是轉身離開了屋子。

說是轉身離去，卻依然心有牽掛，秋水對小菊說道：“你先去廚房，我有……有事，馬上就來……”看著小菊離去，她偷偷回來了，這明知不好，可不知為什么自己就是想知道……

阿福坐在太師椅上……戚琦反而是站著，兩人不知在說什么，聲音很小，秋水靠近了窗戶，卻在戚琦臉上看到了少女的羞澀。

“說好了別這樣，再說了這……這是女孩的東西……”戚琦手里拿了兩根根簪子，淑妃簪子，沒想到這簪子打造了兩根。

“做首飾的李金匠還告訴我一個秘密，我聽那工匠，這是他二十幾年前打造的，本是一對的……”阿福好像在解釋什么。

簪子本就是一對，沒錯，秋水不知道的是另一根就在皇上的陪葬品里，自己偷了淑妃那根，只是別人不知道，都以為是皇上賜給自己的。自己也許就不算個好人……當時為了皇上的寵愛……花了些歪門邪道的功夫……

那天，自己戴上那根簪子去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怪不得生氣了。

“當時這簪子是我們老爺，那時候還是少爺叫他打造的，花樣都是老爺親自設計的，為了這件事，當年府上還鬧過一段往事，那時老太爺還在，老爺新娶了夫人，于是老爺一直借酒消愁，金匠李就沒少陪他，都說娶妻娶淑女，就像我們夫人那樣的，擱誰那邊都不快活，何況夫人還是個醋罐子，還不講理，按理說老爺也算是堂堂偉男子，在她面前就像只貓，戰場上的那點雄風蕩然無存，整個府里都知道老爺被夫人強迫……卻在一天，老爺看上了一名煙花女子，幾夜都睡不好，那女人漂亮，李金匠說那是多少男人都要迷倒的女人，于是老爺出了自己的貼己錢，要李金匠打了這對簪子送了那青樓的姐兒，這件事被夫人知道了，夫人那晚結結實實把老爺打了一頓……那老爺上朝的時候都讓人笑話了，從此戚府河東獅吼就名聲大振了。”

秋水忍不住笑了……

“誰……秋水姐姐，你怎么也學人偷聽？”戚琦走了過來，秋水看她的眼神，是那個梅兒嘛……

“我沒聽夠呢……我還想聽戚夫人如何對付她的夫君的。”秋水說道。

阿福準備悄悄退下，腳剛往后幾步，卻被戚琦叫住了：“阿福，別走……夫人要聽老爺的事，你來說我爹我娘的丑事吧……我說就是大不孝。”

真是很聰明……秋水望著這坑爹的戚琦，再看阿福，他倒開始膽怯了：“真說？老爺知道了，不就打死我嗎？”

“你死總比我死好……”戚琦說道，“他那事實在好玩……大不了關門去，你別那么大嗓門……”

阿福關上門又坐回了那把太師椅。

“話說，我們老爺有個貼身丫頭，姓孫，名喚蓉兒，是老太爺給他定好的妾侍，這夫人進門就拿她開涮了，我們夫人第一招就是和那丫頭比武，說要進戚家門，就要打得贏她，那蓉兒丫頭怎么能打過這黑胖夫人呢，于是老爺偷偷在夫人的湯里放了瀉藥，夫人假裝不知道，反過來讓人給蓉兒送了過去，可想而知，這蓉兒是多慘，臉青鼻子腫，還渾身惡臭，最后被輦回家了，后來那蓉兒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可帶著夫君和孩子，說是外面過不下去了，那是三少爺正在找乳娘，于是老爺就收留了他們，這件事又被夫人知道了，這回夫人沒占什么便宜，因為蓉娘的夫君不好惹，她那夫君可是做過皇上的侍衛的，因為犯錯，被貶了官，可他要找皇上要張圣旨卻不難，怎么可能讓夫人占上風呢，夫人也恨了幾日，老爺說那孫嬤嬤都是有夫君的，夫人吃的是干醋，這夫人這只好讓步，只是按照夫人的脾氣，孫嬤嬤和她還是和不了，于是她們就在三少爺身上下功夫，習武方面孫嬤嬤技不如人，只好任由夫人折騰，這練武讀書什么都不敢干涉，也就在飲食方面換著花樣寵著少爺，有一陣子，少爺一天比一天胖，眼看著戚家第二個胖球要出現，老爺發話了，這回孫嬤嬤占不了上風了……”

“怪不得孫嬤嬤做東西那么好吃……”秋水笑了，“可是那老爺和青樓女子之間的事呢？”

“那事情，老爺會說嗎？”阿福說道，“我只知道那女人叫芙娘……卻沒見過她。”

“咦……”秋水看了看戚琦，“你不會是芙娘生的吧……那么好看……”

“是啊，我不是戚夫人生的，他們都知道，至于我娘的事，爹不肯說的。”戚琦說道，本來他在一年前的確還是不知道，但是上回入宮后，她猜到了幾分，芙娘就是淑妃，皓月的母親，要不然皇上不會一口一個小明月那么叫自己了……不明白的只是爹爹不知怎么回事，讓天子戴了綠帽子，這天子竟然還不惱他，這要是自己一定把這個給自己戴綠帽的是……那不好說了……畢竟人家是天子，宰相肚子里都能撐船……不好……文家小姐碧蓮……不會也是芙娘的孩子吧……這王公公提過娘不止一個男人……那要多亂呀……青樓女子……也許只有這個解釋得通了。想這些做什么……戚琦站了起來：“不說了，我爹還活著呢，聽著也是罪過……夫人，你別打聽這事了，戚夫人就是我娘親，這是改變不了的，至于其他人，我也不可能認……”